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说(3)

三内容概要。

北宋皇帝宋哲宗及其他皇亲国戚嗜爱玩乐，身旁聚集着很多这方面的高手，终日吃喝玩乐，荒淫无度。破落户子弟高俅不学无术，只因他踢得一脚好球，又会谄媚逢迎，被哲宗皇帝的弟弟端王爷看中。高俅就来到了端王府陪端王爷踢球，深得端王爷喜爱。后来哲宗去世，端王坐上王位，立帝号徽宗。高俅也很快当上了殿帅府太尉。小人得志，挟私报仇，迫使禁军教头王进携母逃往延安府，路过华阴县收史进为徒。

镇关西郑屠抢占民女，经略府提辖鲁智深打抱不平，鲁智深三拳打死“镇关西”后，逃到五台册削发为僧。洒脱不羁的他忍受不了寺院的清规戒律，大闹一通扬长而去，后来上了梁山；东京80万禁军教头林冲受到高逑的迫害而家破人亡，走投无路被逼上梁山……梁山泊聚集了一帮英雄豪杰，他们多是社会下层者，在各级官吏的层层剥削下衣食无着。同时，不堪忍受官府的欺压剥削、严酷社会秩序的束缚，纷纷奔上梁山的。首领王伦心眼特别小，嫉贤妒能，林冲等人很是失望。血气方刚的林冲火并亡王伦，晁盖众望所归成了梁山泊的头领。

晃盖等人感念宋江昔日救命之恩，更想与他共谋大事，就派刘唐到郓城送信赠金送书信请宋江上山：可宋江并不想落草为寇，平生愿望就是做官，以求立身扬名、光宗耀祖。宋江没有及时销毁晁盖的书信，不小心落在了阎婆惜手里。宋江是个热心肠，谁有了困难找到他，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慷慨解囊，而且喜欢结交天下朋友，因此有山东及时雨的美称。穷困无以度日的阎婆母女受到过宋江的很大帮助，为了报答宋江的恩情，也是为母女二人以后有个依靠，阎婆就把女儿阎婆惜许配给了宋江。不料想阎婆惜讨厌又黑又矮的宋江，心中很是怨恨，暗地里与一个风流后生来往不断，书信被阎婆惜发现并以此相威逼，宋江怒而杀之，逃至沧州紫进家避难，在那里结织了武松。武松匆匆别过宋江回家看望哥哥，路过景阳岗时打死了一只猛虎，美名远扬。后因嫂子潘金莲与恶霸西门庆勾引成奸，二人合谋杀害武大郎，武松为兄报仇杀死了潘金莲、西门庆以及为他们牵线说和的王婆。武松被发配充军，然后投奔了梁山。

宋江忽然接到父亲去世的噩耗，独自返回家乡，捕快趁机抓住了宋江。宋江被判到江州充军，失意之际去酒店里借酒浇愁，醉酒之后写了一首诗来抒发自己郁闷的心情，被黄文炳，蔡九知府认做反诗，定下了杀头的罪名。梁山泊兄弟们听说宋江有难，倾巢出动载法场，救走了宋江。宋江与梁山的关系大白于天下，再也没有了其他的路途，只好上了梁山并坐上了仅次于晁盖的第二把交椅。由于宋江在当地的名声，李应、孙立、孙新、徐宁、朱仝、卢俊义等英雄豪杰纷纷被“逼上梁山”，梁山泊的力量越来越大。

杨雄、石秀、时迁在投奔梁山的路上惹下祸端，时迁被祝家庄扣留，宋江带领弟史三打祝家庄，立下了大功，并逐渐巩固了人心。梁山泊的壮大让朝廷越来越不安，高俅率领三军讨伐大败而归，大将呼延灼也被宋江诓上了梁山。梁山泊的名声更大，也受到了官府和周围地方势力的更大威胁。

梁山弟兄与周围为非作歹的官府和地方恶霸不断地产生摩擦，在讨伐曾头市的时候，晁盖受伤而死。宋江坐上了梁山泊的第一把交椅，当上头领之后宋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以前的“聚义厅”改为“忠义堂”，请公孙胜主持罗天大醮，天降火块入正南地下，深掘出一石碣，上写蝌蚪文，何道士识得译出，乃是梁山一百零八将座次表。宋江率领弟兄们为晁盖报了一箭之仇，这更加巩固了他在梁山的地位。

