而地上的徐策疼的额头青筋毕露,汗水顺着脸颊滴滴答答的淌下来,双手骤然捂着身下,如同石头雕成的一般,砰地一声直直的向后倒下去,在地上摔出老大的飞尘,人在地上滚来滚去,惨嚎不已。
刚才那一瞬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竟然狠狠叮了他身下一口,于是他便生平第一次尝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痛不欲生!
少年用手里的丝巾作势拂了拂根本还没有来得及泛起来的灰尘,微微蹙眉,极吝啬的说出一个字:“走!”
那四个抬滑竿的黑衣人便如同没有看到地下的徐策一般,自顾从他身上跨过去,抬着少年扬长而去,直奔灯红酒绿的怡红楼。
原本只有音乐的怡红楼等这位大少到门前之时,立即欢腾起来。
而徐策手下的兄弟各个在墙角夹缝中探头探脑,在轩辕大少没有进哪家怡红楼之前,谁都不敢出去救援他们的统领。
满脸堆着脂粉的老鸨如同见到财神一般,拖着枯瘦而短小的身体,一手扬着粉红的丝巾,一手托在腮间,做出与其年龄极不相称的娇羞之态,从门里面虾子一般“弹”了出来,她身后跟着一大群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
老鸨看到无名那颧骨毕露的白花花一片的瘦脸上,笑得连眼睛都没了,那眼角嘴角处的褶子里面的脂粉,便随着这笑的力度纷纷掉落下来。
口中甜腻而夸张的喊道:“哎呦,轩辕大少,您再不登门,我们楼里面的姑娘都要得相思病了!”
一边说,一边作势要上前帮忙,将无名从落下的滑竿上扶下来。
但是一边的抬滑竿的那个身材玲珑的黑衣人,早敏捷的走过来,一手将她冷冷的推开,一手弯腰将无名抱起来,边向里面走,边嘴里不屑地说道:“我家小主人何等高贵,岂是任何人都能碰的!”
那竟然是个女子的声音。
老鸨碰了一鼻子灰,尴尬地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青的。
但毕竟是在风月场中打滚儿几十年的,哪能被这点事情给打击了。便很快有高声笑了起来,并急忙又虾子似的弹进门去,作势在前面热情的给抱着无名的黑衣人引路。
嘴里还自我解嘲的说:“爷教训的是,是老妇唐突了。不过今天大少可是来着了,今儿咱们家的金子姑娘可是要梳拢了,我寻思着,如果大少不来,可就便宜了别人!那可就辜负了金子姑娘的花容月貌了!”
听了这种吸引人的介绍,轩辕大少的心情终于好转了些,懒洋洋地说了让老鸨很是受宠若惊的一个字“好!”
外面拐角处,一个头戴木雕面具的男子从墙体中倏地走出来,摸了摸自己手里的弯刀,对身边的两个穿着怪异装束的蒙面人下了一个简短的命令:“去里面告知太子殿下,他喜欢的女人要被别人盯上了!”
两个闻命倏地缩入两边的墙体中隐身而去,面具男子那阴鸷的目光在空洞中一闪,将弯刀收起来,愤恨而担忧地说道:“雅金子,轩辕无名此来一定是有所图谋。现在四个猎妖天师都在她身边,还有一些神秘的隐形力量也在护着她,师父想必是不会因为你暴露身份的,能否熬过这关,只看你的运气了!”
楼下的厅堂之中,原本那些桌椅全都搬空了,只留下向南的一把硕大的雕花梨木座椅,目前被一个带着紫色面具的紫衣少年占据着,从身形上看,最多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相貌无从得知,只能看到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蓝盈盈的极有神采。
他身后站着七八个穿着讲究的人满脸带着讨好的笑容的人,大的十七八岁,年纪小不过十三四岁,做众星拱月之态围绕着紫衣少年,以突显他的尊贵不凡。
少年的左侧有一把略微小一点的椅子,坐着一个身材短小、貌不出众的中年汉子。那人脸上的棱角很硬,眼光很毒,盯在人身上,仿佛是在用钉子在钉一般。
对面有一个特意搭起的粉色舞台,从二楼向下悬垂着一幕粉红色的薄纱帷幕,将整个舞台笼罩着,使得里面那个正自面带粉红色薄纱抚琴的身材窈窕,珠髻斜挽、发黑似墨的窈窕少女更加多了一种朦胧的梦幻般的美丽。女子双眉之间那一朵红艳的火焰,似乎是画上去的一般,很是让人目眩。在那女子周围还坐着四个身姿俏丽的吹笛少女,每个人一袭绿色纱衣,陪衬中间的粉衣女子更加让人惊艳。
无名被抱进来的一瞬间,场中所有人的目光从台上转移到了她身上,对这些或是鄙夷,或是愤怒,或是嫌恶的目光,无名倒是眼不见心不烦。
只是刚一进入这里,便觉额头的印记之处突然隐隐发烫。让她顿时精神一震,开始暗中集中心神搜集这房间中正同自己体内隐藏的龙帝魂晶发出感应的东西。
很明显,另一枚魂晶就在这里!这个发现让她几乎兴奋的难易自抑,但是她却全力压制住自己这种躁动的情绪,仍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看上去整个一副精神萎靡不振。
紫衣少年自从见到有人进来,早就十分不悦了。
当老鸨殷勤的在紫衣少年的东侧摆了一个和那紫衣少年一模一样的高背椅子,并把那无名放在上面时。那紫衣少年那蓝盈盈的眸子便开始怒光闪动了,那本来动人的神采开始显得阴冷起来:这个轩辕大少在别处嚣张也就罢了,今天竟然在他赫连如玉的面前如此做派?
需知自己可是这天宇帝国未来的皇帝,就算她轩辕世家的门主见了自己也得表示敬意,而这个废物竟然要和自己平起平坐?若不是现在他故意隐匿身份带着几个弟弟来此,早就传令徐策进来收拾了她。
话说那个徐策好大的胆子,明知道自己以帝都太子身份来此等地方,是何等隐秘的事情,居然还敢放旁人进来,等一会儿好好收拾他!
他哪里知道,早已经有人提前把徐策给收拾了!
在这种强烈的怒恼之情显现时,一团若有若无的气雾开始在他身边漫起,让那个刚把无名放下的黑衣女子,暗自一蹙眉:原来是他?怪不得外面那些看守的人都是宫中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