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海盗

“不,我们要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直到军队战败的消失传来,我们才回去。”希洛郑重的说道。

皮科斯和努尔努西斯都明白希洛的意思:出发时,他们都是被登记造册的。现在中途回去,当然会被人怀疑。如果等全军战败,雅典城知道后再回去,则比较好解释。

皮科斯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努尔大叔,你看我们应该在什么地方落脚?”希洛回头问努尔努西斯。

努尔努西斯刚才见希洛在这群人中谈笑自若,而人们的眼中均流露出一丝敬畏,若不是之前见证了神谕,他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好勇斗狠的年轻人。这时,见他询问,也不敢怠慢,想了想,指着前方,说道:“我们可以去克里特岛的凯尔多尼亚,它是一个中立的城邦,距离雅典也比较远,不会引人注意。”

希洛迅速的将目光瞄向皮科斯,见皮科斯神态平静,他笑道:“好,就去凯尔多尼亚!”

“船长,前面有一艘船!”廸米斯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努尔努西斯猛然抬起头,仔细的盯着爬在桅杆上的迪米斯所作的手势。

“希洛,我想我们遇到麻烦了。”努尔努西斯双眉纠结。

“什么?”

“我们的运气不好,遇到了该死的海盗!”努尔努西斯苦笑了一声,然后转身走向船尾,大声的吼道:“兄弟们,前面有海盗,咱们有活儿干啦!”

刚才还在互相打闹取笑的水手们瞬间恢复了寂静,他们迅速的坐在桨位上,静待努尔努西斯的指令,神情虽然紧张,却没有恐惧。倒是重步兵们有些恐慌,但这是在海上,他们有力无处使,只能期待水手们的表现让他们逃过这一劫。

“卡利克瑞图将船转问西南方!”

“是!”

“升起方帆!”

“方帆已经升起!!”

“用最快浆速!”

“是!!”

“廸米斯随时汇报海盗船的距离!”

“是!”

看着水手们忙而不乱的执行着努尔努西斯的每一命令,即使是对航海一窍不通的希洛也能看出他们的训练有素,只是他不明白努尔努西斯如何认定那就是海盗船。因为他极目东眺,也只是在海天相接之处隐约看到一根桅杆。

强势的东北风鼓动着风帆,水手协调一致的划浆,使得船在海面上象箭一般飞驰。

希洛这时才对努尔努西斯提出疑问。

“这片海域没有大的岛屿,当然也就没有什么港口和海路,所以很少有船到这里来,而它却朝我们驶来。”努尔努西斯神情严肃的说。

万一你猜错了呢?希洛很想问,但他忍住了。他还没有资格去怀疑一个行船多年的老水手的直觉。

“我们这是去哪儿?”他问。

“我们哪儿也不去,只是要甩掉它!听廸米斯的描述,那艘船是一型战船,比我们的船大不少,在两艘船都顺风的情况下,当然是我的船快!”努尔努西斯充满信心。

希洛心定了不少。

就在这时,皮科斯神情紧张的从底舱上来:“努尔努西斯,底舱又漏水了,我们拼命的封堵,但是——你最好下来看看!”

努尔努西斯轻松的表情瞬间凝滞。

片刻之后,他从底舱上来,阴沉的脸上带着一丝绝然:“卡利克瑞图把船转向南方!”

经验丰富的水手们一片哗然,但还是调转了船头。

“怎么回事?”希洛关切的问。

“该死的海浪弄坏了我的船,我们只能尽快靠岸了!”努尔努西斯心疼万分的说。

上岸?!希洛心中一动,扫视着周围的水手:“我听说这些水手都是好箭手?”

……

埃拉乌斯现在的心情很急燥。本来,他的心情还不错。早上出来巡食,没多久就碰上一条偏离了航向的小商船,经过一番追逐,他们追上了那艘船,轻松的搞定了商船上的人,可惜的是货物不多。正打算回航,观察哨汇报前方又发现一艘商船。感谢伟大的波塞冬!埃拉乌斯感觉自已今天的运气真是好!他立即下令追上去。谁知对方的反应很快,调头就跑。两船追逐,由于埃拉乌斯的船大而且重(因为有刚得到的货物),距离越来越远。

“头儿,他们转向了南方!”桅杆上的瞭望哨回报。

南方?埃拉乌斯一愣。南方除了努米底亚海岸,什么都没有!他立即意识到对方要上岸逃跑。一扫之前的沮丧,欣喜的下令:“伙计们,咱们的运气来啦!追上去,抢光他们!”

海盗们齐声高吼,贪婪让他们极度的亢奋。

……

“头儿,商船冲上了海岸!”

这些不爱惜船的蠢鱼!埃拉乌斯感到心疼,因为这将是他的财产。之前为了追上它,他已经丢弃了刚到手的小货船。

“头儿,他们跑了,大约有二十——三十人!”

怕死的蠢鱼!埃拉乌斯现在开始担心商船上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否则那些家伙怎么逃跑得那么干脆!

海盗船终于逼近了海岸。

前方是金黄色的沙滩,沙滩向南急剧的向上延伸成坡地,坡地上满是低矮的灌木丛和高大的椰子树交错,一片绿色。而商船正安静的躺在沙滩中央,在它后面是一条很深的凹槽,一直延伸到海里。

埃拉乌斯贪婪,并不意味着他鲁莽。他出生于克里特岛南部的一座沿海小城廸莫亚,那里既没有什么资源,商业也落后。城里的男子的主要职业是打渔,他们也兼职另一份工作——海盗。埃拉乌斯还未成年就跟父亲在海上打拼,从一无所有到成为九十多人的海盗头子,除了他的凶狠,还有他的狡诈。

此刻,那半环形围绕这块小海滩的坡地让他感到一丝不安。他回想着之前与这艘商船相遇的过程,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它们的相遇是事先设计好的。事实上,他也没有想到自已会进入这片海域,平时他都是在埃及海岸活动。

“哈莫恩,你确定他们逃走了二三十人?”他问瞭望哨。

“头儿,虽然距离远,看不太清楚,但我相信我的判断!”哈莫恩自信的说。

哈莫恩是他最好的瞭望哨,很少出错。埃拉乌斯心定了不少,但他还是决定小心一些:“尤伊克,你带几个人先去看看。”他决定如果船里没什么东西,他就撤退,反正那艘船经过这么大的冲击,船底肯定损伤,他可没时间留在这里修补它。

在埃拉乌斯的注视下,尤伊克带了三个人划小船上了岸,然后小心翼翼的上了商船,一切都很顺利。很快传来他兴奋的声音:“头儿,我们发财啦!这里有成捆的盔甲,大量的食物,噢,还有不少木料!!”

海盗们听到这,眼晴全红了。

埃拉乌斯则想得更多:听说西西里在打大仗,难道这是给他们运送物资的商船偏离了航向?

面对海盗们的灼热目光,同样受到刺激的埃拉乌斯果断的下达命令:“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