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湖边公子
- 解语歌:书绝天下,泪断成殇
- 流莹离
- 6357字
- 2024-05-13 14:06:16
拢城是奴桑祭天诸部集会之城,每岁有‘三龙祠’,以正月、五月、九月、第五日祭祀天神与祖先,秋日九月,草黄马肥,各部落在此集会,除了祭祀天神,还需统计各部人数,牲口,粮仓,疆域。九月是收获季节,最是热闹。
已是第二日黄昏,所有祭祀仪式都已举行完毕,外头歌舞助兴,鼓乐飘远,聚集的人比上次更多。听修鱼说,除了晋国有使臣在,还有其他几国也来了些人,还说那些人名头都很大,奴桑自然是欢迎远方来客。
大场面解忧是见过的,倒也没觉有什么,只是默默心底念叨,这么大聚集的场面,肯定没好事。她只是一贯在众多人群里转悠,当个不显眼的人就好。
倒是修鱼,奉汗王之命,为了招待那些人,需要在众多人面前露脸。来的人虽然名头大,但也没有重要到让汗王亲自日日招待的份上,于是大部分的酒宴歌舞,都是修鱼这个小王子在相陪。算是给了那些人面子吧。
此刻,她静静的等在一抹大扎帐前面。
外围舞蹈篝火,歌声寥寥,这帐里的声音却一度很吵,又很激烈,但又很快会被其他声音盖过去。对于这种权利巅峰的集会,有争吵必然正常,为什么事吵解忧便不得而知了。
很快,似乎不欢而散,里头走出一个个的人。
先是绮里尔朱与赫尔王,绮里尔朱看到解忧居然杵在这里,惊讶过后便是丢给她一张冷脸,没有打招呼,直接路过她。解忧想,肖猛的女子果然会给人脸色,尤其这肖猛女子年纪还大。解忧理解,年纪大的女人,确实有时脾气不好。
第二个是薪离王,眉色深锁,见着她,顺带瞟了眼锁奴手上的食物,有点疑惑。约摸着,薪离王因上次之事后,可能对她没怎好印象。解忧想,他能挤着说出对她尊敬的嫣支两个字再行离开,已经算很不错了。
再是蓝氏王,解忧有点印象,是大嫣支的兄长。
陆陆续续又出来许多,能正眼瞧她的毕竟很少,等人走得差不多,解忧掐着时间进去,猝不放听到里头一道音。
“夫蒙,本汗并不是不愿成全你,只是如今时机不合适。”有微微的停顿,“忧儿若愿意,本汗也会成全她。但她如今对你有点误会。”
“误会岂止一点。”
是韩馀夫蒙的声音。
汗王疑惑道,“你既然知道,怎么不解释清楚?”
许久,才说了几个字,淡淡的音传过来,“已成事实,无法解释。”
就像那夜,他冲动之下,差点就要了她。在她面前,他的本性已经很是收敛。被他喜欢应该是她幸运才对,她却居然敢说那样的话。那样的情绪下,他压根没法忍住不对她做什么。
要想一个女人对自己屈服,管她愿不愿意,首先那就应该先占有再说。
除此外,他没有更好的法子。
虽然最终,什么都没做成。
“忧儿和棠蓠不一样,我望你是真心待她。”汗王有些担忧。
提起那个名字,韩馀夫蒙一脸懒散,似乎压根不在意。
想起棠蓠那件事,汗王不知具体原因,但心中总有些偏颇,不知是夫蒙的错,还是棠蓠的错。而他偏向于,兴许是夫蒙错了,那个女子,做不出那样的事情。
至于忧儿,他暂时还不能放心的把她交给夫蒙。
汗王微抬了眼,刚好瞥见解忧站在帐子门口。韩馀夫蒙顺势看了过去。
接收到那两抹目光,解忧头脑一片空白,不知自己此刻该做什么,她突然觉得自己如今智商突然飙到很高,甚至很明白他们短短的几句话,其中意蕴是什么。
