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除夕夜。
东府里热闹上了,这是冷心在她祖母过逝后过得第一个热闹年夜,她不再害怕,害怕前院里的四起的烟花,害怕前院里断断续续传来的欢笑声,害怕没完没了的鞭炮声,因为那些统统的只验证出她的冷清与孤独。如今,晋豪来了,带给了她全部的幸福与快乐,她们可以同前院一样放飞烟花,也可以点上红红的鞭炮辞旧迎新,当然可以同东府里所有人一道乐在其中。
志贤也在东府里过的年,他没有去前院正厅,因为去年此时,他的婉儿还是与他一起度过的,他可以学着去补偿她人,但他永远也不能把他的婉儿遗忘,心沸腾的跳动对于他一生只能一次。所以他不想去前院过年,更是没出西府的门,前院里的长辈们和弟弟妹妹也没敢请他过去,反倒是何奶妈,知晓后,把他叫来以帮忙为由,一起吃年夜饭并热闹着了大半晚上。
且说前院正厅里一大早地上就铺上了红地毯,厅里挂满着红红的灯笼。且各院各处门口也都挂上火红的灯笼,贴着喜庆的对联,而细到各处院内厅桌上放着满满的两大盘由龙耀华到沿海送货完后又按着艾美凤的订单带回来的新鲜果子,桌上另一大托盘,里面是各种干果与甜点。主子的室内,统一换着新的床帘纱,新的床单罩子,总而言之大凡能用新的地方且都是换成新的。
龙老爷与宁正然对着主子的人数即每位主子发送一小红色的檀香木方盒,里面装着六十九个大洋,寓意为来年六六顺畅,九九长远。
艾美凤一改往常柯文雪的作法,她对龙府里的长工每人发放一套新衣服外又加了一人一个大洋作为压年岁钱。一时里把龙府里的长工们都乐得开了花,且在**都还数上了她的好处,虽是苛刻些了,但还是通人情的,知冷暖的好主子。
而这艾美凤本身也是最高兴的,她收买着龙府唯一的开车司机,打听到龙老爷大有把所有厂子都交给志宏打理的意思,而此时她又当家管事了,这一里一外的合计,心里美得如同六月的太阳一般红红热热的。
眼下唯一的便是要去讨着冷心了,可她自是不敢请冷心与晋豪一道过来吃年夜饭的,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她还是懂的,再怎样,她也自是不敢惹着龙老爷不快的,而对于冷心的事情,她永远也拿不准龙老爷的心境。
最后,她用着一妙计,自己包上两个厚厚的红包,冷心和晋豪分别一个,再着派个丫头,送去,并带上句,‘如今她是当家管事的,这大小姐的待遇必是要的。’
外人一听倒是把往年所有的过错一统的搁于柯文雪身上了。
柯文雪也不是糊涂人,她全清清楚楚的知晓着,只是眼下一时半会的也放不下身段,心算着,来日方长,你艾美凤未必是我的对手。再者她自己也还是忧喜各半,喜的是,志贤好起来了;忧的是第一次与自己儿子分开过年,大年饭都不在同一处吃,她的心满是失落感。想去西府里瞧瞧,可又不敢,怕烦着他,也怕自己忍不住落泪,而大年三十落泪,那是多大的晦气。
宣梦蝶隐隐约约的发现这场暗地里的斗法,她是开心的,又有热闹看了,最主要的是在争斗的热闹中,龙老爷是不会站于任何一边的,而最后靠近的必是她了。
叶漫茹是高兴的,过年了,不仅可以收着龙老爷给她的红包,还可以尽情的嬉闹,也可以同志宏和恩心一起放烟花,多美多舒坦的事情。
