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宁被刘明的这番话,说的是哑口无言。管宁的内心,现在是翻腾不已。如果说,刚才郭嘉的话语,只是令管宁自己大为气愤,那么刘明现在的话,就真的让管宁无从辩白了。如果,管宁只是一个得过且过,独善其身,希身保命之人。那么郭嘉和刘明的话语,对管宁不会起到任何的刺激作用。可现在的问题是,管宁实在不是那种人!所以,现在郭嘉和刘明二人的话语,对管宁的刺激可就太大了。
管宁思想斗争了半天,终于觉得自己以前的思想过于狭隘了,只能对自己身边周围的人起到隐性表范的作用,而对天下众多的人来说,则可以忽略不计。自己是应该更积极主动一些,迎难而上。可是现在满朝之中,都是乌烟瘴气,不是自己可以扭转的,要不自己也不会避祸到了这里。
想到这,管宁自嘲的笑了笑,心说:天下也就这,还有些新气象吧!最少这里的人都吃得饱,穿得暖,住得安心。虽然有些收受回扣的瑕疵,但冲着刘明这么诚恳的邀请自己,应该还是可以扭转得。就让自己进一番人事,看看是不是可以人定胜天!于是,管宁低哑着声音,向这刘明说道:“如若宁追随君,则君何以置宁?”
刘明一听大喜,管宁这话分明就是答应跟自己了。这刘明自打进村以来,看到村民虽然贫困,可是却都安乐,知礼;以致使刘明对管宁单凭个人的人格魅力,就可达到如此的效果,实在是心存敬仰,这也促使了刘明对管宁花费了如此心思。现在管宁终于松口了,刘明立马打铁趁热地说道:“先生大才,吾不敢轻易安置。现吾治理幽州,下辖十一郡国,九十县,吾愿以一郡以任先生,任凭先生在郡内施教,如若先生犹有闲余,我可再任一郡以先生,只要我的实力允许,我一定让先生大展才华。”
管宁对刘明这几句话十分满意,这分明是刘明充分相信自己,只要自己有能力,就可以更多的治理地方。而且任凭自己教化的这句话,也分明是默许自己,可以在治理范围内充分实现自己的理想。虽然管宁有些不满刘明的野心,什么叫实力够,你现在身为幽州牧,难道还有什么想法?可是,有野心也不见得是一些坏事!只要能给百姓带来好处就行了,最少如果刘明的辖地大了,而自己的能力又够,那么自己就能造福更多的百姓,使更多的人,行圣人之道!
当下,管宁对刘明说道:“如此,宁就谢过主公了。今后,宁就为主公效力了。”
刘明随即任命管宁为鱼阳郡守。
管宁谢恩之后,刘明趁着炳原,管宁都在,现在大伙又都是兴头上,刘明借机问管宁道:“幼安,听说你与那龙首华歆,割席断义,不知这华歆人品、才华如何?”
管宁闻言笑道:“主公被谣言所误了,当初我与那子鱼割席断义,不过是激励子鱼,专心读书罢了。其实我与子鱼还是相交甚厚的。这点根矩知之甚详。”
炳原在一旁点头称是。
管宁接着说道:“要说到子鱼的人品,那可是相当令人钦佩的。此人言而有信,不图虚名,浮利。实乃是个君子!而且子鱼务实,上进的作风,一向是令宁自愧不如的。也是令宁心存向往的。”
刘明听管宁说完,欣喜地说道:“那幼安可否把子鱼请来?让他与君共事。吾也可任他为一郡之首。”
管宁笑道:“就算主公不提,我也会向主公举荐他的。世人都称我们‘三人一条龙’,现在我和炳原都在主公这里,又哪能让那子鱼独自逍遥。待我给子鱼修书一封。保那子鱼立刻前来。主公就虚席以待吧!”