“忧儿。”
汗王念了一声,紧皱了眉。
解忧抬起一抹微笑,走过去,软软一声。
“解忧拜见汗王,见过左贤王。”
见她如此自然行礼,韩馀夫蒙忽然有点不适应她的遵规守矩。眉色差了好几度。在汗王面前谦佳有礼,在他面前,却是要多傲有多傲,不用非常手段不见她听话。想起这头一次她给自己行个礼服个软,还是借哥哥的面子。脸色更差了。
倒是汗王说道,“本汗早说过,以后你不必这般。”
解忧想了想,回道,“是。”又说道,“解忧给汗王做了一些吃食,既然汗王与左贤王还有正事商议,那解忧先行告退。”
“等会。”汗王瞥了一眼韩馀夫蒙,“既然做了吃的,不如你与夫蒙都留下,一起用膳。”
解忧低眸,心思转着圈。
“不必了。”韩馀夫蒙早已瞥到她的脸色,以及锁奴手上的食物,想必可能是她给汗王做的,还有另一个奴仆手上的汤药,她准备得倒是挺全,又说,“遏渠哥哥,我还有其他事,不能奉陪。”
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又只剩她与汗王,心跳忐忑,汗王虽说可以把他当父亲,她这两日也时常关心他,试着是否可以把这个人当父亲。但方才进来那一刻,她明白了,一个并不熟悉却可以主宰她命运的陌生人,怎么可能真的可以当父亲呢。
她恢复了对汗王一贯的拘谨唯诺。
将手中的汤药推送过去,汗王皱了一下眉头,他并不喜欢喝这些汤汤药药之类的东西,但还是接过闷咽了下去。主宰奴桑这么多年的王,并不是怕苦,只是他从来都认为自己会一直很强壮,不相信自己会老会死,直到真的可能不行了,深深的恐惧。
解忧将他的表情收入眼底,以为他怕苦,所以她之前想了一个法子。奴桑这地方也有鲜果飘香,有些果子,她也晋国也吃不到,于是,她将一些甜美瓜果制成了汁液,冰凉的瓜果汁液,一喝下去也有清凉之感,可消解苦味。
“嗯?”汗王细细品味,“味道是不错。”
然后,再没多余的夸奖,可能是这果子不合他胃口。她又想,下次要不要换一种?
他切开一些羊肉片,并不急于送入嘴里,很是淡定问道,“方才进来,你都听到了什么?”
她微惊,这是在试探她?
她是装傻不知道说没听明白呢,还是装作精明的说,她懂他们话中意思。
最终,她微微低了低眸子,轻轻咬唇,不甘愿说出那句话,“汗王想要把我送给左贤王。”
送人,并不常见,但也有。
她甚至知道,薪离王的其中一位嫣支,是汗王送给薪离王的。她还知道,当年也有谣言传,薪离王与唐雲灀关系非通寻常,薪离王向汗王讨要过唐雲灀,只不过,汗王大怒不肯而已,之后就差人送了一位嫣支给薪离王。
她为什么知道当年的事?当然是‘有人’提点告诉她。
如今,韩馀夫蒙开口向汗王要她,就只看,汗王同不同意。而……汗王有想把她送给韩馀夫蒙的心思。
不然,就不会有好几次问她对韩馀夫蒙的看法。
汗王也是果真疼爱韩馀夫蒙这个弟弟。
“忧儿,你是个聪明的女子。”汗王抬了眼。
她心底苦笑,若再不聪明一点,自己就要被当物品一样卖了,甚至还没什么价值,被一个不喜欢且权力又大的人喜欢上,是悲还是喜?
见她突然魂不守舍,汗王微微皱眉,“你若不愿意,本汗可以暂时不应夫蒙的要求。”
解忧动了动眼皮,低敛,心底却笑了——只是暂时而已。
以后呢?