细说这年夜饭则是让新进的两个长工傻眼了,原来这龙府里的一顿年夜饭用的钱两是足以让他们穷一家吃上一整年的。
东府桌上的与正院餐厅桌上的从杜雅蓝下命后便一直都是一样着,年夜饭,每桌上二十道菜。具体说来海里的,陆地的,天上的,地下统有着:清蒸半片重的龙虾一对,海参香菇炖鸡汤,炖烧成的牛脚筋一盘,红烧羊肉一盘,红烧大鲤鱼一盘,肉丁炒腰果一盘,豆厨包肉沫一盘,板栗山鸡一盘等等。
这些菜色可是艾美凤精心准备着的,且今年的菜色还是在去年的菜色上变动了一翻,她减去年十几个菜色,又新加着些菜色,并还特意加了一道两大盘清蒸大闸蟹,只众人一上桌便知晓,这是讨着宣梦蝶的欢心的。
可恩心一上桌就苦上脸了,怎全都是肉,她便不想吃了,无奈,艾美凤又传话下去命厨房速做了一道恩心的最爱枸杞银耳蛋花甜汤,并再让厨房的人速速送一大汤碗去东府里。
柯文雪大笑上,“怎就二十一个菜了,闻所未闻的奇事了。”
龙老爷是听闻过时下俗人们骂人的是用新进的数字,‘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但对于桌上的菜色,他还是懂得这已是艾美凤费尽心思弄出来的了,再者也是因他的宝贝女儿才加的菜,所以他并未介意。
志宏却在一旁打趣道,“三七二十一,呵呵,真是好数字。”
艾美凤狠狠的瞪了志宏一眼,志宏明白过来也不敢再出声了。
龙老爷晚饭后停着跟恩心和志宏热闹了一会儿便是跟着宣梦蝶一起去了她的住处,这一下,让艾美凤傻眼了,凭什么啊?又是陪着去她那里过年夜。
志宏和恩心想着要去东府瞧瞧,因为他们知道志贤也在东府里过年,并且还有晋豪在,这东府必是一改往常的。
叶漫茹不肯了,“去那里做什么,大过年的,在这儿玩不就行了,再说还得过祠堂门口,大晚上的阴森森的,多可怕啊。”
“妈,你不说还不觉得,你这一说,我也觉得有点儿怕。”恩心便对着志宏说去,“宏哥哥,我还是不去了,你也不要去,这里这么多烟花,你走了,谁给我们放着玩啊?若是你走了,我们也空了,没意思了。”
“呸,呸。”艾美凤在旁边听着闷得慌,“大过年的,好的不说,什么‘你走了,你走了’听着都慎得慌。”
“四姐姐,恩儿还是孩子,童年无忌的。”叶漫茹笑着回复苦上脸的艾美凤。
“我家恩儿可是越发可爱,惹人疼了!”柯文雪坐在正厅里,听着清清楚楚的,她大笑上。
“我没说什么啊,宏哥哥说要去东府,我说他去东府了,没人给我们放烟花了,下人们也得过年啊,总不能过年还不让下人们空会儿去休息,他们也要热闹啊。”恩心对着艾美凤笑去,“哦,四妈妈,我知道了,你把那个‘你走了’误认为:人死了的那种走了。”
“你给我闭嘴!”艾美凤瞪了一眼恩心。
“四妈妈,别想那么多啊。”恩心放下手上的小烟花,走近艾美凤身边,“我知道,是爸爸和三妈妈回着三妈妈处了,所以你不高兴,呵呵,我妈妈不也在这里,还有你看,二妈妈还坐在厅里烤火陪着我们,我们这边比三妈妈那边热闹。”
“什么乱七八糟的。”艾美凤懒得理会了,又对着在正院庭中烟花的志宏叫去,“宏儿,你小心点,可别让火药烧着手了。”
“诶,四妈妈,这句也不好听啊。”恩心乐上了,“你这句还没我刚才那句好啊,好好的为什么说宏哥哥被火药烧着了呢。”
艾美凤又气又想笑,今天怎么了,这小祖宗吃错什么药了。“是,你都对,我全错了,行了吗?”
