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便不该让你入局。”
群豪的脸色一下子暗沉下来,逡巡在二人之间的目光化作带刺的寒冰,直直地移到那个衣袖临风的老者身上。
突然间,他们听到很急的一阵衣袂带风声。转而紧紧地盯着花自芳远远遁去的身影,目中充满凶光,但一张脸已渐渐扭曲起来,显然正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噗通”一声将沉浸在浑浑噩噩中的群豪敲醒。
循声望去,那人正是金石,他此刻极为谦恭地跪在众人面前,道,“是我金石好坏不分,助纣为虐,今日已无颜面对诸位。”
话音刚落,一道热血自脖颈喷薄而出,顷刻间便染红了脚下的热土。
慕少白会伸过来想要阻拦时,为时已晚。
过了很久,那驼背老者才叹了口气,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慕少白深深一礼,“是老朽错怪公子了”。
说完径自剜下自己的一对眼珠,弃之荒野。
他身边的那个年轻人扶着驼背老者缓缓地走近寒风中,背影后是无尽的萧索。
慕少白笑笑,转身向着客栈走去,花自芳的事,阿星和骆青平既然已经追了上去,那他们自会看着处理,而他似乎有些疲惫了。
看看阴沉冰冷的天色,随时会有一场暴雨,慕少白紧了紧身上那件单薄的春衫,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果然第二日大清早便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来,望着愈下愈大的雨幕,慕少白一整日都没有踏出房门半步。
傍晚时分,慕少白取过桌上一杯热酒,静静品着的姿态一顿,风雨声中似乎夹杂了些跌跌撞撞的声音。
这人似乎从暴雨中冲了进来,电闪雷鸣下,直直冲向了慕少白的房间。
他不由自主地往后一瞧,就在这时电光又一闪,一个人披头散发的女孩子,在他眼前瞪大了眼睛,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惊慌,愤怒,担忧,甚至还有一丝恐惧。
客房中靠近窗子旁的的烛火己被冷雨浇灭,只剩一盏孤灯在厅中的小桌上若隐若现。那残败的灯光闪烁,照着她有些狰狞扭曲的脸,“我爹爹去哪儿了,你们把他还给我,慕少白,你们简直就是个,就是个混蛋!混蛋!”
她咬紧了哆嗦的双唇,似乎气的浑身有些发颤,死死盯紧了慕少白。
慕少白取过一只倒扣着的白瓷杯,倒上一杯热酒送到她跟前,说道,“喝完我告诉你。”
花青青抢过杯子,一口灌了下去,被呛得有些咳嗽起来,“现在,现在你该告,告诉我了吧!”
慕少白看看她变得有些红润的脸色,说道,“我也不知。”
花青青却是急了,“你怎么会不知呢,你怎么会不知呢,我求求你好不好,我求求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
前半句还是不可思议地怒气冲冲,到后面竟是温存软语的相求,最后她竟然跪倒在慕少白身前嘤嘤地哭泣起来,紧接着又从低低的哭泣变成了嚎啕的大哭。
那种绝望,在蓉蓉离开的时候他也曾有过,可蓉蓉毕竟在身边,可眼前这个过于天真的女孩子,他有些不忍心起来了,“好吧,我带你去找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