免得汗王日后再提,她开口,大为直接,“我不愿意,以后也不会。”
汗王眉色轻敛,盯着这个女子,从她眼神中看到浓烈的警惕与防备,对他。不奇怪,她来到这个陌生的奴桑也只几个月,不可能会对所有人都热情友好,更可不能凭借三四天就能与他像父亲与女儿一样。
即便他多么想,她也无法做到。
她需要时间适应,他可以给。
“不提这事了,用膳吧。”汗王说出一句,不再多言其他。
用完膳之后,汗王让她早些休息,今夜不必陪着他。出了扎帐,她并没有回自己住处。
这是一座大湖,坐落在拢城之旁,解忧沿着湖边走了许久,最后才找到一块大石,坐了下来,看到脚边的碎石,心底终究忍不住。
捡起一块就朝湖边扔去,咕咚落响。
还有她不冷静的骂声,“韩馀夫蒙,你怎么这么混蛋!”
不解气,又扔了三四块,又连续几句脏话。
太可气了!
她若不再做点什么,就要被他任由宰割,连想狠狠骂他两句都要到这僻静无人的地方躲着骂。
“呦,姑娘有志气,居然敢如此辱骂奴桑左贤王。”
正当她举起第六块要扔,背后冷不防有一道戏谑的声音。
是个男子的声音。
她心中一念,完了完了,这么大半夜,这么僻静的湖边,居然还有男子的声音。不知道被哪个该死的听到,趁后面人称她作姑娘,应该不知道她是谁,是不是该赶紧溜?
她行动很快,赶紧缕缕裙子起身,连带不看背后人是谁,溜远了去。
当然,留给后头这位华衣公子的,只是一抹俏丽的背影,天色暗,显得更看不清。华衣公子轻轻勾唇,他本来便一直在这,与一位青衣公子在谈些事情,不晓得突然会有人过来,这才选择藏身暗处,她连续骂人的话,他可是一字不漏全听下。
这可真是个脾气暴躁的姑娘。
许是真忍不住,身边这位青衣公子调侃,说是想见识见识到底是哪个不怕死的人会这么恨奴桑左贤王,据两人所知,左贤王身边莺莺燕燕不多,但,有如此招一个女子仇恨么?
两人这才出来,本还想对这姑娘好好调侃一番,哪知,这姑娘溜得挺快。
华衣公子对着青衣公子说道,“夏公子,可惜了。”
夏天无笑笑道,“她说的是晋语。”
华衣公子鄙夷道,“这里晋国人多得是,夏公子若看上了这姑娘,可得慢慢找。”
“本公子还真是看上了。”夏天无趣笑,又念着,“奴桑左贤王,韩馀夫蒙……居然也招女子讨厌,真是奇事。”
华衣公子瞧着他这眼神,更是肆意笑,“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放过,明儿个我去打听打听这姑娘谁。”
第三日。
解忧一个人无聊的在帐子里玩小飞箭,十个中一个,每次眼色瞄得好好的,可就是无法进入篓子,地上横七竖八的都是箭头。
锁奴上前,又一次全部捡起来,整齐放好,忍不住,“嫣支,外面这么热闹,你怎不出去看看,琉璃都去了呢。”
玩了一晌午的飞箭,嫣支的表情真的很无聊了。
解忧叹气,琉璃眼里是越来越没有她了,被破丑一两句话就满脸腼腆的邀请出去了,这像话么?