宋江不愿让梁山弟兄世世代代作为“贼寇”蜗居于此，想为自己和弟兄们找一个他认为更好的出路朝廷招安。朝廷终于在一次次讨伐，而又一次次失败后，决定对梁山弟史实行招安。招安之后，梁山好汉被朝廷派去攻打辽国，获胜而归。但是由于辽国贿赂宋朝的当权派，征战中所得的州郡又重新被归还给了辽国。不久，梁山军又被派去征讨方腊的农民起义军。在残酷的战事中许多梁山军的重要将领牺牲。最后到京城受封的只有二十七位豪杰，英雄豪杰日渐凋零，连宋江本人也被朝廷赐的毒酒毒死。一场轰轰烈烈的农民运动就这样结束了。

四主要人物形象。

宋江。

梁山泊事业的核心人物和精神领袖。他自幼学儒，有孝名，人称孝义黑三郎。原本是一名小官吏押司，在未上梁山前人称“宋押司”。这种身世和际遇，造成了他对包括君权、父权、法权在内的统治权威的绝对遵从，造成了他性格中“忠”的特征。但同时，他身上充满了浓重的“江湖气”，他为人仗义疏财，喜好结交英雄豪杰，每每人遇危险之时出手，助人排难解纷，扶困济危，江湖上威信极高，因此被人们称为“及时雨”、“呼保义”。虽然身在郓城，但是大名却传遍天下，上梁山后，待人谦和，以仁义团结众好汉、且具有独到的组织才能和领导才干，被江湖豪杰视为精神领袖。这是他身上的“义”的特征。

对传统皇权的“忠”和对江湖豪侠的“义”组成了一个充满着矛盾的宋江，就像明代思想家李贽在《忠义水浒传·序》里评价的那样，宋江就是一个“忠义之烈”。宋江不甘心“落草为寇”，梦想着在朝廷中捞得一官半职而光宗耀祖，他强迫兄弟们接受朝廷的招安，终于达到目的，但不久被把持朝廷的蔡京、高俅陷害。

李逵。

李逵的身上则体现了最彻底的反叛性。在他眼里，跟统治阶级有关的一切，包括官府、法律、制度等，都是革命的对象。甚至连最高统治者大宋皇帝，在他口里也不过是个“鸟皇帝”而已！

李逵身上的另一个突出特征就是粗鲁憨直、天真烂漫。他做事、说话完全是凭着本能、意志，尽管透露着几分粗鲁，但都是绝对真实的“本我”，丝豪不掺任何的水分。李逵有时也使乖说谎，可是即便如此，也决不会给人以丝毫虚假之感。“人言只有假李逵，从来再无李逵假”，这句话是李逵真率性格的真实写照。

林冲。

林冲是八十万禁军教头，生活的优裕、官场的得意和美满的家庭，使他很自然地形成了安于现状，怯干反抗的性格，这就构成了他性格中对恶势力忍的一面。林冲。

敌人的迫害、疯狂追杀使林冲终于认识到，妥协、退让是行不通的，只有拿起武器才能保全性命。从这点可以看出林冲是不愿走这条路的，他在一开始就不具有反抗意识，是生存状态的持续恶化唤醒了他的反抗意识，他只有一条路可走：杀人上山，落草为寇。后来他坚决果断地火并王伦，表明了他反抗性格的成熟。以后，无论在抗拒官兵，或者反对招安的斗争中，他都是梁山泊比较坚定、勇敢的英雄之一。后来身染重病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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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在路上行了几日，来到阳谷县地面。此去离县治还远。当日晌午时分，走得肚中饥渴，望见前面有一个酒店，挑着一面招旗在门前，上头写着五个字道：“三碗不过冈”。

