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冬天终于到来了,这也意味着最后一轮复习的开始。我们这几个考研的同学都进入了紧张状态——孙秀秀除外。她几乎从来不占座,每天都起的很晚,所以她只能在宿舍里学习。有的时候她会趁午休的时间去图书馆“逛一圈”,但这种情况下她还是很难找到座的。

有一天下午我正在图书馆研究英语真题,孙秀秀突然出现在我身边,神秘地对我说:“我看见路宇了,他在隔壁的自习室,但他不让我告诉你和大头。”

这么说来,路宇果然“耐不住寂寞”,来到图书馆上自习了。也许他又发现了哪位“美女”?这并不是我关心的事情。

我现在发现,大头和路宇的关系走得越来越近了。一开始他们只是谈论法硕方面的问题,后来就扯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大头有好几次向我抱怨路宇说话“很流氓”。我想起了去年我刚和路宇熟悉的时候,也是面临这种状况。看来路宇只不过是“闲得难受”,随便找个女生聊天罢了,因为他和班里的男生都不说话嘛。

不过我也和大头开玩笑:“路宇不会对你有意思吧?”

大头不屑地说:“切!他对我有意思我也看不上他,他个头太矮了,而且小心眼自私抠门……这样的人我才不要。”

但有时大头也小心地问我:“你说我要是真和路宇在一起了会是什么样?”

说实话,我还真有心撮合路宇和大头呢。因此在平安夜那天,当大头提出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我建议约上路宇,大头答应了。但是我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路宇说不定会“一毛不拔”。

这是我们三个人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果然,路宇拒绝请客,找了一大堆理由。而且吃饭的时候他很少和我们说话,我的计划差不多泡汤了。按大头的说话,这顿饭吃得很别扭。回学校的时候我买了三杯奶茶,给大头和路宇一人一杯,大头还跟我客气几句,而路宇则毫不犹豫地收下了。等路宇走了之后,大头愤愤地说:“这种小气鬼,你为什么要给他买奶茶?对他这么好干什么?”

我说,我也不知道。

大头“哼”了一声说:“我看你就是‘见异思迁’了,现在很少听你说林沛东的事了,你肯定是迷路宇迷得不行了。不过他也是官二代……”

我听到这样的话很生气:“什么叫‘见异思迁’?我根本没想过要把林沛东从我的心里移开。再说路宇是‘官二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能跟着他沾光。”

大头看我生气了,只好不说了。

在这次聚餐之后不久,大头和路宇之间便出了一件“大”事。起因是一包蚕豆。

晚自习开始之前我们几个经常站在自习室外聊天。大头总是喜欢在这个时候拿一包零食吃,有时候是蚕豆,有时候是薯片。因此大头便成了路宇这种吃货觊觎的对象。这天我们又像平常一样靠着栏杆扯淡,大头悠闲地吃着蚕豆。突然路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了大头的那包蚕豆,由于这种情形以前也经常发生,所以我只是笑了笑,没多留意。

我低下头,准备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来登陆一下QQ。突然我听见大头“歇斯底里”地一声大叫:“路宇你干什么!”

我猛地抬头一看,路宇手里攥着那包蚕豆,表情极为痛苦。原来大头在狠狠地用指甲掐着他的手呢。路宇拼命想摆脱大头的“毒手”,但始终不想放弃手中的蚕豆。终于他受不了了,使劲一挣,然后回头就跑。

大头急了:“你给我站住!”她追了上去。

后来的情形我就没有见着了,但据“目击者”称,大头追路宇从一楼跑到五楼,上演了一出“猫捉老鼠”的闹剧。

大头回到宿舍后仍然愤愤不平:“气死我了!路宇抢了我的蚕豆也就罢了,他竟然直接对着袋口把蚕豆往嘴里倒!这是我第一次遇见如此恶心的行为!”

我不以为然,不就是一包蚕豆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大头“咬牙切齿”地说::“从明天开始,我看见路宇一次就掐他一次!”

第二天路宇果然没有出现在图书馆,我发短信打电话都联系不到他,他消失了。

大头开始有些后悔了:“你说路宇会不会伤得很重?”我想这我哪知道啊,是你掐的他,又不是我。

中午,大头她们都回宿舍了,只有我一个人还在图书馆学习。不知什么时候路宇走到了我身后,他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把正要陷入困意的我吓清醒了。

我说:“你怎么不来学习了?是不是被大头吓怕了?”

路宇无奈地说:“她再看见我不得杀了我啊。你不知道昨天她掐的我有多疼,而且我一个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女生虐了,我连疼都不敢说出来。”

我说:“那你的手没事吧?大头就是脾气比较急,她现在也有些后悔。”

路宇笑了笑:“没事,你千万别告诉大头你今天见我了。”但他自己都不会为自己保守秘密,和我说完话他就走到大头的座位边上,拿起桌上的笔,不知在本子上写了些什么。写完之后他便又一次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大头回到自习室了,几秒钟后她就过来找我。“路宇是不是来找你了?他在我本子上留了言:‘我是路宇,你是大头吗’,字写得真难看!”

我说没看见路宇来过。

大头又生气了:“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就知道袒护着路宇。”

我的确很重色轻友,也许这才是我的本性。就拿林沛东来说吧,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他。即使舍友们说林沛东如何如何不好,我也听不进去。别看我整天在图书馆里学习,但心里也时时刻刻惦记着林沛东的情况呢。我经常想象考研那几天和林沛东一起坐车、一起吃饭的情形。我甚至幻想,也许过了考研这几天,我对林沛东的感情就能开花结果了呢。所以当路宇破天荒地告诉我最后一门专业课考完之后他想请我吃肯德基的时候,我拒绝了他,理由就是要和林沛东一起坐车回学校。

路宇说:“你不是就在S大考试吗?我在教堂附近一所中学考试,S大离那里不远,你考试完来找我吧。”

我说:“哟,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为什么突然要请我吃饭?是不是因为你快过生日了?”

路宇摆了摆手:“我什么时候过生日请过别人吃饭?不是因为这个。我想和你聊聊天。”

我更不以为然了:“我好不容易能和林沛东一起坐车回学校,我要是去找你,就错过和他接触的一次机会了。”

路宇说:“那你坐车到华联下等我行吗?反正那里也有肯德基。”

我不耐烦地说:“不行,我只想和他回学校。”

路宇白了我一眼:“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我想,不就是去肯德基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再说离毕业还早呢,我们还有很多机会可以一起吃饭嘛。但如果是和林沛东一起吃饭意义就不一样了,那可关系到我的“终身大事”。

我把路宇的话告诉大头,大头也是觉得路宇有病,这就更加让我心安理得地和林沛东一起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