太不像话了。
她倒是想出去,但一想到今早汗王与薪离王面带微笑友好正式向外宣布,訾儿与修鱼婚事。她心里有些疙瘩,只怕这个时候出去,没准儿无论怎么躲也能遇到訾儿,只怕以那訾儿郡主的性子非得找她茬,她最厌烦应付这些,这非常时刻,还是不招惹的好。
可待帐子里也不是办法,外面这么热闹,她却快被闷死了。
在第十根箭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被她投进去,她也下定了决心,麻溜的换好一身稍次的衣裳,偷偷摸摸,四处查看,没遇到熟人,终于来到马厩处。
这马厩专门圈养上品马,像汗王、左贤王、修鱼他们自带的马儿都养在这处,还有专门的人在外守着,解忧亮明了身份才得进去,当然,她只是进去牵自己的马而已,可怜的小铜,跟那些品种马不是一个档次。
她觉得,小铜吃苦了。
正打算牵着小铜离开,眼角余光飘到一匹马,经过这几月与马打交道,对于一些马的简单分辨识别,她也能略微说个一二。所以,她一眼看出,这马与众不同,骨骼惊奇……
是匹好马。
这马……她倒是第一次见。
趁着没人看她,她丢下小铜,蹑手蹑脚走过去,大致观赏了一下这马,其体型饱满优美,颈部弯曲高昂,四肢修长,它的毛是枣红色的,颜色鲜艳无比,给人感觉,像是血……
她一想,这莫非就是,汗血马?
听说汗血马日行千里不倦,更是非常耐渴耐力,它的皮肤很轻薄,甚至能轻易看到血管,她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随即,她缓慢伸出了手。放在马儿颈部的手,轻抚了抚它的枣红毛。
见马儿没反抗,往深处,轻触马儿皮肤,触及骨骼,她暗暗叹,这健壮的脊骨,果然会是上品。只是,她正在享受之中,后面一道音劈头盖脸传过来,很是惊恐一般。
“解忧,小心!”
恰巧的,许是汗血马一听这嗓门太大,受到了极大刺激,忽然变得暴戾无比,前脚一阵踢踏,像是发疯冲撞。
她被吓得连连后退,心脏乱跳,还好,还好有木栏挡着。否则,她能想象到自己被踢飞的情景。过了许久,见马儿平静了下来,自个儿叼草吃,她才定了定心。
“你有没有事?”
解忧看着快步走过来满脸都是担心的修鱼,连连摇头,“没事。”又看了那马一眼,好奇问道,“这马的性子居然如此烈。哎,这匹马是谁的?”
他皱眉,“这马前两日才被夫蒙叔叔驯服,性子尤其暴戾,除了夫蒙叔叔,都没人敢靠近。刚才看你摸它,真快吓死我了。”
修鱼担忧她,甚至能回忆起两日前,被这马踢伤过的人。
“原来是他的。”她不满意的嘀咕一句。
这就是上次集会,韩馀夫蒙赢的那匹名为骕骦且无人能降服的汗血马?用了这么久才驯服,这马性子真傲。她估摸着能猜到,这匹桀骜不驯的马,并不喜欢别人的靠近,可能方才是它暂时不嫌弃她才让它碰。而这会儿,连她也不敢再上前去。
挺怕被踢飞的。
解忧看着修鱼,这才想起更重大的事,她本就是为躲他与訾儿才偷偷摸摸,想牵马去城外转哒转哒,解忧艰难的扭过头去——修鱼的背后,站了一个人。脸色很是奇怪。
只是,这人却是个男子。
见她看过来,那男子也很是温雅的回给她一个眼神。
“小王子,这位是?”
那男子开口。
解忧听说这位华衣公子开口的声音,眼睛突然惊恐得睁大,像是察觉到不可思议的事,随即,她又很快恢复平常。
修鱼忙道,“她是晋国公主。”
“几月前来和亲的晋国公主?原来是汗王的女人。”华衣公子替修鱼补上她的另一个身份,汗王的女人。男子又笑说,“小王子方才这么紧张,本王子还以为她是你的未婚妻子呢。”
解忧盯着这人几许,他是开玩笑?还是在玩笑中当真?
修鱼也极为尴尬,无话之中,连忙向她解释这华衣公子的身份,“这位是高骊三王子,流丹。”
高骊王子。这么贵重的身份,竟然跑到奴桑来?
三王子,也就是说,前面可能还有个大王子,二王子。她对高骊并不太熟,除了知道,她给这三王子的父王高骊君王送过一大批珍奇宝物。说不定,这华衣公子身上某件贵重宝物,就曾属于她的呢?
