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来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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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金枝从眼角打量着南宫萧,心里像是揣着只小兔子,跳的慌乱,脸颊透出一抹羞涩的粉,青春少女的气息顿时散发出来,却也是有几分诱人之处的。

杨庆陪着笑脸:“下官去处置外面的乱子,侯爷跟世子爷不需担忧,片刻就好。”

“不必了!”镇北侯拒绝了他的提议:“我还是亲自去看看,若真是有人冒名行骗到时候再请杨大人处置不迟。”

“是是是,侯爷说得有理。”杨庆能说什么,自然是一连声的说好,镇北侯起身出了客栈,南宫萧紧随其后,侍卫们立即分出去不少跟随保护主子,杨庆看了杨金枝一眼,想了想:“外头乱糟糟的,你出去多有不便,就在这里等着。”说着压低了声音:“反正世子爷还是会回来的。”

杨金枝一听不要她跟着南宫萧出门,本来正想发脾气,一听后面这话顿时按捺下来,也是,世子爷住在这里呢,自然是要回来的。

莫家的大门前已经到处是人了,有些找不到地方挤不进去的纷纷爬上了树,树上、墙上片刻功夫也全是人了。

看着人都到的差不多了,莫家的管家出来对着众人拱手为礼:“诸位父老乡亲!我莫家虽然搬到此处时间不是很久,但是也知道清河镇是个严谨守礼的地方,今日有自称镇北侯府家人来登门,不仅口出妄言,还恶语中伤我家主人,我主人委实气不过,就请大家一起到这儿来,当着大家伙的面儿把所有的事情说给清楚明白,还请大家给评个理!不知有没有德高望重的愿意出来当个见证人?”

群众的热情是很高昂的,很快就推举出了一个老学究,一个大地主,还有一个是当地有名望的新晋举人,三个人站到了莫府大门的石阶上,等着莫家人出面说事儿。

事情安排妥当了,莫老爷就和莫夫人一起从里面走了出来,先对着众人拱手道了礼:“感谢大家愿意捧场!我莫家虽然败落,却还不愿意叫一个下人趾高气扬的登门羞辱,老夫今天豁出这张面皮,定要跟她把事情掰扯清楚!”

“说得好!就应该这样!”人群里有好事的大声的应和。

“先叫我加的家丁把事情的缘由说一下吧。”莫老爷说罢,开头跟云绮打嘴仗的看门人就走了出来:“在下名叫张胜,前些日子才到莫家来当差的。莫家仁义,不仅收的租子低,还时常的接济我们这些穷人。我老娘生了病,我刚当差还没拿到工钱,实在是没法子医治,夫人听说了以后就叫管家给了一笔钱,放了我几日假回去照顾老娘,我感激莫家的恩情。今日,我就把这些事儿说道说道,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叫大家伙儿看看,谁是善的谁是恶的!”

说着,几步走到马车前面,几个婆子家丁上来围着不许他靠近,张胜就站住了脚,指着那华丽的马车:“今儿就是这几辆马车,忽然跑来莫府门口停下,有个穿着打扮跟大家千金似的姑娘带这个小丫鬟过来叫门,一开口就是满嘴的胡话,说莫家败落了,在扬州城呆不下去了搬到这破落地方来,我是清河镇长大的,这儿是我老家,她说我老家不好我不乐意,就呛了她一句,说谁家知礼数的姑娘出门也不戴个帏帽的在这儿跟个男人说话,哪知这位姑娘马上就翻了脸,骂我狗奴才不长眼,冲撞了她这贵人。你们大家伙说说看,我哪儿说错了?”

老学究当先就捋着山羊胡子:“凡为女子者,当遵循《女戒》也,当街抛头露面,与男人纠缠不清,委实不知廉耻!”

车里面的云绮气得几乎掐断了指甲,恨不得把这老学究给生吃了。

“这位老丈说的是啊!”张胜马上就接了话茬:“咱们清河镇地方是不大,可是也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吧?奇的还在后面,那小丫鬟说这姑娘却不是什么主子,是镇北侯夫人身边的一等大丫鬟哩!一个丫鬟,出门乘车,穿金戴银,身边还有专门的奴婢仆役,镇北侯府果然奢华无度!”

这会是大地主说话,眼睛在那马车上转了一圈儿:“这样的马车作价不菲啊,居然是给下人乘坐的,出门仆婢相从,这比我们县太爷夫人出门还阔气呢!”

年轻举子摇头长叹:“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云绮狠狠地拧了小丫鬟一把,都是这个小蹄子,要不然谁知道她只是个丫鬟?

张胜见群情激奋,适时的把最后的话说出来:“我就想啊,既然是丫鬟,自然就没有从正门进入的道理,就跟她说了请从后门进吧,这事儿可是好些人看见了的,大家不信可以随便问。可哪知我这边儿刚把门关上,她就带着人在外面叫骂,诋毁我们老爷夫人大小姐,说莫家不知廉耻要死皮赖脸的攀高枝啊!”