众人都相视而笑。
时光匆匆,三日过去了。
这几日,刘明实在过的清闲。
自打请回来管宁之后。刘明给公孙瓒送信,让他暂缓进兵,等待自己携大军前去与他会合。同时刘明又调集自己的部队,五营强骑兵,五营突骑兵,八营的重步兵,以及幽州治内的各地兵马两万,来此屯集。并等候幽州各地的粮草和皇甫嵩那十万石的军粮。在这些命令发下去之后,刘明就没什么事了,只剩下等待兵马,粮草得到来。
以至于刘明这几天过得非常的清闲,都有点忘了现在还是战乱不断的时代,又找到了当初无所事事,悠闲过日的地主感觉。要不是郭嘉,实在看不下去了,并忍不住来提醒刘明,刘明还真的惦着就此下去了!
这日,刘明一如既往的,在锻炼后,又回到了自己的暖室,饮茶自乐。郭嘉气匆匆的闯了进来。对这刘明说道:“主公这几日好清闲呀!”
刘明一乐,心说:这郭嘉,仗着年纪小,到处乱闯,平时出入自己这里随便得很。也不知道原先在历史上是怎么和曹操处的,老曹竟受得了他?
刘明当然不知道,历史上郭嘉投曹操的时候,不仅年纪比现在又大了几岁,更多了几分人情世故的阅历,最主要的是曹操的威仪是刘明比不了的,而曹操又那象刘明这样言谈无忌,和蔼可亲,没有架子。以郭嘉此时的心性,当然对刘明无所忌惮了。
刘明对郭嘉这个聪慧无比的小鬼头,也是非常的喜爱。刘明拿郭嘉就当自己的弟弟一样看待,此时听着郭嘉明显是气话的言语,更有心逗着郭嘉道:“是呀。最近我是挺闲,挺舒服。怎么?难道奉孝今天也空闲了,特意找我玩来了?”
郭嘉被刘明这句话,差点没噎着。郭嘉心说:我多大了?我还找你玩来?又那闲工夫,我泡俩小妞儿不比这强!不过,自己真的好象岁数并不大。
郭嘉被刘明的话,引得胡思乱想了一下,才有想到自己今天来是干什么的。于是,郭嘉冷然的对着刘明说道:“主公,您现在身为幽州牧,直辖十一郡国,九十余县,可这些郡国,府县,您都真的掌握了吗?未必吧!”
刘明被郭嘉的话说的一激灵,当下也不敢继续和郭嘉开玩笑了,正色对郭嘉言道:“奉孝何以见得?”
郭嘉对刘明说道:“我幽州所辖人口两百四十余万,各地人口不等,官员的心态不一,现在又有张举谋反在前,您真的以为只凭朝廷的一纸任命,各地的官员,各地的百姓就真的
任您差遣了?如若您要是真的这样认为,恐祸不远矣!我也就只好请辞了。”
刘明被郭嘉的一席话,说的在着温暖的室内,出了一身的冷汗,刘明心说:果然不愧是郭嘉,虽然此时年纪尚在幼小,可见识果然非凡。经能想到这些,实在是自己手底下,最有用的人才。刘明有些惭愧的对郭嘉说道:“奉孝不要弃我而去。我知错了。不知奉孝,如何以教我?”
郭嘉闻言笑了。心说:看起来刘明这个主公,还是蛮不错的嘛。知错能改,广纳贤言,还是可以很有一番作为的嘛。当下,郭嘉微笑着对刘明说道:“主公敬请放心,嘉早有一策,可令主公置幽州于掌中。”
刘明欣喜地说道:“是何妙策,有此功效?奉孝快快讲来!”