武松入到里面坐下，把哨棒倚了，叫道：“主人家，快把酒来吃。”只见店主人把三只碗，一双箸，一碟热菜，放在武松面前，满满筛一碗酒来。武松拿起碗，一饮而尽，叫道：“这酒好生有气力！主人家，有饱肚的买些吃酒。”酒家道：“只有熟牛肉。”武松道：“好的，切二三斤来吃酒。”店家去里面切出二斤熟牛肉，做一大盘子，将来放在武松面前，随即再筛一碗酒。武松吃了道：“好酒！”又筛下一碗。恰好吃了三碗酒，再也不来筛。武松敲着桌子叫道：“主人家，怎的不来筛酒？”酒家道：“客官要肉便添来。”武松道：“我也要酒，也再切些肉来。”酒家道：“肉便切来添与客官吃，酒却不添了。”武松道：“却又作怪！”便问主人家道：“你如何不肯卖酒与我吃？”酒家道：“客官，你须见我门前招旗上面明明写道：‘三碗不过冈’。”武松道：“怎地唤做‘三碗不过冈’？”酒家道：“俺家的酒，虽是村酒，却比老酒的滋味。但凡客人来我店中，吃了三碗的，便醉了，过不得前面的山冈去，因此唤做‘三碗不过冈’。若是过往客人到此，只吃三碗，更不再问。”武松笑道：“原来恁地。我却吃了三碗，如何不醉？”酒家道：“我这酒叫做透瓶香，又唤做出门倒。初入口时，醇浓好吃，少刻时便倒。”武松道：“休要胡说！没地不还你钱，再筛三碗来我吃！”酒家见武松全然不动，又筛三碗。武松吃道：“端的好酒！主人家，我吃一碗，还你一碗钱，只顾筛来。”酒家道：“客官休只管要饮，这酒端的要醉倒人，没药医。”武松道：“休得胡鸟说！便是你使蒙汗药在里面，我也有鼻子。”店家被他发话不过，一连又筛了三碗。武松道：“肉便再把二斤来吃。”酒家又切了二斤熟牛肉，再筛了三碗酒。武松吃得口滑，只顾要吃，去身边取出些碎银子，叫道：“主人家，你且来看我银子，还你酒肉钱够么？”酒家看了道：“有余。还有些贴钱与你。”武松道：“不要你贴钱。只将酒来筛。”酒家道：“客官，你要吃酒时，还有五六碗酒哩！只怕你吃不的了。”武松道：“就有五六碗多时，你尽数筛将来。”酒家道：“你这条长汉，倘或醉倒了时，怎扶的你住？武松答道：“要你扶的，不算好汉。”酒家那里肯将酒来筛。武松焦燥道：“我又不白吃你的！休要引老爷性发，通教你屋里粉碎！把你这鸟店子倒翻转来！”酒家道：“这厮醉了，休惹他。”再筛了六碗酒，与武松吃了。前后共吃了十五碗，绰了哨棒，立起身来道：“我却又不曾醉！”走出门前来笑道：“却不说‘三碗不过冈‘！”手提哨棒便走。

酒家赶出来叫道：“客官那里去！”武松立住了，问道：“叫我做甚么？我又不少你酒钱，唤我怎地？”酒家叫道：“我是好意。你且回来我家，看抄白官司榜文。”武松道：“甚么榜文？”酒家道：“如今前面景阳冈上有只吊睛白额大虫，晚了出来伤人，坏了三二十条大汉性命。官司如今杖限猎户擒捉发落。冈子路口，多有榜文：可教往来客人，结伙成队，于巳、午、未三个时辰过冈，其余寅、卯、申、酉、戌、亥六个时辰，不许过冈。更兼单身客人，务要等伴结伙而过。这早晚正是未末申初时分，我见你走都不问人，枉送了自家性命。不如就我此间歇了，等明日慢慢凑的三二十人，一齐好过冈子。”武松听了，笑道：“我是清河县人氏，这条景阳冈上，少也走过了一二十遭，几时见说有大虫？你休说这般鸟话来吓我。便有大虫，我也不怕！”酒家道：“我是好意救你，你不信时，进来看官司榜文。”武松道：“你鸟子声！便真个有虎，老爷也不怕！你留我在家里歇，莫不半夜三更，要谋我财，害我性命，却把鸟大虫唬吓我。”酒家道：“你看么！我是一片好心，反做恶意，倒落得你恁地！你不信我时，请尊便自行！”正是：

前车倒了千千辆，后车过了亦如然。

分明指与平川路，却把忠言当恶言。

那酒店里主人摇着头，自进店里去了。这武松提了哨棒，大着步，自过景阳冈来。约行了四五里路，来到冈子下，见一大树，刮去了皮，一片白，上写两行字。武松也颇识几字，抬头看时，上面写道：

近因景阳冈大虫伤人，但有过往客商，可于巳、午、未三个时辰，结伙成队过冈，勿请自误。

武松看了，笑道：“这是酒家诡诈，惊吓那等客人，便去那厮家里宿歇。我却怕甚么鸟！”横拖着哨棒，便上冈子来。

那时已有申牌时分，这轮红日，厌厌地相傍下山。武松乘着酒兴，只管走上冈子来。走不到半里多路，见一个败落的山神庙。行到庙前，见这庙门上贴着一张印信榜文。武松住了脚读时，上面写道：

