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诱妻

第二天起床,黄硕才想起她还没向陈管家提出辞工呢。昨天本是一个最好的机会,可是被小崔的悲情故事一搅和,竟然忘记提了。

那人真的是个没良心的。知道她在这儿,竟然连个脸都不来露一下,半点情分都没有。她越想越生气,同时更加坚定了跟诸葛亮离婚的念头。于是,一大早她就去找崔州平辞职。

崔州平不在。

陈管家一脸为难的告诉她:“主人天朦朦亮就出远门了。您的事,老奴实在做不了主。不如,请夫人耐心等待几日,等主人回来了再说。也算是夫人赏了老奴一个脸面。”

这话说得可怜兮兮的。黄硕想:多住几日就多住几日吧。陈大叔一把年纪了,好歹也是个长辈,不好让他这么为难。反正那个家伙也不会来看自己一眼。所以,她只好暂时住了下来,继续当好这个帐房先生。

陈管家等她一走,抹了把冷汗,立马骑快马去草庐送信。

原来,崔州平虽然是急急忙忙的连夜收拾好行装,天一亮就出城追求自己的幸福去了,但是也还没有忘掉老友的幸福。

他连夜给诸葛亮写了一封长信。信中以自己的感情经历为鉴,苦口婆心的劝说老友男人要有大量。信中不止一次提到黄硕是个好女子,希望老友不要错过,免得将来会后悔莫及。

临出门前,崔州平郑重交待陈管家这信得由他本人亲自去送。还嘱咐他无论如何都要把黄硕给稳住了,千万不能把人弄丢了,如果有什么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诸葛亮。

诸葛亮看了信之后,心潮澎湃。崔州平的信算是写到他的心坎里去了。这些天,他什么事都做不了。从挑下盖头的第一眼,到她绝裂的最后一眼,那些往事总是在他的脑子里反反复复的重现。他日日夜夜思念成狂,不能自拔。

夜里躺在黄硕的卧榻上,抱着她用过的枕头,诸葛亮仿佛闻到了她那淡淡的发香。只要一闭上眼,就会现出黄硕笑呤呤的脸孔,甚至有时仿佛还听到她在亲切的呼唤“夫君”。这时,他会猛的睁开眼,一骨碌爬起来。可是,房间里依旧是冷清清的,只有他一个人。接连着几天这样折腾下来,诸葛亮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心痛。原来,心痛到极致竟是不痛。

在反复回忆过与黄硕相处的点点滴滴之后,诸葛亮清楚的知道自家娘子心里是有他这个夫君的。每每想起自己当日撂下的那些猜疑的蠢话,他就后悔得要命。

很多次诸葛亮都想冲出去把人接回来。可是,他不敢去,他怕。不过已经不再是面子上过不去的问题了。而是以他对黄硕的了解,害怕她会一口拒绝的。真是那样的话,他们之间就会连转寰的余地也没有了。

看到拿着信几乎石化了的诸葛亮,陈管家清咳了两下嗓子:“先生,尊夫人今天早晨向在下提出了要辞工呢。”

“什么!”诸葛亮明显的被这个消息惊醒了,“她离开了?”

“哦,那倒还没有。主人吩咐过无论如何都要留住尊夫人的。所以,在下婉言推说了这事要等主人回来之后才能定夺。好在尊夫人心地善良,并没有再为难在下。”

诸葛亮听了,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拱手谢过陈管家。

陈管家任务完成了,想着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要处理,就急着走了。

“娘子你还是不肯原谅为夫吗?”诸葛亮苦着嘴,木木的跪坐在书房的琴台前。半晌,他又弹起了黄硕当时弹过的那一小段琴曲。这些天,他老是一遍又一遍的反复弹着这一小段,每弹一次,思念就加重一分,琴音也更凄婉一分。草庐里的众人听得是小心肝颤颤,肠子纠结成了一团乱麻。但是,念在人家猪哥好歹也算是失恋了,一个个只好隐忍不发。

正巧,马良过来看望他。马良心情不错。他以要发愤读书为名,借口不能孝顺双亲,早早的把那个小妾打发到马母膝下去替自己尽孝了。而马母被儿子这么甜言蜜语的一哄,早已云里雾里的找不到北,竟然就此罢了。马夫人投桃报李,立马就把单方面的冷战取消了,并且越发的温柔体贴。他的这些日子过得有些飘,晕乎乎的。

听着诸葛亮凄凄惨惨戚戚的琴声,马良这才想起屋内的那位仁兄还依旧在水生火热的地狱之中倍受相思之苦的煎熬呢。抹了一把脸,换上了苦瓜脸,他一边走进去,一边刻意苦拉叭唧的说:“兄长还没把嫂夫人接回来吗?俗话说,夫妻打架,床头打,床尾合哇。兄长这又是何苦呢?”言下之意,象他这样主动求和多好。现在马夫人温柔的都要化成水了,对他那更是一个千依百顺。小日子过得甜甜的。虽然落了个“惧内”的名声,可是实惠啊。