“非是什么妙策。只是这各地的百姓,都由各地的官员治理。只要主公清楚地知道,都有哪一个官员是为主公真心办事的,哪一个官员是怀有异心的,而又有哪一个官员是浑水摸鱼的。那么主公就能根据这些采取对策,或是更换,或是杀之,使幽州尽落主公地掌握。”郭嘉淡淡地说道。
刘明听了,稍微有些失望。如何识别人才,留住人才,这在现代的行业中,本来就是一个热门的话题,可是,即使如此,跳槽的现象,还是屡屡不断。而刘明自己在这方面也就一般,何况现在是如何的识别一个官员的忠心和才干。
当下,刘明有些无精打采的说道:“奉孝说得过于轻巧了。我又如何的能清楚的知道,各地的官员是如何想的?又如何能谈得上,据此以更换?”
郭嘉笑了笑说道:“主公,这些并不为难。虽然人表里不一,不过这些外貌不与性情相符者,归纳起来也不过就十五种:有外表贤明,而实为小人者;有外表温和善良,而实际却一肚子男盗女娼者;有表面恭敬无比,而却心存怠慢者,有外表廉洁谨慎,而实际贪婪者; 有外表精明强干,而实际毫无才情者;有外表忠厚老实,而实际内藏奸诈者;有好谋而无决者;有果敢而不能者;有外表诚信,而实际却言而无信者;有表面恍恍惚惚,混混沌沌,而反倒是一个忠实者;有外表诡异、轻率,而实际却办事有功效者;有外勇而内怯者,有表面严肃,而反倒平易近人者;有表面急躁、严酷,而实际上反倒沉静,诚实者;有外表无能,干什么都不行的,而实际上却什么都能干、无所不遂者。有了这些分类,只要主公接着此次上任,考察政绩之名,把这些府县的官员,一一叫来,盘问,主公当能一一辨之!”
刘明听的大感兴趣,饥渴的对郭嘉说道:“奉孝,不要光泛泛的说,再说详细些。我怎么才能把人,归并的这些类别当中?”
郭嘉笑着说道:“太公曰:‘知人有八征:一曰问之以言,以观其辞。二曰穷之以辞,以观其变。三曰与之间谍,以观其诚。四曰明白显问,以观其德。五曰使之以财,以观其廉。六曰试之以色,以观其贞。七曰告之以难,以观其勇。八曰醉之以酒,以观其态。八征皆备,则贤不肖别矣。’”
刘明让郭嘉的一句转(zhuai )文,弄得头都大了。好赖刘明在汉代都生活三年了,刘明琢么了半天,总算是明白了。刘明明白后,不禁对太公大是佩服,心中暗暗为太公叫了一声‘高!’这琢么人都叫这个太公琢么透了。
同时,刘明从这里又想起当初在营销课上,老师曾经说过:小团队的凝聚力,靠的是感情,是人与人之间的和谐气氛。而中等团队的凝聚力,靠的是管理制度,而大型团队,靠的则是企业文化,企业精神。现在自己应该也算是大型团队了,那自己的文化和精神,又是什么呢?
刘明看着眼前,正在得意笑着的郭嘉,不由得对郭嘉问道:“奉孝,你看。我们现在人员众多,如若使他们万众一心,那我们又该如何统一他们的思想?并使他们的精神得以寄托?”
郭嘉正在笑着的嘴,犹如塞了一个鸡蛋,定住了。郭嘉心想:主公了不得呀!闻言而知雅意,举一反三。我这刚说到如何视人,主公就想到如何统一思想上去了。不管那些人原来是怎么想的,一律同化他们,真是高!实在是高!不过,应该如何统一思想呢?以什么样的口号好呢?
郭嘉这下可就犯开寻思了,在郭嘉的本意里,当然是以推翻汉室,让刘明当皇帝,所有跟着刘明的人,都可以是开国的功臣,都可以高官得做,骏马得骑,最为具有煽动性和诱惑性。就象黄巾造反的口号‘苍天已死,黄天当兴,岁在甲子,天下大吉。’那样,多好!多么的目标明确。可是,郭嘉得理智告诉他,这样是不行的!现在刘明还没有造反,而且就算是以后刘明有反心,刘明也要打着汉室宗亲的旗号,来聚拢人气。
郭嘉无奈之下,只得违心的给刘明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