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妈是第一代北体人
我的妈妈夏碧兰,是中央体育学院的第一批学员。今天,仅借北京体育大学60周年校庆之际,献以此文,以寄托我思母之情。
曾经有这样一群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女,他们义无返顾地离开了父母,奔向了一个名为“故乡”、实为陌生的地方。“1951年6月,‘芝加凌加号’万吨油轮从印尼泗水市港口徐徐起航,中途停靠三宝龚、雅加达、巨港搭载近500名印尼全国各地华侨学生经香港再转乘 ‘雁门号’船于7月初回到他(她)们心中向往的祖国——中华人民共和国。”
我的妈妈作为第一批回国的印尼华侨青年,回到大陆后,就被安排到享誉海外的国内一流高校燕京大学,补习高二,高三年级的课程。在燕京大学,妈妈成为当时的文体明星,还是当时体育队的队长。
两年之后,1953年9月,妈妈和她的同学们在北京大学校园里举行了毕业典礼。毕业时,外向又喜爱户外活动的妈妈报考了刚刚建立的北京地质学院,还同时准备留在北大,投考刚从北大分出去的北京医学院。然而,妈妈的体育专长引人注目,她的档案被转到正在筹办的中央体育学院。于是,妈妈成为了中央体育学院的第一批学生。当时中央体育学院尚无校舍,他们就以北京先农坛体育场的看台为临时校舍,开始了他们的体育生涯。
经过4年系统的学习,妈妈毕业后成为一名大学教师。1958年,妈妈再次来到北体,进入研究班学习,并在苏联专家的指导下学习。
在此之后的几十年里,妈妈一直工作在体育战线上,为国家培养了大量的体育人才。妈妈还在全国各种体育盛会上担任教练、裁判、总裁判等职务。今天,中国已成为世界上的体育大国,早已不再是当年的东亚病夫。今天的成就得益于妈妈他们老一辈的体育工作者。
记得伦敦奥运会时,奥运的热浪由伦敦席卷全球。一场羽毛球场上的拼搏更是激发了涓涓爱国情。当看到那一片红海,那毫不含蓄的朱汉生,那全场齐唱的国歌,那久久不愿离去的人群,我也不禁为之感动,为之流下热泪。遥望上天,心中默默祈祷:妈妈,您要是能看到这一切,该是多么欣慰呀。
妈妈和当年许许多多为了建设新中国的有为之士一样,上世纪50年代初回到祖国。又响应组织的安排,放弃了自己的专业,转入正在筹建的中央体育学院。从那时起到2000年过世,妈妈把自己的毕生都献给了她热爱的游泳和羽毛球事业。
记得那时,为了培训几个学生,没有游泳场地,妈妈就到各大机关联系,托她的好友,同事,学生,利用人家的间隙,进行训练。游泳池时间排不开,她就带着学生在陆地训练。几条大橡皮带绑在二楼的栏杆上,练臂力,练激水。有了下水的机会,妈妈更是严格,绝不放过一丝一毫的错误。那时,中国还没参加奥运会,妈妈的学生则在全运会等各大赛事上夺冠。
提起羽毛球,现在的年轻人也许不记得韩建、陈昌杰的名字了,也许不记得汤姆斯杯了。可那是20世纪70年代末和80年代初最令人兴奋的羽坛盛事。而他俩都曾由我妈妈手把手地训练过。特别是韩建,一有机会就跑到我家蹭饭吃。事实上,到我家吃饭的学生几乎天天有。
如今,奥运冠军们是多么的荣耀。国家也给与他们无尚的荣誉。拿了奖牌,可以成为将军。这是当年想都无法想的事情。国家富裕了,人民富裕了,不止是在物资上,更是在精神上,在素质上,在道德上。2008奥运会建水立方时,我以妈妈的名义捐了款,就是要把妈妈的名字留在水立方上。
我为奥运明星们自豪,更为我妈妈那样为了祖国体育事业呕心沥血的前辈们自豪!
(作者为1953级校友夏碧兰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