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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时间就要到了,阿鹏,你在府中越受宠爱,才更能帮你姐姐说话,所以此次寿宴万万疏忽不得,礼物和考较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走见书房,见小胖球早已安坐等候,唐离遂开言说道。
“阿离放心!,自九岁后考较年年都有,经见的多了,也没什么好怕的。我如今年不满十四,又不用作诗,就没什么好担心的。至于礼物,我也早有准备。”,对于唐离的追问,小胖球倒是满不在意的裂嘴一笑。
想想这孩子也是人小鬼大,见他说的肯定,唐离遂也不再多问,一切如常而过。
第二日上午,唐离正跟着睡眼昏昏的小胖球听董先生讲课,就听小院外蓦然传来一阵喧哗,随后整个刺史府就跟大风刮过平静的湖面般闹腾起来,不等少年出去探问,就见前两日常来的那个青衣小鬟香喘细细的跑了进来道:“少爷,老夫人车驾已经进城了,老爷要你速去府门处迎候。”
“恩,知道了,阿离咱们走”,小胖球闻言倒也不多耽搁,起身就向外行,唐离本对这时谨严的礼法不太在意,也不知道这大户人家的讲究,既见郑鹏拉他,也不以为意的随着起身就去。
青衣小鬟见到这一幕,本张嘴要说话,吃小胖球冷眼一瞥,顿时喏喏再不敢开言。
走出小院到了府门前,唐离才感觉出不对劲儿来,只见眼前黑压压一片,上至使君夫妇,下到本府家人,都是一色新衣,各按秩序列于门首。
“唐离,你不是本府自河东来的郑姓老家人,不用来这里迎侯老夫人,还不赶紧回内府,没有传唤,不得四处随意走动。”,正当唐离拿不定主意的当口儿,就听身边有人说话,扭头看去时,正是那身穿着宝蓝色簇新衫子的郑管家。
这话本没有什么,但是配上他那语气和表情,听在唐离耳中就分外觉的别扭,只是还不等他说话,早有一旁的郑鹏接言道:“阿离才学精深,我视之如师,今天就是要让奶奶见见他的,那儿有那么多话说。”
一句话说完,也不等那管家再说什么,小胖球已牵着唐离的衣襟插进队列中,站在了使君夫妇身后。
堪堪站定身子,就听前方一片车马辚辚之声,拐角处第一辆淡黄锦缎的轩车刚出现,就见那郑使君一声高呼:“不孝子率合府上下恭迎母亲大驾”。说话声中,人已经直直跪倒于地,在他身后,那些家人也似乎演练过无数次一般,随着主人夫妇整齐的拜倒下去。
如此一来,人群中的唐离显的分外突兀,微一愣神,他随即闪身而出,自在一边肃容站立。
不一会儿的功夫,车驾已经将到府前,此时,就见郑使君夫妇并郑鹏膝行三步而前,向车驾处重重三叩首,堪堪等到马车停稳,三人再次三叩首。随后唐离就见车门轻启,内里丫鬟搀出个六旬有余的老妇人。
那浅黄衣裳的丫鬟等老妇人站定后,当即避让到一边,而地上的郑夫人一家复又是三叩首,那年过四旬的一州刺史郑老爷更是泪流满面的口中迭声连称:“不孝”。眼前的这一切看的唐离心下唏嘘,这世家的名头倒也不算白给,别的不说,光这礼法就大的没边儿了。
“自古忠孝难两全,你既投身为官替天子牧一方百姓,自当兢兢业业戮力而为,如此亦可视之大孝!如敢有放纵心贼,辜负圣恩及玷污宗门清誉之事,不说国法,便是家规也饶你不得。圣人有言:‘有君子之道四焉:其行己也恭;其事上也敬;其养民也惠;其使民也义’这些都需牢记才是”。大出唐离意料之外的是,数年不见,这郑老夫人见了儿子不仅没有喜极而泣,反倒是下车伊始就板着脸将使君大人给训斥了一顿。
“儿子谨记母亲教诲”,郑使君再次恭谨应是后,郑老夫人随意挥挥手示意他起身后,才变换了脸色,微笑着虚扶起郑夫人道:“平日间相夫教子、操持家务,辛苦你了”。
此后的对答也是若和节拍,如同早有脚本一般,婆媳二人依着本子一板一眼的演练。
“好我的乖孙儿,两年没见都长这么高了,可想死奶奶了”,与儿媳寒暄完毕,转向小胖球儿的老夫人顿时跟完全变了个人一般,神情激动,微微抖颤的手在郑鹏身上摸个不停,似乎生怕他瘦了一点儿,此时的她满脸都是慈祥,那里还有半点刚才见儿子时的肃然?