解忧朝流丹微点头,“初次相见,让高骊王子笑话了。”
“怎会,晋国公主如此勇敢接近一匹烈马,都让本王子差点以为,公主是恨左贤王恨得入骨,想给他的马下点药呢。”流丹在她身上轻瞄,眼睛放得很亮,笑得弧度异常很大。
解忧听明白了其中意思,于是乎,对这高骊王子提不起好感。
修鱼却是没头没脑,以为流丹随口冤枉人,很是严肃道,“解忧不会做这种事情,高骊王子,还请你收回方才的话。”
她默默看向那马,心道,没准儿,她还真能做出来。
嗯,若是知道这高骊王子的马是哪匹,她也可以顺带给他的马来点儿药,她不介意的。
“本王子方才说笑,公主莫放心上。”流丹自顾自的圆过去,又在解忧身上瞄了多眼,似乎是极为肯定了一件事情。
“高骊王子言重了,既是说笑,我又岂会认真。”只说一句,解忧不大理会他,过去牵起小铜,对修鱼几句话便要尽快离开。这个高骊王子,不太好惹。
流丹却偏不,看着她这一身行头,笑道,“公主这是要去城外?”
解忧白了他一眼,她去哪儿又关他什么事,管得太宽了。
面色还是很和蔼道,“城中杂人太多,又烦闷无聊,所以想去城外透透气。”
修鱼疑惑。这次拢城聚集的人确实多于往年,可她不是一向挺爱好热闹么?怎会觉得无聊?再且,来的人大多鼎鼎有名,怎会是杂人?
流丹亮着眼睛笑了笑,“公主觉着无聊,定是方才没有看那场骑射赛,可谓是激动人心。哎,对了,本王子听说,公主也擅骑射?”
解忧心中念叨,从哪来听说的,擅你个头,她连五十步内的静箭都射不中靶子,还骑射,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高骊王子真是说笑了,射箭我并不会,不过,骑马倒是擅长一点。”她友好回答,还是给他贴了一点好脸色。
“哦?”流丹瞥了眼她的小铜,赞叹道,“公主目光独到,连选的坐骑都如此奇佳,马技定然毋庸置疑。方才夏公子说,单看男人的马球赛太无聊,便提议男女混合入战。小王子同意,正带着本王子前来挑马,高骊一队由本王子的姐姐入战,不如,奴桑一方,就由公主一战?”
解忧对后面一串话没听进去,只唯独记住人名,哪个杀千刀的夏公子提出这样的馊主意。
真无聊。
“高骊王子误会了,这马球我可不擅长。恐怕,我不能应高骊王子的邀请。”
笑话,她若参赛,赢了倒还好,若是一输,便是丢了奴桑的颜面。再且,即便高骊赢了她这个完全不会打马球的人,那也赢得没面子。她又不会,才不去凑热闹。
“公主前去一战也无妨。”流丹摆摆手,“其实,本王子的姐姐也并不会马球,只是好奇贪玩,想去应战。这小小的一场赛事纯属娱乐,怕误伤姐姐,我看,双方女子的实力需得平等为好,比起奴桑其他勇猛的女子,公主倒是更适合做姐姐的对手。”
说得即为真诚,她还真没理由拒绝。
敢情为了他姐姐,她得承认自己是个不勇猛且没有实力的女子,还得牺牲一下自己拙劣的马球技术。也对,对于不会打马球的人,随便上来一个奴桑女子就能把人压制住,这点,她深有体会。曾经,就是这么败在锁奴手下的。
她的确不愿意,可总不能真的说她不愿意吧?难不成她要说句汗王正喊她吃午饭,早点离开这里开溜为好?
算了,谁让她脸皮薄,扯不出高明的谎来拒绝。
于是,满脸无辜的看着修鱼。他好歹也是个决策者。
后者则是云淡风轻的说,“解忧,不如你同意了吧。”
……从此。
她再也不想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