“不知廉耻!身为女子不仅与男人私下交谈,还当街喧哗,不知廉耻!”老学究一把胡子直哆嗦,看样子气的不轻。

云绮终于忍不住了,敲了敲车厢,婆子赶紧把门打开,下面放好了踏脚蹬,众人就看见一个青衣小丫鬟先跳了下来,紧接着一只光滑白皙的手伸了出来,长长的指甲上涂着鲜红的蔻丹,小丫鬟赶紧扶住了,然后一个穿着打扮华贵的女子款款的下了车,眼睛随意的一扫,漫不经心的走到了莫府大门前。

“你们说来道去无非就是想借着人多逼走我们,好叫我们来的目的达不成罢了。”说着一挥手:“你们,把东西拿过来!”

几个家丁立即跑到后面的马车上搬出好些大大小小的箱子,云绮走过去,微笑着一一抚过:“都打开,给莫老爷莫夫人开开眼。”

几个家丁立即把箱子打开来,众人瞪着眼睛去看,有金闪闪的金子,银灿灿的银子,有做工精细,珠光宝气的首饰,还有好些叫不出名字的布料,看着就知道很贵重。

“看看,这是蜀锦,可是金贵至极的东西,那都是进贡给宫里头的,等闲人家可没有这东西。”云绮抚摸着光滑的料子,眼睛里面有些羡慕,这些好料子她都没有:“还有那些金银财宝,莫家有了这些就吃穿不愁了,何必非要把女儿送到侯府去呢,远离父母,多可怜啊!”

“谁稀罕你们家的东西?”不等莫老爷说话,莫云霄忽然从里面走了出来,外面这么大的阵仗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蜀锦有什么了不起?看你那可怜样儿,估计也没穿过什么好料子,身上着一身虽然料子不错,不过却是早就过气了的,你还穿的出来。百合,看人家这么可怜,还不赶紧赏一点儿?”

百合昂着脑袋抱着一匹布料走过来,横了云绮一眼:“我们这是上好的妆花缎子,这位姐姐估计也没穿过,算了,反正我们小姐不喜欢,你就拿回去做衣裳穿吧!”

云绮几乎气歪了鼻子,死死地瞪着百合,百合哼了一声:“怎么?不敢接啊?看你那矫情样儿,得了,叫别人给你拿着好了!”随手就给了旁边的小丫鬟,小丫鬟下意识的接了,马上就被云绮狠狠地瞪了一眼。

“你们可别给脸不要脸!”云绮涨红了脸,仗着自己是侯府的人没人敢随意得罪,直接就开口骂人了:“我们夫人给世子爷定下的媳妇那是安国公家的小姐,你们家算个什么东西也敢高攀侯府?不过就是老侯爷早些年酒后的一句戏言,居然这么多年都被你们当成婚约死死地巴着,好不知廉耻!你们家的闺女是嫁不出去了吗?”说着死死地盯着莫云霄,她没有见过东篱,以为这个给她难堪的就是那个有婚约的小姐。

“话可不能乱说。”莫老爷终于开了口,“夫人,把东西拿出来。”

徐氏冷着脸取出一张大红的帖子,一块羊脂白玉佩交给了莫老爷,莫老爷拿在手里看了一眼:“当初老侯爷在我家长女百岁宴的时候定下这门婚事,亲笔写下了婚书,留下了信物,你口口声声说那是老侯爷酒后戏言做不得真,那就请你拿出证据来,看看我这手里的东西究竟是真是假?”

三位作证的被请过来一一查看,婚书保存得很完整,上面不仅有老侯爷亲笔写下的字迹,还有清晰的印鉴,经过老学究和举子的仔细辨认,那的的确确是真的,不是作伪的。

那羊脂白玉佩炎炎夏日里触手清凉,光滑细腻,质地是极其稀罕的美玉,上头是一只雕刻的栩栩如生的凤凰,背面还带着镇北侯府的印记,却也是假不了的。

三个人看完了,都去看云绮,那大地主咋了咂嘴:“这位姑娘,你既然说是酒后戏言做不得真,那为什么会有婚书和信物?”

年轻举子接着问:“既然你说镇北侯夫人定下了安国公小姐,不知双方可有交换更贴写下婚书?”

“若是你信口胡言,那就是恶意诽谤他人,坏人姻缘,其心可诛!”老学究最后做出总结。“若是镇北侯府真的定下了别的小姐,那就是背信弃义,天理难容!”

这个说得重了点儿吧?其他两个人偷偷抹汗,这个老学究真是......

云绮惨白着一张脸,居然真的有信物,那白玉佩她是见过的,就在世子爷身上呢,原来是一对的,另一块就在这莫府。

人群里面镇北侯气得脸色铁青,南宫萧脸上也不好看,虽然早知道娘对这桩婚事不满意,可是却没料到她胆子这么大,居然敢背着父亲做出这种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