阳谷县示：为景阳冈上，新有一只大虫，伤害人命。现今杖限各乡里正并猎户人等行捕，未获。如有过往客商人等，可于巳、午、未三个时辰，结伴过冈；其余时分及单身客人，不许过冈，恐被伤害性命。各宜知悉。

武松读了印信榜文，方知端的有虎。欲待转身再回酒店里来，寻思道：“我回去时，须吃他耻笑，不是好汉，难以转去。“存想了一回，说道：“怕甚么鸟！且只顾上去看怎地！“

武松正走，看看酒涌上来，便把毡笠儿背在脊梁上，将哨棒绾在肋下，一步步上那冈子来。回头看这日色时，渐渐地坠下去了。此时正是十月间天气，日短夜长，容易得晚。武松自言自说道：“那得甚么大虫？人自怕了，不敢上山。”武松走了一直，酒力发作，焦热起来。一只手提着哨棒，一只手把胸膛前袒开，踉踉跄跄，直奔过乱树林来。见一块光挞挞大青石，把那哨棒倚在一边，放翻身体，却待要睡，只见发起一阵狂风来。古人有四句诗单道那风：

无形无影透人怀，四季能吹万物开。

就树撮将黄叶去，入山推出白云来。

原来但凡世上云生从龙，风生从虎。那一阵风过处，只听得乱树背后扑地一声响，跳出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来。武松见了，叫声：“阿呀！”从青石上翻将下来，便拿那条哨棒在手里，闪在青石边。

那个大虫又饥又渴，把两只爪在地下略按一按，和身望上一扑，从半空里撺将下来。武松被那一惊，酒都做冷汗出了。说时迟，那时快，武松见大虫扑来，只一闪，闪在大虫背后。那大虫背后看人最难，便把前爪搭在地下，把腰胯一掀，掀将起来。武松只一躲，躲在一边。大虫见掀他不着，吼一声，却似半天里起个霹雳，振得那山冈也动，把这铁棒也似虎尾，倒竖起来只一剪。武松却又闪在一边。原来那大虫拿人，只是一扑，一掀，一剪；三般提不着时，气性先自没了一半。那大虫又剪不着，再吼了一声，一兜兜将回来。武松见那大虫复翻身回来，双手抡起哨棒，尽平生气力只一棒，从半空劈将下来。只听得一声响，簌簌地将那树连枝带叶劈脸打将下来。定睛看时，一棒劈不着大虫。原来打急了，正打在枯树上，把那条哨棒折做两截，只拿得一半在手里。

那大虫咆哮，性发起来，翻身又只一扑，扑将来。武松又只一跳，却退了十步远。那大虫恰好把两只前爪搭在武松面前。武松将半截棒丢在一边，两只手就势把大虫顶花皮“胳嗒”地揪住，一按按将下来。那只大虫急要挣扎，被武松尽气力纳定，那里肯放半点儿松宽？武松把只脚望大虫面门上、眼睛里，只顾乱踢。那大虫咆哮起来，把身底下爬起两堆黄泥，做了一个土坑。武松把那大虫嘴直按下黄泥坑里去，那大虫吃武松奈何得没了些气力。武松把左手紧紧地揪住顶花皮，偷出右手来，提起铁锤般大小拳头，尽平生之力，只顾打。打到五七十拳，那大虫眼里、口里、鼻子里、耳朵里，都迸出鲜血来。那武松尽平昔神威，仗胸中武艺，半歇儿把大虫打做一堆，却似挡着一个锦皮袋。有一篇古风单道景阳冈武松打虎：

景阳冈头风正狂，万里阴云霾日光。

触目晚霞挂林薮，侵人冷雾弥穹苍。

忽闻一声霹雳响，山腰飞出兽中王。

昂头踊跃逞牙爪，麋鹿之属皆奔忙。

清河壮士酒未醒，冈头独坐忙相迎。

上下寻人虎饥渴，一掀一扑何狰狞。

虎来扑人似山倒，人往迎虎如岩倾。

臂腕落时坠飞炮，爪牙爬处成泥坑。

拳头脚尖如雨点，淋漓两手猩红染。

腥风血雨满松林，散乱毛须坠山奄。

近看千钧势有余，远观八面威风敛。

身横野草锦斑销，紧闭双睛光不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