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往事如烟
“啪——!”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在空寂的大殿内回荡。
“你,你这卑优,竟敢违抗我的命令!”姬如意的神情又羞又怒,她的语气冰冷而无情,在这个后宫中还没有人敢如此对她,为了登上这至高无上的后位,她曾经杖杀过情如姊妹的侍婢,曾经溺死过背叛自己的贴身太监。
在一面面铜镜的折叠交映下,李洛商颀长结实的身体幻化出一个个美伦美奂的俊朗男子,分别从不同的角度向宫女扑去,当如此强烈无比的刺激袭来时,幽怨深宫的侍女们压抑心中多时的情欲在瞬间爆发。
“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个不识抬举的家伙推出去杖毙!”察觉到左右异样的目光。
听到姬如意的命令,一干太监内侍一拥而上,欲将眼前无视太后权威的贼子擒下,正这时李洛商忽从怀中取出一抹残破的艳红胸兜,道:“太后还记不记得这件东西?”
姬如意身躯一怔,她的目光盯在这一抹胸兜,目光复杂而凄绝,她喃喃问道:“你,你从哪里得来的这胸兜?”
李洛商道:“这是家兄临逝时托我转交给太后的东西。”
“你兄长,你祖籍洛州延川,儒林郎李忆君就是你兄长吗,怎么他,他竟去了?”姬如意的声音嘶哑,她说不出那一个‘死’字,因为李忆君正是她无数次在梦中思念的怒马少年。
姬光庭为相之前曾做过一段时间的户部租庸使,那个时候李洛商和李忆君的父亲李敬是户部侍郎,两家府邸正好相临,姬如意和李忆君年岁相仿,竹马青梅嘻戏之际便情愫暗生。捧一把泥巴,捏一个你,塑一个我,正当姬李两人彼此心心相许之时,突发的一件事却让一切都变了原先的轨迹。
就在姬如意十六及笄那年,登基已五年的皇帝再次下诏为后宫选秀,一入宫门深似海,虽然知道女儿自此将无幸福可言,但不甘碌碌的姬光庭还是将姬如意送了出去,而这一抹胸兜正是姬如意送给李忆君的纪念。
李洛商目光哀切,缓缓道:“兄长已于半个月前在洛州司马任上故去了!”年少时的李忆君才华横溢,方至十九便入了国士馆担当承修文稿,儒林郎按品秩算也是正九品的官职,只是在得知姬如意被召入宫后意志消沉,对于功名利禄再提不起多少兴趣。
两情相悦却不能厮守一处,这样的痛苦不是身在其中无法体会,而在这往后的十年间,姬如意和李忆君这一对生生分离的情人只相会过一次。
“是这样,你来找我是要谋一个前程吧?”姬如意神情淡淡,已从情欲中走出的她迅速恢复了精明与从容,这是她在后宫争斗十年获得的宝贵财富。
“不是!”李洛商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姬如意一怔,看着这个面目依稀相识的少年,她不解的问道:“不是为了谋官,那你如此刹费苦心找我为了什么?”
“为了对付一个人!”李洛商恨恨的从牙缝里崩出这几个字。
“谁?”
“骠骑大将军薛度!”
薛度,在大周朝这是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军伍出身的他在与北汉的战事中表现出色,银河滩一战他曾经以三千骑兵击败过敌人二万步卒,如今大周掌管兵权的将领中多数曾是薛度的属下,就连护卫京师的禁卫军也直接听命于他的调遣,可以毫不夸张的这样说,薛度的一句话有时比皇帝都管用。
先皇驾崩时,指定相国姬光庭、汶亲王柴光、骠骑大将军薛度共同辅政,其中按先后顺序虽以姬光庭为主,但他的权力也只局限在朝堂,在军中则是薛度一统天下。
姬如意目光投向上官灵儿,示意左右先行退下,新帝初立,需要的是安定而不是猜忌,争夺最高权力的薛、姬两家还只是在暗底下较劲,这个时候任何对付薛度的举动都会带来不可估量的后果。
“大将军乃我大周之柱石,你如此处心竭虑设下圈套,不怕我瞧破杀了你吗?”姬如意厉声喝道。
新帝执政的根基还没有稳固,那些忠于原储君柴风的皇族势力保不准会伺机发难离间,在没有完全摸清楚这个李洛商的底细之前,姬如意不想轻易相信任何人。
“哈,太后要杀我这还不容易。李某这一条命本来就没打算留着,只可惜,只可惜太后好不容易挣来的荣耀与地位都不久长了!”李洛商傲然笑道,眼眸中倔强之意又显,正是这一抹的与众不同让姬如意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哼,你以为说一两句危言耸听的话就能保命吗?”姬如意怒笑道。
“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太后可还记得这首《如意娘》吗?”李洛商朗声颂读道。
姬如意脸色刹白,这首诗正是她十六岁时的闺中旧作,当时她已得知了父亲有意将其送往宫中的消息,就在肝肠寸断、愁肠百结的苦闷中她有感而发遂得此诗,在入宫的前一个晚上,她曾托咐贴身的侍婢将这首诗送给情郎李忆君。
PS:好象太平淡了些,唉,构思呀构思,如意娘系一代武后所作,偶斗胆借用,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