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上方的人开始向下逃来,也有的跑上了岸。我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就感觉到脚下的水忽然热了起来。上方流下来的水冒着热气,在这个季节冒热气,不知道水的温度要达到多高才可以。我还没反映过来,母亲就已经开始拉着我向下跑了。我们本来在水中间的石头上坐着,距离岸边有好几米远。想要在热水流流到之前逃上去是不可能的。所以母亲拉着我向下边跑。
大约走了十来米,热水流就突然消失了。我和母亲停了下来,一人坐在一个大石头上休息。父亲走到我身边和我坐在了一起。母亲坐的石头在我所在位置的上流,她有些迷糊的看着我,冲着父亲点了一下头。我回头看向父亲的时候,他眼神有些飘忽的看着岸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四周的人也慢慢安静了下来,刚才的水温虽然高,但是毕竟溪流本来的水是凉的,而且高水温持续的时间并不长,所以并没有人受伤。也不知道这热水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和旁边的温泉是相连的?
“月儿,我知道你很想去。但是,这次就听你妈的,别去了。如果你是实在想知道的话,我和你妈去看看就好了。”父亲很直白的开了口。
“我……”
我一时语塞,我查盒子的秘密父亲并不知道,我只告诉了爷爷一个人。其实父亲本来是应该守护盒子的,但是为了母亲和我放弃了。我不知道父亲如果知道我在查盒子的秘密会怎么想,怎么做。他是会生气,还是会帮助我。我感觉他会顺从母亲把我关起来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墓碑,那竟然是墓碑,他们竟然坐在墓碑上……”
忽然一句喊声在我耳边炸起,刺得我的耳朵生疼。我心里猛地一惊,看向了母亲,母亲坐的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墓碑。她此时跳离了墓碑。我的后背紧紧地贴着石头,背后的冰凉冷却着我沸腾的大脑。硕大的墓碑上模模糊糊地刻着几个大字,依稀是爷爷的盒子中出现过的!我呼吸一紧,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突然一股较强的热激流从上面冲下来,墓碑在激流中晃荡了几下,然后冲着我滚了下来。我想要逃却动不了,父亲一把将我拉了过去,一直拉着我上了岸。我站在岸边望着溪流里的墓碑。
墓碑顺着溪流一直滚到下面的河流中,然后沉在水中没了动静。
我再也待不下去,匆匆拉着父母回了家。父母的脸色很不好,回到家之后给了我一杯水,我喝完就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父母已经不在身边,我一个人被锁在自己的房间里。这时我才知道母亲在我的水中下了药。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要在我的水中下药,我也不太明白父母的脸色为什么这么不好。即便是他们不同意也可以直接说,我们可以商量办法,但是为什么他们直接就把我关了起来?
我的头开始疼了起来,就像是睡了时间太久的那种疼,蒙蒙地、麻麻地、木木地。不知道是不是母亲药用的有点多。房间里的灯昏昏沉沉的,我想要打开窗户透进来一些光亮,谁知窗户已经被钉死了。父母难道是怕我逃出去?可是我做事一向稳重,从不违背他们的话。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想要出去,和父母说明白。门已经被锁,我是打不开了。只能敲门。一下,两下,三下……
门外一点回应都没有。
“妈,爸,你们把门打开!”
