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心自那日在雷雨之中受着惊又加上亲眼瞧着主仆混着的打架事件后,一连几天不去上学也不出院子,只是时偶端着她厅中的高椅子到院中靠墙放下,自己站在上去掂着脚尖扒着院墙朝她后院的志宏院中看去。
这志宏喜欢早晨时坐在他院子中的摇椅上看会书,可无意间一扫眼,发现墙上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只吓着他心惊得直从椅上摔下去,细看一下也只露着半个头顶,除过恩心的小个子是没有其他人的,下人们也没那胆量。
“吓死我了!”志宏还坐在地上,拍着自己胸,对着她叫道,“你幽灵啊?”
恩心听着,也不说话,慢慢的退下去。
志宏看着实在是郁闷,这打架又不关她的事,再说老爸现在还带着她妈妈在外面快活的游玩着,她这是那门子的神经错乱啊,还心理障碍了,也不去上学,二妈劝了也没用,自己妈还哄着了好些话可她就是不去上学。
他实在是不明白这家伙倒底是怎样了,于是端着个高椅子靠前院墙放下,自己站上去一爬脚一收就上院墙,再小心的跳下去。
恩心看着他跳下来,怎有门不走,从刚才自己看的地方爬墙跳进来,可也没说,只是怔怔的看着他。
“说吧,天天像幽灵一样,端个椅子扒在墙上看我做什么?”志宏伸手拉过她手上的椅子放好,自己一屁股坐下去,再驾起二郎腿,一上一下的摇晃着。
恩心还是不说话,也不跟往常一样,没着甜甜的笑。
志宏看着她好一会儿,可她还是面色没任何反应,他心底也是吓着,只得和着心态问道:“怎么了,告诉我啊?”
恩心看着他,慢慢的开口说,“我想出去。”
“你要哪儿?”志宏知道了,原来还是惦记着玩啊。
恩心低下头来,“我不知道。”
“你要出去,可又连要去那里都不知道?”志宏真的奇怪了。
“我就是想离开这里。”恩心自那日后天天做恶梦,梦着那老人,又梦着众人们打架。
志宏看着,想必是那天吓着了,于是对她说道:“走,我们去大哥那里玩玩。”
“不去。”恩心冷冷的回答。
“哦。”志宏站起来,拉着她,“好,那去姐姐那里,我们去找姐姐要何奶妈做好吃的点心。”
“不吃。”恩心摇摇头。
志宏再定神瞧着她,也想不出个之所以然来,没办法了,“那我回去了?”
“嗯。”恩心点点头。
志宏边走边时不时的回过头看看她,发现她真的与以前不一样了,有点儿呆滞了,可她倒底是怎么了,若真这样下去,那可严重了,以后可别因为受点刺激变成个傻子!
志宏出来后直接到艾美凤那里,想着得告诉她想想办法,如今她可是当家人,不然真出什么事来也得担着责备的。不过她做这当家人,好事没她的份,坏事都得担着来处理。
他在关着的院门处敲了敲门,没人应,于是他自己推门进着院子去,可当他正要进厅时,隐隐约约的听着志渊的声音,两人声音都很小,于是他帖着墙细听起来。
“告诉我,王牧是不是死了?”志渊问着,很平静的。
“问他做什么?我怎能认识他。”艾美凤很镇静。
“王牧全告诉我了,他是我生父,我是他的儿子,他把所有事情都我告诉我,你们要远离这里,在夜间离开,可你竟然第二天还在龙府里,并且一大早上你的头发还竟是湿着的,只一夜间你便把他处死了。”志渊两眼紧盯着艾美凤,他希望不是这样,他也不要这样的结果。但实事却只能让他独自去承受。“不要再去进行狡辩了,因为我亲眼看见你们回来,你和志宏一起的!”
