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情我不愿

集团公司批复下来,要求华建公司立即通过法律手段起诉环宇地产讨回工程款,并为此派了法务办的张栗专门跟进此事,华建公司很快向法院递交了起诉书。

午饭过后,杨光如约来到牛长顺的面馆。虽然前晚已打过电话,牛长顺还是对她的到来有点不敢相信,他受宠若惊的招呼她随便坐。

杨光看到面馆里刚做过午市的生意,三俩个伙计正在收拾卫生,还有一两台的客人没走,她叫牛长顺先去忙,自己找了个靠边的位子坐下。

牛长顺看她坐下,也跟着一屁股坐在了她对面,嘴里说“不忙,不忙,已经忙完了。”

杨光酝酿了一下情绪想着怎么跟他说,刚要开口,一直在点头哈腰的牛长顺突然像皮球一像弹了起来“你坐你坐啊,一会儿,就一会儿”。

杨光还没搞明白他的意思,牛长顺就横横摆摆的走进厨房去了。没多大会儿功夫,他从厨房里大碟小碟的端出好几盘菜,把杨光坐的那张桌子都排满了。

杨光诧异的:“你这是干什么?”

长顺一脸的憨笑:“吃饭吃饭,我也还没吃饭,刚好一快吃,让你尝尝我们店的招牌菜。”

“我刚吃过饭了,你这样不是浪费吗?”

“不浪费不浪费,上次你来的时候都没好好招呼你,今天一定要多吃一点。”

杨光正色道:“你要是这样,我就再不敢来了。”

牛长顺愣住了,看着满桌子的菜不知如何是好。杨光替他出主意“伙计们也还没吃饭吧,端一些给他们吃吧。”

桌子收得差不多了,杨光说:“我的情况赵姨可能也跟你说了,有一个女儿还小,父母亲年龄一年一年的大,要说负担还是有一些的,看看你愿不愿意。”

“愿意愿意愿意。”牛长顺连声应下后,忙着表态“只要你不嫌弃我,孩子和父母算什么,谁没有孩子,谁没有父母,我都会像对待我自己的一样的。”

杨光欣慰的笑了,指着桌上剩下的两碟菜吓唬的说:“还有,下次不许这样了。”

“知道知道。”

“那你快吃饭吧,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杨明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把离婚的事情告诉程衍翔,就算人家不乐意,也省得浪费大家的时间和感情。她做好了各种结果的心理准备,以程衍翔的修养,他应该会很绅士的表示理解,然后一起吃完这顿饭后从此人间蒸发,再不联系。而实情是,她只估对了事情的前半部分,程衍翔在得知她离过婚后,不但没有人间蒸发,反而跟她交往起来。

杨光的到访让牛长顺高兴之余又没了主意,他慌里慌张的去找赵姨。

赵姨听说杨光答应了,高兴的一拍大腿“我说什么来着,你小子后半辈子走桃花运,看看没说错吧,你那几碗牛肉面我不是白吃的吧。”

“那是那是,那个什么,哪天你来我店里,我要好好请你吃谢媒酒。”

赵姨得意的“哈哈哈,那是必须的。”

牛长顺坑坑吃吃的“可是,,那个,,还有,,”

“你还“可是”什么啊,趁着人家点头了,还不赶快趁热打铁追。”

牛长顺这回不打畚了“我就是问你这事,怎么追嘛。我俩往一块一站,怎么看我也配不上人家啊。”

“哦,这个嘛,杨光这个人我了解,她很孝顺,依我看,只要你把她父母搞掂了,这事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牛长顺还是没信心,闷声闷气的“哦”了一声,赵姨看他没精打采的样子,说“你打起点精神来好不好,杨光要相貌有相貌,要学问有学问,年纪比你小那么多,赚钱也比你多,有个女儿又是跟男方的,基本不用她管,这么好条件的人给你逮着,还不是跟拣了宝贝一样,真不知道你哪辈子修来的福气。”

牛长顺被他说乐了“那倒也是。”

“你听我的没错,打起精神来,好好想想怎么巴结她爸妈。”

星期天早上杨光和杨明还没起床,就有人来敲门,爱宁去开门,是个油头胖脸的中年人,手里提着两个水淋淋的大袋子。

爱宁刚要问找谁,油胖子先自报家门了“阿姨,我是牛长顺,那个,杨光的男朋友”。

爱宁愣了一下,猛的反应过来前段时间赵姨帮杨光介绍过这个男的,她长长的“哦”了一声,紧接着愣住了,心里暗想“杨光的男朋友?怎么没听杨光提起过呢”,嘴上不好意思直说,忙脸上堆笑的招呼:“来,请进请进”。

士辰正在厨房做早餐,听到有人来扯着嗓子问“谁啊?”

爱宁走进厨房,压低声音急速的说“你快别弄了,出去招呼一下,说是什么杨光的男朋友”。

说得士辰也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了,爱宁又催他“快点啊,出去出去”。

士辰往外走,牛长顺往里进,两人在厨房门口迎头差点撞上,士辰猛刹住脚,怔怔的看他,长顺后退一步,抬起两手,示意士辰看他手里提的袋子,士辰问“这是?”