“呵呵,四妈妈,你真生气啦,要不,我去三妈妈那里把爸爸叫过来,免得你总是不高兴。”恩心抱着艾美凤的手臂看着她的脸色大笑着。
“我的祖宗诶,你就不要给我无事生非了。”艾美凤推开恩心,“没大没小的。”
“你们尽管拿我说事啊,惹恼我了,我现在就回我院子去,让你们这群女人看空气。”志宏听着她们无事把他拿来找茬。
“呵呵,宏哥哥,你回去了,我们叫下人来放烟花就是了,说你些好处你还真的抬上自己了。”恩心笑笑的对志宏讲去。
“那我回去了。”志宏话完便把洋柴盒往地上一扔走了。
“真走啊?”恩心急了。“宏哥哥。”
“陈武你留下。”叶漫茹对志宏的仆人陈武命去。
“五姨太,我,我,不敢弄这些东西。”陈武话完飞快的跑走。
“我去点烟花吧。”子月对着恩心说完便走去捡洋柴盒子。
“不准,你一个大丫头万一伤着了,谁来照顾这小主子啊。”柯文雪在屋里大声发了一道止命。
“那谁来陪我们玩啊?”恩心苦上脸了。
艾美凤大笑上,“现在你们知道我儿子,你宏哥哥的好处了。”
“还早着呢?还有那么多烟花没放完,就回去了。”恩心嘟上嘴了。
“四姐姐。”叶漫茹可不想扫兴。
艾美凤听后,知道她俩的意思,便对着厅里陪柯文雪说话的宁正然叫去,“管家,去厨院叫个长工过来替二小姐和五姨太放烟花。”
“是。”宁正然应着赶紧跑着去办。
且说志宏走出正院后,他还是去了东府,陈武则在后跟着。
东府里,冷心,志贤,何奶妈和秀莲一同在观看晋豪点放烟花。
志宏站在门口,他看着晋豪点着一根烟火后,速速的跑着去冷心身边,并用双手捂住冷心的双耳,等烟花在空是‘砰’的一声绽放时,俩人一致的朝空中望去欣赏完烟花的光彩后又含笑的对视一翻,幸福的神情让人生恨。
他总是在错误的时间里出现在错误的地点上,而他却不能在正确的事情上做错误的事情。他转身朝回走去。
陈武在后,瞧着不知为何,来着又不进去,见着又不打招呼。主子们的心真是难以捉摸,难道是读书读多了的缘故,不过他也没读完整啊。
“少爷,你怎不进去打招呼啊?”陈武实在是不明白。
“进去干什么?”志宏瞪一眼陈武,“进去要他们给我压年岁钱?多大了都?”
“也不是说这个啊。”陈武他还是第一次跟着到东府瞧见晋豪,于是感叹道,“冷心大小姐真是福气来了,她的姨娘好本事的,府里人盼着她姨娘走后,又住下个晋豪,他长得真是十分好,你说他跟三国里面的周郞比起来,那个好看?”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去过三国!”志宏火上了。
“我只是问问,再说也是你先前跟我讲三国里面的周郞是俊美的男子,我又不知道,过年的还发脾气。”陈武郁闷上了。
志宏回头瞧着跟在身后嘀咕着的陈武。“快些回院子去。”
“是。”
“回去后给你两块大洋当压年岁钱。”
“谢谢少爷!”陈武乐上了。
“不对啊,你多大了?”志宏再次回头看着陈武。
“我比你小,可以收的。”陈武急了,“我真的比你小,我今年只有十九岁,跟着你九年了,你不记得了?”
“哦。”
“少爷,你会给我压年岁钱吧。”
“会,你这个见钱眼开的东西。”
“呵呵,老爷常骂你是个东西,你又说我是个东西,然后我们院子里都是些东西了!呵呵。”陈武一人自言自语的乐着。
“你的话怎么那么多啊!”
“我闭嘴,少爷,我绝对闭嘴。”陈武话完紧闭着双嘴。
志宏很是难受的,是啊,他也该对此事闭心事了,只要姐姐能幸福,他的心也该闭着收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