志渊撒谎着,他那天早上并没有看见他俩,只是后来自已推测出来着,不过信真的写得清楚着:吾儿志渊,我王牧才是你的亲父亲,此日我与你母亲一起远离这里,等到新地方安顿好后自会书信告诉你,然,你再过来与我们团聚。切记,为保着你母亲的尊严不得外漏此事。
志渊当时收到信后,发现信是找人替写的,因为志渊和王牧的字自是后来加上去的,而这几字写得甚为难看。一个粗鲁而又细心的男人,全心全意的爱着自己女人的男人。
艾美凤一听,心都虚着,她瘫坐下去,她也不想再去否认什么了。“老爷才是你的父亲,他那么疼你,爱你;而王牧对你没任何意义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的土匪,一个**老大,对你没尽到任何做父亲的责任,他也不配,他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沾满了人的血迹,是一个肮脏的罪人。”
志渊要的答案得到了确实,王牧是自己的父亲,而自己的母亲弄死了他,弄死了自己的亲父亲,“他再脏他也是我的父亲,他敢冒险为我去杀人,虽然不是很光彩但他却是所有父亲里面最尽责任的典范!他也曾跟我讲过他爱着一个美丽的女人,他所做的都是为着那女人能过上好生活,所以他为着他爱的女人去杀人去抢钱,而可悲的是最后却被他爱的女人所杀害。这是一个笑话还是一个更为肮脏而又狠毒的人心。”
艾美凤站起来,朝他脸上狠狠的一巴掌扇下去,“我是你生母,你竟敢这样说我!”
志渊挨着打直跄了一步后又站直站正,“我不敢,正因为你是我的母亲,志宏是我的弟弟,所以我没去报案,更没法去复仇。”
“复仇,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着你!”艾美凤气歪着脸。“你竟还为着不能复仇而难受了?”
“为着我,在这龙府里,我只是一位小妾的儿子,一位姨太太的所生的二少爷,卑微的身份。”志渊两眼冒着血丝,低声凶着,“但是,若他活着我跟着他走,那我将是王家的大少爷,我不用为着身份而自卑,不用混着过日子。而你也将是正正当当的大太太,你亲手捏杀了你的幸福,也连累着我的身份和尊严继续在这龙府里矮人一等的过活!”
“那你可否考虑到我的感受,我不仅是位母亲,我还是位女人,我也有着我的情感生活。”艾美凤彻彻底底被激怒了。
“你的情感生活就是在这龙府里处冷宫,龙耀博爱着的宣梦蝶和叶漫茹,你和柯文雪只不过是他大商人家的两个装饰品,除过彰显他的能力与财力外毫无意义的两个装饰品,而你就是其中的一个。”
“胡说,我们是天底下最为默契的夫妻,我们有着共同的爱好,有着青春里所有的激情,更有无尽的力量彼此吸引着。”
“你只不过是他当年在将要过逝的青春里一时好奇的冲动,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如果有,也是你单方面的被他吸引着!”
“你竟如此轻视你的母亲。”艾美凤愤怒的用力啪着身边的桌子,自已辛苦生育出来的儿子竟然抵不过与他没任何生活细节的王牧,竟为着他来与自己对立相处了。
志渊很安静,他掉泪了,活着如今二十四年第一次心中酸楚的不能控制,“我没敢对你进行任何轻视而正相反的对你钦佩得五体投地,你出众美貌可以让一个粗野的男人为你在远方守候二十四年,你的过人的才智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除去他人的性命!”
“这就是你对你母亲的评价!”
“是赞赏!”
艾美凤气败了,她再次上前‘啪啪’的对着志渊脸直扇下几耳光。
“妈,别打。”志宏冲进到,抓挡着艾美凤的双手,小声的对着他俩说道,“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得看着远处生活。”
“我现在的生活已经被你们毁灭,我的远处生活更是阴暗的让人迷惑。”志渊说完走出去,对他们又能怎样呢?
艾美凤等他走后,痛哭上,这是怎么了?曾经天底下最默契的母子,如今成着爱恨不能的仇人了。
志宏不知说什么为好,对与错都是相对立的,只是现在自己处在一个里外间夹的位置上。
志渊出门后直顺着青石小路走去厨院的马房里,牵了匹白马出来,骑上,他要发泄心中的愤怒,户外原始的森林更是最好的赛场。他也得好好理清理清思绪,今后的人生,他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