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钟头后,杨明顶着一头“抱窝鸡”回来了。
杨光被她的新形象雷得,语结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你,你这是?”
杨明一脸幽怨的白了她一眼“你什么你?”
爱宁和士辰也被惊动了,爱宁口不留情的:“这哪来一刚进城的傻娘们啊。”
杨光也纳闷了“何止是像刚进城的傻娘们,简直就是一头发飙的狮子。”
士辰说“要我看,分明就是一个鸡窝,你趁早捂好了,别一不小心飞出几只小鸡仔来。”
杨明去死的心都有了,发狠的跺着脚说“都怪楼下那个死剪发师傅,说好了帮我电头发的,我正洗头的功夫,他就被人喊走了。”
杨光不解的“那你这是?”
“他那个小徒弟可怜巴见的问我等不等,我看他想弄又不敢弄的可怜相儿,心一横就给他弄了。”
大家这才弄明白怎么回事,杨光忍住笑,明知故问的说“像你这种爱臭美又有两个臭钱的人怎么会去那种小店做头发。”
杨明没识破她的用意,大大咧咧的说“还不是冲着那个帅哥去的,结果帅哥没看成,还破了相,悲催。”
爱宁骂了句“没点正经的,活该。”
杨光替她抱不平“弄成这个样子,你也认了?”
“我认什么啊,我没给他钱,做得这么难看,还想收钱,没门儿,我不把他门口那“美发店”的牌子摘了换成“毁发店”就算好的。”
士辰说“人家一个小学徒,也就这水平,你让人家给你弄,就应该有思想准备,弄成啥样都活该受着,凭什么摘人家牌子。”
“我不是没想过这些,他给我做的时候我也在想:要对小徒弟的技术有足够的心理准备,难看就难看点,谁让咱人长得漂亮呢,瑕不掩瑜嘛,多大点事啊。可哪成想,他水平也太超乎想像了,竟然给我弄成这样,这让我怎么见人啊,一出门活活给别人增添锻炼想像力的机会嘛,真气死我了。”
杨明的气愤在第二天起床后逐渐烟消云散,她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觉得这个“鸡窝”式的发型也没那么难看了,而且感觉上还挺“潮”,正符合她一贯标新立异、特立独行的风格。
她兴致勃勃的约杨光出门逛街,经过楼下理发店时,小徒弟一看到她吓得转头就躲,生怕她是找上门来找麻烦的。
杨明用余光扫了他一眼,大摇大摆的招摇而过。事实证明“鸡窝头”为她带来了明显高的回头率,她更为这个新发型得意洋洋了。
相对于杨明的疯狂发泄,杨光也不示弱。
她今年已经买了六对百丽的鞋子,当看到第七对的时候,两只眼睛又开始贼光乱放。
杨明说她“那么多鞋你到底有几对脚穿啊?我看你巴不得自己是蜈蚣。”
杨光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妥,她拉起杨明往店外走,“谁说我要买了,走走走。”
嘴上虽然这样说,脚下却迈不开步,来来回回在门口转了三四趟,短短十几分钟内心里“买?”“不买?”的问题纠结了百转千回,最后还是忍不住买了,交钱那一刻她自我感觉简直就是在大义灭亲,如果钱是她亲戚的话。
两人一边喝着珍珠奶茶、啃着章鱼小丸子一边东游西荡,突然杨光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对面LEE店门口的特价广告上,
“天哪天哪,我早几天刚买的牛仔裤现在居然打六折!”
杨光的眼泪差点没掉下来,自己1480买的牛仔裤现在六折,她当机立断,决定再买两条,
杨明拦她“你就算是化悲痛为力量,也不用这样跟钱过不去吧。”
“我没那么笨,你想啊这样三条一平均下来,不就才七折多一点嘛”。
“有你这么算的吗?”
杨光承认她有购物癖,只要一进商场,她的理智就不受控制,各式各样形形色色的试衣间里似乎都安装了魔法器,引得她想不进去都不行。
而从试衣间里出来时的她,就像被神奇魔法师施了咒、或者像打了鸡血的亢奋,“这件我要了。”“那个给我包起来。”“这裙子有没有大一码的。”“裤子也要,没灰色的?紫色的也行。”“还有那个手袋。”……
杨明喜欢收藏公仔,她收藏的HelloKitty、芭比娃娃、史努比、黑白猪、流氓兔、喜羊羊、麦兜一应俱全,把她的房间塞得满满登登。
在时尚精品廊,一个小熊维尼的礼品套盒让她驻足不前,蓝色的维尼熊憨态可掬,粉色的苪比兔娇萌可爱,一付相亲相爱的样子,杨明嗲声嗲气的感叹“好有爱啊。”
杨光见她又想买,说:“你的房间都快给撑爆了,再买往哪放啊?小心回去又给妈唠叨。”
“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果不其然,俩人东掖XZ,还是一进家门就被爱宁发现了。
她如门神般立在当地,大吼一声“又乱买东西了是吧?”
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如小偷被抓了现行,杨光嘻皮笑脸的敷衍“没有,只买了一两件。”
“一两件?一两件装这么多的包包,懵谁呢。”
杨光想赶快溜进房去,“妈你就别管了。”
“我再不管,你还得了,整天拿花钱不当回事,你赚钱容易是吧,钱多是吧,钱多你孝敬孝敬我。就知道买啊买的,你去看看你的衣柜,衣服多得都成灾了。”
杨光“妈,你不懂。”
“我有什么不懂的?还有你,顶着个鸡窝头,还好意思满街乱窜,也不嫌寒蝉。”
杨明理直气壮的“鸡窝头怎么了?一听这名字就够风骚,我决定了,从今以后这就是我的主打发型。”
“你敢再说一遍?成心气我是吧。”
爱宁看到她藏在怀里的公仔“你说说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天天玩这些东西,怎么那么幼稚。”
杨明顶嘴“我姐买衣服爱漂亮你说不对,我买玩具你又说幼稚,那要怎样才对啊,难道要像你和我爸那样,一辈子不舍得吃不舍得用的做个守财奴。”
“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怎么想的,有吃有穿就行了,再多出来的都是浪费,你有没有听过:贪污浪费极大犯罪。”
杨光“妈,您跟我们的观念不一样,生命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场独一无二的旅行,要绽放要热烈要张扬,我就是喜欢漂亮的东西,喜欢让它们把自己逼到无路可退。”
爱宁“我不懂也不爱听你们那套,要我看,你们就是没受过苦,好日子过得烧的。”
杨光“您说得也对,对于物质,我们没什么危机感,只有征服欲。您想啊,人即敌不过生老病死,也左右不了聚散离合,能抓住的也就只剩下善待自己,自得其乐了,我凭什么不豁出命去的抓紧繁华,享受自我啊。”
杨明见杨光说得起劲儿,她接口道“妈,你觉不觉得我俩特像居心叵测的巫婆,极度虚荣又物欲张扬,与时间斗、与衣柜斗、与命运斗,就是不肯认输。”
她俩的歪理谬论让爱宁听得云里雾里,跟她俩说话让她感觉犹如鸡同鸭讲,爱宁生气的走开,懒得理了。
杨光、杨明旗开得胜,兴高采烈的回房清点她们的“战利品”,穿了脱,脱了穿的,折腾一整个晚上。
直到后来有人对她说出“追求表面的浮华,不过是缺少爱和没有安全感的表现”,杨光才明白,她借由购物和美服带来的快乐是多么轻飘易散,即温柔不了岁月,也惊艳不了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