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萧墨歆心头虽然存着一点疑惑,但是母亲不说,她倒也不着急。
想着自己初次见识到父母背后所隐藏的真实实力时心底的震撼,她忍不住莞尔一笑,蹂躏着怀中小狐狸皮毛的动作也轻柔几分。
父亲与母亲既然有着那样的身份那样的经历,想必就算眼前遭遇了什么难题,也是怡然无惧的吧。
倒是自己,似是可以着手开始建设最初的那一点想法了。
萧墨歆心中忖度,要发展自己的势力,就需要先有一处基地。
只是住宅方面的事情,此刻却是急不得的。在没有足够的可以信任的手下的情况下,贸然圈起一块地盘只不过是浪费人力财力的愚蠢做法。
她眯眼看了看天色,抬步向客房走去。那三位兽人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休整,也该吃饱喝足了吧。
虽然他们之前选择的臣服泰半是迫于自己掌握了他们的命脉,但短短接触,倒是让萧墨歆笃信对方是性情中人。对于这样的人,威逼利诱倒不如以qing动之的效果来得好。
走到客房之外,萧墨歆抬手在门扉上敲了几下,才推门而入。
一进门,却见到沐凤翔三人在第一时间从凳子上站起,垂手而立,倒是一副十分恭谨的样子。
萧墨歆满意地点头,径直在正中间的凳子上坐下,“既然从今天开始你们就算是我的人,那么我的一些情况也必须向你们说清楚。”顿了顿,她又说道,“其实我对于主仆之分并不太介意,你们站着的话,我就要仰视你们,不如大家一起坐着说话?”
听闻此言,沐凤翔早已不客气地落座,倒是沐观镜兄妹两人迟疑了一下才在一躬身后落座。
“这里叫做随云小筑,是我与父母、弟弟居住的地方。我们虽然算是天香萧家的人,但是因为早些年的一些纠葛,我们一家四口可以说是被变相地逐出了家族。只是我与弟弟内心不忿,决定凭借自己的力量将本该属于父亲的地位夺回来。
只不过,年少轻狂总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而我的代价就是在云谷后面的森林中流浪了一年,勉强捡回一条性命,但武学上的成就却从此受到了限制。
但我弟弟萧亚维则与我此刻的窘境截然不同,他虽然年轻,但前途无量。我现在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是跟随在我身边,随意地度过我们约定的这三年,还是去到我弟弟身边,在保护他的同时顺便学一些很有用的武艺?”
萧墨歆平静如水的目光轻轻扫过眼前三人。
沐凤翔在她话音落下时就已经嗤笑道:“你自己都说,跟着你是随性的逍遥日子。我又怎会傻到放弃这样的悠闲,而去当那个从未见过面的萧亚维的跟班?”
沐破月、沐观镜也是认同地点头。毕竟在他们看来,眼前这个小姐年岁还小,虽然她提出的约定很是古怪,但只要熬过这三年就能换得真正的自由之身。但若是换到别人手中,先不说对方秉性如何并不清楚,光是那份攸关自由的约定也许就离他们远去。
人类的劣根性啊,让他们总是口蜜腹剑,让他们总是违背承诺。就算萧墨歆此刻说得轻巧,谁又知到时候会否被欺骗?这样天大的豪赌,下过一次就不会再轻易翻盘了。
“这样啊。”萧墨歆摸着自己的下巴,“不过我也要事先警告你们,我在天香城里面结下了不少仇家。说不得你们到时候要常常充当我的打手。”
沐凤翔的眼皮懒懒一翻,“我从来就不曾怕过那些武者的纷争。”
“很好。”萧墨歆的笑容染上几分狡猾,“我可是给过你们选择的机会,是你们自己放弃的。若之后你们还想要反悔,我可是绝对不允的。”
傍晚时分。
当萧亚维从训练场回来时,就被萧墨歆揽着脖子,以交流交流姐弟的感情为由叫到了训练场。
萧墨歆出手犀利,将自家弟弟狠狠虐了一圈后,在对方无奈的眼神中,附耳对他嘱咐了几句。当时,只见萧亚维的目光瞬间发亮,仿佛是最贪财的龙族见到了一整座金山的惊喜表情。
当夜,萧墨歆所住的小院子分外热闹。
只见平日里收拾得十分干净的小院子用石灰粉圈出一个圆圆的擂台。而萧亚维和沐凤翔两人各执兵刃,正在圈内乒乒乓乓打得十分热闹。
在被虏获并被迫成为奴隶之前,沐凤翔本就拥有了不俗的武艺。虽然几番波折让他的武者等级不但没有丝毫进步,反而隐约倒退了一点,但是当年出生入死时带来的反应与应变能力却不曾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反而多了几分年少时不曾拥有的沉稳。
萧墨歆早从屋里搬了一把凳子出来,整个人仿若没骨头般瘫在上面,手中拿着青葡萄往嘴里丢,目光却不曾从场中战斗的两人身上离开。
当他看着沐凤翔用出那矫健的身法利落的刀路时,眸底忍不住掠过几分犀利。
一年前在戒指中的那一番苦修,她可不是埋头学武那么简单,各种繁复苛刻的练习更让她练就了一对火眼金睛,能在观摩他人的战斗中学到有效的招式,并迅即分析出对方攻守间的得失与偏颇。
当萧亚维两人累得气喘吁吁时,萧墨歆终于喊出了“停”,但她那双清亮的眼却转向了一直侯在一边的沐观镜与沐破月。
“你们也下场吧。”
“小姐?!”沐观镜兄妹俩十分有默契地喊出这么一句话,彼此对视一眼后颇为无辜地看向萧墨歆。
沐观镜开口道:“我们虽然会点拳脚功夫,但那也是当年在戏班里面为学戏排戏所用。那些东西,在台上摆摆架势还可以,但若用到实战里,却实在是绣花架子不值一提。”
萧墨歆轻轻摇头,“就算是花架子,它的外表也是秀丽漂亮的。你们若不曾去尝试一下,又怎会知道自己所学是否有用?”她又丢了一颗葡萄进嘴里,续道,“在你们心里,终究也有一份武者的激情吧。虽然年少的变故让你们无法像许多人一样从小就学习正统的武技,但你们又如何知道那些不是你们的机缘?”
沐观镜顿时若有所悟,平日里十分安静但心思比之哥哥机灵许多的沐破月却是抢先回答道:“如果这是您的意愿,我与哥哥定然从命。”说完,她走到放置了十八般兵器的武器架子上,挑选了一根软鞭走进场中。
沐观镜眼见妹妹如此行动,也挑了一对双剑走进场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