郑老夫人这一出儿“变脸”让唐离看的惊诧不已,只看这老夫人对儿子、儿媳及孙子绝对是截然不同的三种态度,想了片刻,他才算明白过来,这郑家既称世家高门,言行举止自然合乎“礼”法。正所谓亲孙不亲子,怕的是惯坏了儿子,所以无论何时见了儿子,无论心中感觉如何,面上都是份外严厉。到孙子这一辈,因隔着一层,没了顾忌也就愈发亲昵,至于儿媳,介于儿孙之间,更多体现的还是以礼相待,只看老夫人对三人的态度,的确是层次分明,半点也不马虎。
想明白这些,唐离忍不住心下感叹道:“一家人在一起还要这样,到底累不累呀?”。
“奶奶您怎么也不早点来看我,孙儿都想死你了,孙儿给您磕头了”,素来不亲近人的小胖球儿今天注定要让人吃惊,老夫人刚跟他说了一句话,就见他立即出言接话,说话的当口儿人也已经再次跪倒下去,“砰砰砰”就是三个头重重的磕了下去。
这两年以来,老夫人耳中听到的都是说这个长房孙子是如何顽劣不堪,此时亲自相见之下,见他如此乖巧孝顺,那里有不高兴的,当即满脸含笑扶了他起身道:“乖孙儿快起来,让奶奶好好看看你”。
“奶奶,两年不见您都瘦了,不过精神还是跟以前那么好。”,口中说着这话,小胖球儿的眼圈居然都红了,“金州比河北道气候要好,这次既然来了,一定要多住些日子,奶奶好生将养身子,也让孙儿好好陪陪您,”。如果说刚才那番话与动作还有讨巧的嫌疑,那这几句话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而言,就显的殊不寻常了,如此情真意切,怎容那老夫人不感动。
“子文哪!我这乖孙儿如此懂事,枉你们平日家信中还见不到他半句好话,也太委屈这小人儿些”,将小胖球儿拥入怀中,老夫人面向儿子说话时,面孔果然又板了起来。
郑鹏今天的表现可谓是让合府上下都大吃一惊,郑使君夫妇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既是高兴又是不解,他们素日寄书回家,倒也的确没少说儿子的顽劣,其实更多的用心还在于给老夫人打预防针,免的异日相见不好解释,不成想往日的劣子今天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儿,倒显的他们平日的作为是弄巧成拙了,那郑大人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苦笑低头应是。
“奶奶,这本也怪不得爹娘,孙儿前时的确是顽皮的紧,不过自从阿离来了之后,孙儿才知以前的行为着实不对”,轻轻摇着老夫人的手,脸蛋儿红成苹果一般的小胖球儿只有说不出的可爱乖巧。
“阿离是谁,带来我看”,看到孙儿的样子,老夫人是越看越爱,听他说完后,乃出言吩咐道。
“小子唐离见过夫人”,见郑鹏眨着眼嘿嘿笑着向自己招手,唐离也不矫情,从容上前向老夫人躬身叉手为礼。
牵着小胖球的手,唐老夫人见身前站立的少年静若处子,容颜俊秀,虽然衣衫鄙旧但胜在眉宇间气朗神清,不免心下已是暗暗点头,再细察他这份人前淡定从容的气度与进退有礼的举止,不免更添三分好感。
旁边站立的郑夫人见素日让自己忧心不已的儿子今日在人前好好露了把脸,心下也是高兴,此时又见婆婆看向唐离时微微点头,高兴之下遂也凑上前去,悄声解说起唐离的来历,只是她这番言语的落脚点不免着重在一个“孝”字上。
“哦!孝为百行之先,小小年纪能事母如此,鹏儿的伴读倒也尽可做得。子文,这事你办的不错,稍后代为娘好好的重赏于他。”,老夫人扭头吩咐了一句后,才含笑对唐离道:“好生做去,我郑家必不会亏待了你。”
“食人之禄,忠人之事,小子自当戮力尽心”,一句说完,唐离复又拱手一礼后退身而去。
见唐离应对得体,老夫人含笑微微点头后,才牵着郑鹏的手向府内行去。此时拜倒在刺使府前的家人或者是郑氏旁支,或者是家生子奴才,难免又是一番大礼迎接。加上后边十余辆车马中随行的其他亲眷及堂少爷表小姐们,这番见礼闹闹腾腾的持续了半个多时辰才算最后结束,只看得唐离头大不已,也为见不到那道白衣身影,而心下大感遗憾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