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落入“鲸”腹

转眼间，我们就被扔进一个黑屋。“砰”的一声，黑屋的铁门在我的背后关上了。我们三人被关押在一起，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尼德·兰恼羞成怒地叫喊道：“就这样对待来宾吗？我绝对不会束手就擒的！”

“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康塞尔冷静地劝道。

“是啊，你干着急没用！我们要弄清自己现在在哪。”我说。

我们摸索了半天，测量出这是间20英尺长，10英尺宽的房间。半个小时过去了，忽然舱房中光线夺目，我的眼睛被照得发花，原来光源是舱顶的一个半球体。这时我们才看清房中有一张桌子，五个板凳，唯独不见舱门，房中是死一样的寂静。

不久，门闩响动，走进来两个人。他们头戴海獭()皮帽，足蹬海豹皮靴，衣料特别，虽然紧身但行动自如。其中一个人身材不高但是体格健壮，另一个则身材高大，气宇轩昂，镇定果敢又不失高贵优雅，长相近乎完美，眼光尤为犀利，像是船长。他打量了我们一阵就转头对同伴用一种我从没听过的语言交谈，这种语言响亮婉转。说完，他盯着我，像是直接在问我问题。

我用纯正的法语向他介绍我们的经历和身份，他虽然听得彬彬有礼，但好像不懂似的没有反应。捕鲸手又用英语复述了一遍，仍不奏效。他气得最后指手画脚地大喊我们快要饿死了！那人还是面无表情。

“先生，我来试试德语好吗？”康塞尔毛遂自荐。

“什么！你会德语？”我大吃一惊，忙叫他说说看。

可惜康塞尔一口流利的德语也没起到作用。

我只得连早年学的压箱底的拉丁语都结巴着说了一遍，还是白费劲。那两个人又用奇怪的语言交谈了几句就关上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无耻！”尼德·兰嚷()道，“说什么都装疯卖傻的！想饿死我们吗？”

我和康塞尔都好言相劝。我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哪国人，但我可以判断出他们是具有南方特质的低纬度地区的人。

我们正说着话，舱门打开了。进来一位侍者，为我们送上了衣服，布料是我从未见过的。他又默默地收拾好桌子，摆上了餐()具。

每道菜都盖着银质的盅罩()，对称地摆放在餐桌桌布上，菜肴料理得很精致，喝的水也冰凉清澈。这一切都让我觉得对方文明程度很高。每件餐具上都有一个大写字母“Ｎ”，旁边还有一句格言，大意是“动中之动”。

一顿狼吞虎咽后，康塞尔和尼德·兰都酣然入睡了，我却心潮澎湃()，思绪万千。一闭上眼，不安的噩()梦就缠绕着我，不知何时，我也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醒来的时候，我的同伴还在角落里酣()睡。我从地板上翻身而起，觉得头脑已经清醒了许多。房中丝毫未变，只是桌上的餐具被收走了。我想起这室内的氧气应该已被我们吸光，顿觉呼吸困难，恰好此时一股清新的空气涌入肺腑，大概是潜艇浮到了水面。我这才发现门上有个通气孔，空气就是在这里得以交换。

尼德·兰和康塞尔在新鲜的海洋气息中同时醒来，我们相互问候了一番后我便向他们聊起了这船的呼吸原理。睡了太久，三人已是饥肠辘()辘，尼德·兰饿得胡思乱想，觉得潜艇上的人给我们饭吃是为了喂肥后宰来吃鲜肉。我不以为然，对他说道：“或许他们会在乎我们知道了他们一伙人的秘密，他们为了保守秘密就可能会危及我们的性命。如果不是这样，就会把我们送回陆地去。”

“要是他们非让我们入伙，恐怕我们就回不去了。”康塞尔说。

“那就逃出去！”尼德·兰语出惊人。

我和康塞尔都表示这不可能，那加拿大人就干脆提议劫船。为了稳住他，我和康塞尔在他答应不再暴躁()的前提下假装答应了他。捕鲸手安静了许多，我们又在沉默中各有所思了。我内心觉得逃出去希望渺茫，现在命悬他人之手，生死未卜啊。尼德·兰始终坐立不安，让人担心他随时会爆发。

两小时过去了。被遗忘在这与世隔绝的牢房之中，我开始认为之前见过的那个高雅有礼的船长一定是与人类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敌人，因为他对我们实在是太冷酷无情了！

忽然，门锁转动，侍者走了进来——捕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那侍者扑倒在地，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我和康塞尔正要上前解救那无辜()的侍者时，我清晰地听到了几句法语：“不要激动，尼师傅，还有教授您，请听我说！”

我怔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