我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气来喊,并且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咚咚咚……”
父母不知道是不在家,还是不想回应我。没有给我一定回应,我敲得手脚都痛了。嗓子也喊哑了。我想父母应该是在不在家,要不然也不会不理我。但是,我有感觉他们是在家的,而且这种感觉特别的强烈。头越来越难受了,母亲到底给我下了多大的药量。
门缝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极了当时在南湾湖听到的蚰蜒声。我被吓了一跳,冲到门口,想要打开房门冲出去。但是,房门被锁的牢牢地,任我怎么打都打不开。门缝冒出白烟,我知道那是蚰蜒的毒液侵蚀了木门。
看来门是出不去了。我转身开始敲窗户,用板凳狠狠的砸了下去。窗户都被木板钉死了,外面还有一层铁窗。我砸了好久才把木头打断,而铁窗没有收到任何的损伤。我开始有些慌了,大脑也顿时清醒了许多。
蚰蜒已经穿过了门缝,开始爬向屋里。每一只都特别的大,亮油油的,泛着浅蓝色的光。它们进到屋里就开始张牙舞爪的像我爬来。
我拿起身边的打断了的椅子就开始砸,先涌进来的蚰蜒被我砸死了很大一片。它们的毒液流出来,腐蚀着自己和同伴的身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被它咬怕了,我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恐慌。蚰蜒在没完没了的进来,门缝也越来越大。如果蚰蜒再这样进来的话,我很快就会被吃掉,我必须要要逃走。可是现在唯一能出去的地方就是窗户了。我需要时间把窗户撬开,就需要先堵住门缝。
缕清了自己的思路之后,我们开始用床单、棉被堵住门的缝隙。然后用椅子开始砸窗户。我不知道自己砸了多久,等到我砸开的时候胳膊累的酸疼。门缝中已经又进来了很多的蚰蜒,它们恶狠狠的看着我,扑向我。
我抓住桌上的打火机,点燃了一本书,砸向蚰蜒。门的缝隙都是床单和被子,这火足以将它们都烧死了。看着蚰蜒在火中烧的弯曲,我才放心从窗户中跳了出去。
阳光特别的强烈,刺得我的眼睛生疼,我不得不闭上了眼睛适应光线。远处的一个人穿着白色的衣服,模模糊糊的,但是我可以感觉到她在看着我。
“月,你醒了?”
一个柔柔软软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的耳朵中,就像是在我耳朵边上说的一样。我回头看了看,身边根本就没有一个人。
“月,你要去把东西抢过来。千万不能让人得到。”
这次的声音有些急。这里除了前面的人之外,就没有任何人了。一定是前面那个人在跟我说话。我走过去,想要看清楚他的样子。
“别过来。你母亲在找你了,快回去吧。”
说完这句话,那个人就变得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了。
我有些模糊的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我难道在做梦吗?揉了揉眼睛,有一种涩涩的感觉,很真实,没有半点梦中的无知无觉。
“小月。”
母亲焦急的喊声出现在我身后。
我回过头去,母亲站在楼下,满脸的憔悴,父亲也一脸苍白的看着我。我的心突然有些刺痛。
母亲什么也没说,走过来把我揽进怀里。隐约间,我看到了家中房子燃气的大火,侵蚀了整个的院落。
“妈,这是怎么了?”我有些疑惑,家中怎么突然着火了?为什么没人救火?猛然想起,我在逃出窗户的时候放的那把火。
“妈,我不是故意的。是有虫子,很多的虫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放了一把火,我只想烧死哪些虫子。妈,我当时打不开门,出不去……你们刚才去哪了?为什么不给我开门?”
母亲满眼心疼的看着我,开口:“小月,一些都是幻觉。从温泉,到现在,你一直都处在幻觉中。根本就没什么墓碑,也没什么虫子,我们更没有锁门。一直都是你在幻觉。趁你现在清醒的时候,好好看清楚这些事情,别再被幻觉左右。小月,我不知道你中了什么毒,但是你现在确实病了。不要再想着关于古墓的任何事情了,忘了田教授,忘了古墓,好不好?”
母亲的话就像是一个晴天霹雳,幻觉,全部都是幻觉,所以在温泉的时候人们才会用那种眼光看着我,所以房间中才会有这么多的蚰蜒。我有些分不清,头昏的要命。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姥姥家了。家里的房子确实被我自己烧了,这不是幻觉。姥姥年事已高,而且还有病在身,经常呆在家里不出门。虽然姥姥并不喜欢我,但是对于我的这次出现却显出了几分担忧。
我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姥姥不喜欢我,但是也没感受到任何的恶意,她一直把我当外人。母亲说姥姥不喜欢女孩。可是,我并不这么认为,因为在我小的时候见到过一个姐姐,穿着一个漂亮的黄裙子,有点像婚纱的裙子,姥姥当时对她可好了,把家里所有的好吃的都拿出来给她。
母亲和父亲去处理事情,所以把我一个人留在姥姥家里。老爷白天要去工作,所以家里面只剩下我和姥姥。姥姥的右手有些残疾,听说是年轻的时候手上留下的。我从来不管问,因为母亲说这是姥姥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