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场嘘声迭起，杨纪行对她微微一笑。
“抱歉，我不缺。”
“那有没有适合我的职位？”
“抱歉，没有。”
那女生没想到他会这么毫不留情地拒绝，愣在当下反应不过来，学生会的人从她手里拿回麦克风，跑去另一边。场内响起阵阵偷笑声，那女生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狠狠地瞪了一眼近处笑得最欢的那个女孩，缓缓坐回了椅子里。
另一边，一个男生站着在那里发言。
“您刚才说要有足够的勇气和毅力，我觉得我有，但是我现在才大三，很多课程都还没有结束，不知道可不可以到华夏实习？”
“既然你有毅力，可以自己试一试。”
“谢谢杨总。”
站起的大三男生谢完，把麦克风递还给了一旁学生会的人。于思妙觉得声音耳熟，朝着席间看过去，正是创协的那个小学弟，叫什么来着，苏什么，她又给忘了……
又一个人问完，田甜凑到杨纪行的耳旁说了几句话，杨纪行稍稍朝台下弯了弯腰，从另一边下台去。幕布动了动，他朝里看去，偷看的小脑袋赶紧缩了回去。杨纪行扫过幕布下露出的那双脚，嘴角微勾，继续往台下去，坐入最前排的席位。
“各位同学不好意思，三分钟的问答时间结束。相信大家看了宣传片后，一定都对我们的部门有了很多的了解，接下来是各自部门的介绍。首先由我向大家介绍行政部。我们行政主要负责华夏的日常事务……”
田甜大概讲了有五分钟，又是三分钟的自由问答时间，田甜麻利地解决了那些个想加入行政部的同学们的问题。
接下来就是人事部了，田甜报完部门，朝幕布后的她看了一眼。于思妙一个激灵，脑袋里全空了，纠着眉头朝田甜走去。台下有几个人认出了她，低着头在窃窃私语。
于思妙走到麦克风前，咽了咽口水。
“大家好，我是人事部的部长，今天由我来为大家介绍人事部的基本情况。”
面前黑压压的人都在她眼前晃啊晃，于思妙从观众席上移开目光，把视线落在面前的麦克风上。身旁的田甜见她垂头，动作很小地拿手戳了戳她。于思妙回神，抬起头又看向观众席，直直对上了最前排的那双气势逼人的眼，心止不住地狂跳起来，于思妙面上一红，把视线移开。
他在看着，在看着她……
“人事部，顾名思义，主要的工作内容围绕着华夏的人力资源，人员的入职、调动和离职都会经过我们部门。就像校园招聘，每一个来华夏应聘的同学，都会由人事部负责具体的事项……”
她脑袋里分明什么都没有，可嘴里说出的话如行云流水一般倾泻而出。不知道是她充足的准备起了作用，还是因为他的目光给她的鼓励。只要一想起她在看他，她好像也没有这么怕了。于思妙的面上微红，对着台下微微一笑，作了一个结尾。
“华夏的每一个员工，都是我们的亲人和朋友，如果你们想成为华夏的一员，我们人事部将是你们最好的选择，期待你们的加入，谢谢！”
掌声响成一片，于思妙深深鞠了一躬，不敢去看台下的人头和最前排的那个人。
依旧是三分钟的自由问答，不过问了一些人事部的日常，于思妙一一做了解答，等田甜示意她可以走，又躲到幕布后，捂着微红的脸从后门溜出小剧场去呼吸新鲜空气。
她没有发现，他眼中露出的只维持了一秒的诧异和惊艳。他没想到，她竟然比他期待的做得更好，虽然不够完美，但足够让他肯定她的能力。如果她的性子能够再沉稳些，如果这样，那她还能是她吗？
杨纪行抬头朝幕布后看去，没有人在。她不知道校招是人事部主负责的大事吗？杨纪行垂了眼，起身绕到后台。
后台只有几个准备着部门介绍的华夏员工，他扫了一眼，直接往后门去，果然，娇小的人影蹲在后门口草地里的水井盖上，正在一根根拔着里面黄色的枯草。
“嗯咳。”他负手站到她的身后，假咳了两声。
蹲着的人猛地抬起头，脸颊上红彤彤的两大团上，一双大大的眼眸里灵光流转。
想什么来什么……于思妙拍掉手里的草屑，郁闷地耷拉着小脑袋站起身，好不容易平复了一点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他站在草地上，而她站在凸起的水井盖上，可他还是比她高了小半个头。
他真的好高，这种需要她仰望的高度……于思妙不禁垂下了头，突然意识到他踩在草上。
“杨总，你践踏草坪……”
杨纪行一抬腿，也跨上了水井盖，吓得于思妙连忙后退，他却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防止她掉到水井盖外的草地上去，两人离得非常近，于思妙的头垂地更低了。
“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上来的。”
“走上来的啊……”
她的声音很低，低的好像只说给自己听。眼睛瞟过水井盖和那边水泥地的距离，好像不穿越草坪是过不来的，而且好像她确实是从草坪上走过来的……
“好吧，是我先践踏的草坪……”
“知道就好。”杨纪行很满意。
心跳快地好像要从里面跳出来，于思妙抬起另一只没被他抓住的胳膊，小手抓紧了他胸前的衣衫，头一往前，抵在他宽阔的胸膛上，他的身体明显一僵。
“杨总，我问你一个问题……”
“我不是变态。”
“不是……”于思妙囧了，她更加抓紧了他的衣服，目光闪烁，声音更加小，“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么近，他怎么可能听不见。
杨纪行眼中一暗，冷着脸大力甩开抓着的胳膊，于思妙的身体一时没控制住，后退了两大步，站在草坪上抬起头错愕地看着他。
变成了她在低低的草地上，而他站在微高的水井盖上。他神情冷然，高高在上地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她看见他微启唇瓣，他的话和风一起，被送到了她的耳中，眼睛里泛起层层湿意。
“于思妙，你会不会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