“鱼,新打上来的鱼,新鲜着呢。”长顺憨憨的说。

士辰:“哦”,

长顺:“最好弄点水先养起来,还活着呢”

士辰明白了他的意思,闪身让开一条道让他走进厨房。

长顺在厨房弄鱼的功夫,爱宁进了杨光的房间,从床上把还睡着的她直接揪了起来,“你还睡,人家都找上门来了。”

杨光睡眼惺忪的“谁啊?”

“牛长顺”

“谁?”杨光被惊得清醒了大半,

“还口口声声说是你男朋友,怎么回事啊,你也不事前跟我们说一声,搞得我们措手不及的。”

杨光一边忙着起床,胡乱穿件衣服就往外走,一边跟她妈解释“我昨天才跟他说同意交往一下的,谁知道他怎么今天就来家里了”。

爱宁在她后面叫住她“衣服,衣服”,杨光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穿了一件家居服就冲了出去。一见到长顺,杨光的吃惊程度不亚于她爸妈“你大清早的不在店里做生意,跑我家来干吗呀?”

“嘿嘿,这不是,昨晚几个哥们去网鱼,收获不小,我看着新鲜就送点过来给叔叔阿姨吃”。

杨光撇了一眼厨房的方向,又问“你咋知道我家的地址的?”

“嘿嘿,我打电话问了赵姨的。”

杨光感到头疼的挠挠头“你咋不打电话问我呢?”她心里实际想的是,要是他问她,她一定不会让他这么早来家里惹事生非。

牛长顺继续嘿嘿的憨笑“我看太早了,估计你还没起床,怕打电话吵到你睡觉。”

杨光心里暗想,你还知道早啊。

外面的说话声把杨明也吵醒了,她打开门走出来,长顺刚好背对着她的房门站着,杨明迷迷糊糊的也没看清,一头撞了上去,随着她一声“诶呀妈呀”的尖叫,倒是长顺被吓坏了,倒退了好几步,杨明这才看清她撞到的是个人,而不是什么牛之类的大型动物。

“你谁啊,一大早像座山似的矗在这儿,你成心的是吧?”

杨光制止住她“算了算了,你也是,走路也不看清楚。”

就这样,牛长顺这个不速之客的出现把杨光家周末早上的清静全打乱了。

好不容易打发牛长顺走了,爱宁、士辰、杨明对杨光开始“三堂会审”,

爱宁“你怎么搞得,招呼也不打一声,突然就从哪冒出个什么男朋友?”

“我不是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嘛,我怎么知道他会一大早找到家里来。”

士辰嘲讽爱宁“好嘛,这天天叫着没男朋友着急、没男朋友着急,突然就给你弄回来一个,这下你满意了?”

爱宁显然也不满意“我问杨光呢,你别打岔。”

“我也是前几天才决定的。”

爱宁又是一愣“这个人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就是赵姨介绍那个开面馆的。”

士辰拿眼狠狠的瞪了爱宁一下“又是你干的好事。”

爱宁装做没看见,盯住杨光继续审问“你可想好了,我只是让你相亲,没说让你一定得答应下来。”

“我觉是他还行吧,反正就是找个人结婚嘛。我也这么大年纪了,各方面都合适的也不太好找。”

杨明嚷着“姐,你看上他哪点了啊?横在那像堵墙似的。”

爱宁制止住杨明“你别插话”,问杨光“你到底是什么想的啊?”

杨光在众人的注视下有气无力的吐出几个字“只要人实在,会过日子就行了。”

爱宁想了半天后,表示赞同。

杨明充满同情的说“我姐这非是受刺激了。”

士辰也不看好牛长顺,他私下里跟爱宁说“不喜欢的话就趁早跟杨光说,让她回了人家。”

爱宁犯愁了“做父母的撮合婚姻的话还好说,这拆姻缘的话,不好说啊。”

士辰怪她“让你瞎胡烂什么人都介绍的。”

程衍翔约杨明带他去买家居饰品“我刚回国好多地方都不熟悉了,要麻烦你当向导啊”。

杨明笑嘻嘻一口答应“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家居饰品是吧,等等等等,我马上打电话问问我妈,她布置家里最有一套了。”

程衍翔等她好不容易打完一个电话,问清楚了去哪儿买,两人出发。

在百货超市里,程衍翔看中一幅风景画的挂帘,问杨明的意见“挂着书房的窗口怎么样?挺有意境的吧。”

杨明“不行不行,我妈说过窗帘还是要用正儿八经的轨道帘,这种拉线式的不经用”。

一幅色彩淡雅、风格简约的现代装饰画吸引了程衍翔的目光,他悄悄的对杨明说“你看这种做工古朴的红酸枝木画框,搭配起来是不是别具匠心”。

杨明看着那木边都没打磨圆润的做工,说“就这种木工,我爸也会做的”。

程衍翔好奇的看着她,杨明表示确定的眨了眨她的大眼睛“真的哦,我爸不光会做简单的木工,还会做泥水工、修理工那些。”

程衍翔逗她“那回头麻烦你爸给我做一个吧,这个就不用买了”。

一个憨态可掬的俄罗斯套娃让两人同时眼前一亮,程衍翔看杨明也爱不释手的样子说“终于遇到一件咱俩都喜欢的东西了”。

程衍翔掏钱想买,杨明犹豫了一下说:“我妈说这种国产玩具的油漆好多都达不到标准,搞不好还会有毒。”

程衍翔尴尬的停住掏钱的手,讪讪地说“你好像对家人有很深的依赖。”杨明不好意思的笑笑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