诸葛亮按住琴弦,摇头苦笑:“哪有这么容易!果然,唯有女子是得罪不起的呀。”

马良摸了摸自己的那道白眉,眯笑着凑上来,八卦的问:“兄长去接过嫂夫人了?赔过礼啦?”嘿嘿,讨到厉害娘子的可不止他马季常一人呵。

“开什么玩笑!我堂堂一介男儿,岂能向一名女子赔礼道歉!”诸葛亮死鸭子嘴硬,摇了摇头,神形甚是不屑。

“兄长莫不是在坐等嫂夫人自己回来吧?”马良心想,那注定是一个悲剧。

诸葛亮看着对面那张红光发亮的脸,不服气的吹嘘道:“哼,那当然。她还就得乖乖的自己回来。”

马良抱着微腆的肚子(这几天油水足,有些发福了)讪笑:“呵呵,兄长果然驭妻有术,小弟佩服。”心里却是一万个不相信。哼,真有这本事,还会在这儿把曲子弹得这么凄苦吗?你就吹吧。突然,他转念一想,恍然大悟一般,用一种崇拜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起诸葛亮来了。

诸葛亮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怎么了?”

“呵,明白了。兄长原来果真是个伟男子,功夫了得。怪不得嫂夫人离不开兄长呢!”马良摸着下巴,连连点头,把那“功夫”二字咬得重重的。

看到他那种邪乎的眼神,诸葛亮也明白过来了,脸上微红,心里暗骂:好小子,居然敢戏弄我。神形甚是尴尬。

不料,马良看到他这副纯情童子鸡的憨模样,又想起往日来这里的情形,惊讶的嚷了出来:“不会吧?你们成亲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有同房!”不由仰天哀叹,“唉,人家姑娘不跑才怪呢。”他的眼神里顿时全是怜悯。可怜的诸葛老兄啊,竟会得了这样的隐疾。难怪洞房之夜能心甘情愿的被赶出来。

诸葛亮的脸红得跟块红布一样,浑身打颤,指着他,愤怒的硬是蹦不出一个字来。

“你是不懂,还是不行啊?”马良尽量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小心的问着。心想,这位仁兄生父早亡,十七岁上连叔父也过世了。这种事也没人提示提示,又一门心思的全放在了读书上,说不定是真读呆了呢。

再也受不了了,诸葛亮随手抓过一卷竹简乱扔过去,喝道:“滚!”超郁闷,这都交了些什么损友啊。

马良抱头鼠窜。不亏是当死党的,他一边逃还一边嘴里飞快的叮嘱着:“若是病了,就得看郎中,这种事耽误不得的。要是不懂,可以去翻嫂夫人的嫁妆箱子,那里面有图……哎哟。”

诸葛亮双手并用,连扔了好几卷,终于砸中了他,心里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不过,马良提到的那嫁妆箱子里的图倒是令他心动。那到底是张什么图呢?能让这个家伙这样念念不忘。

虽然成亲当日,黄硕啥嫁妆也没有带,但是,回门的时候,黄夫人可是打发了满满一箱子的东西。诸葛亮猜想这什么图说不定就在那里面。

心里就象有几只兔子在挠一样,怪痒痒的。诸葛亮忍不住偷偷的溜进了黄硕的房间里打开了那口硕大的箱子。没想到上面紧紧的压了一层华美的上等绸缎外,下面的竟全是白花花的银子。少说也有上千两。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诸葛亮更加觉得愧对岳父岳母了,同时,也越发的被黄硕打动、折服。娘子视金钱为粪土,她的心里真的只有他诸葛亮啊。

稍稍翻了翻,果然,他看到了箱子底显眼的压有一角灰白色绸缎手帕,特别的怪异。难道这就是那张图?诸葛亮小心的抽了出来,展开,是块绣帕,一尺见方,才扫了一眼,脸上立马跟火烧着了一般。呃,原来那小子说得就是这个啊……

第二天上学前,诸葛小弟向往常一样来黄硕房里向大哥辞行(自从黄硕离家出走后,诸葛亮就搬到她房里去住了)。一向早起的大哥居然还没起床。

诸葛亮向里侧卧着,有气没力的跟他说:“小弟,为兄病得厉害,怕把病气过给你。这几日你去跟幼常(马谡字幼常)挤一挤吧。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马谡是马良的最小的弟弟,和小弟是同学,比小弟年长一岁,关系很铁的。因为求学的原因,马谡一直住他四哥马良的小家里。

小弟一听,眼泪刷的就下来了。尽管他也很恼大哥气跑了嫂子,可是,毕竟血浓于水,终究是大哥亲些。见自家大哥削瘦的厉害,如今更是病得一卧不起,他哽咽的说道:“大哥,小弟这就去找大嫂好好说说。好歹是夫妻,她不应该这么对待大哥。”说完,掩面泪奔。

等身后没了声息,诸葛亮转过身来,清瘦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这些天来的第一丝微笑。呵呵,娘子从来都不是一个心狠的人啊。

虐了近一星期,这一段总算要了结了。某峰谢谢亲们的不离不弃。嘿嘿,打滚求票讨赏要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