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放下权力他还能干什么(4)

在那次选举后,比尔·克林顿向中立派民主党领导委员会作了一场演讲,指责软弱的候选人让选民觉得他们在安全问题上不是很强硬。在嘲笑克林顿发表苍白无力的中期演说时,《纽约邮报》花边新闻专栏作者将克林顿形容为“前首席发情公狗”。报纸故意撇开托妮·莫里森称赞克林顿为“第一位黑人总统”的话,却引述阿尔·夏普顿牧师的话,称克林顿为“第一位原色总统”。

2001年12月,克林顿手握金锹,为他的图书馆挖土奠基,图书馆将在来年的前半年开始建设。

克林顿总统立即从一些朋友那里筹措资金,包括丹妮丝·里奇、维诺德·古普塔、大卫·盖菲、史蒂文·斯皮尔伯格、约翰·卡西马蒂斯、罗恩·伯克尔、约翰·爱默生、芭芭拉·史翠珊、霍华德·塔尔曼,等等。早前,克林顿还向卡耐基公司总裁瓦坦·格里格瑞恩征求募集图书馆资金的意见。格里格瑞恩建议克林顿“与安那伯格的人取得联系。后来,安那伯格基金会向克林顿总统图书馆捐了100万美元”。格里格瑞恩也与苏格兰慈善家汤姆·亨特进行了联系,亨特随后与克林顿一起去了非洲,并为“克林顿全球倡议”(Clinton Global Initiative)捐了100万美元。根据《纽约时报》记者最近一项调查,另一名资助者是时任劳拉空间和通信公司总裁的伯纳德·施瓦茨,那时他正被怀疑向中国提供了卫星技术。《华盛顿邮报》后来报道说,克林顿图书馆的资金有10%来自外国,其中一大笔钱来自沙特阿拉伯。

虽然对总统竞选捐钱有限制,但对个人可以为总统图书馆捐多少钱却没有限制;但是,一些现行法律要求每季度公开一下超过200美元捐助的来源。这个法案的支持者包括民主党人巴拉克·奥巴马、拉姆·伊曼纽尔和亨利·韦克斯曼,它将有可能及时被制定成法律,以不利于乔治·沃克·布什为他的图书馆募集资金。

麦克奥利弗在回忆录中写道,克林顿为图书馆募集资金的努力就好像密切关系着共和党的未来。“我们知道这些一丘之貉的胆小鬼将一直攻击克林顿总统,在他离开白宫很久以后,他们还在试图毁坏他的名誉,这就是我为什么一定要成立一个论坛,来准确讲述克林顿执政时的事实,让美国人和全世界人都看到、都明白那为什么是我们一生中最好的8年。比尔·克林顿总统图书馆将成为我们用来确立他的遗产的工具。”

朋友们希望克林顿在离开白宫后生活能够变得有规律些,但他们注意到他看起来像摆脱了约束——就像一名大学本科生第一次不用接受父母的监护。里昂·帕内塔说他前老板的生活“很随意”,他能判断出克林顿在哪段时间每天晚上只睡3个小时:“他熬夜的话,声音就会出现变化。”

他的崇拜者将他的习惯归因于他永不满足于他现有的智慧。“我觉得他对知识和信息很贪婪,”唐娜·夏拉拉说,“并且,他比我所知道的任何一位政界人士读书都要多。”

一位显要的政治智囊回忆他到白宫拜访克林顿时的情景:“我跟着他一起到了他的住处,他怀里抱着满满的书,正好读完一批,要拿一摞新书来读。”康拉德·布莱克写的一本1200多页的关于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的传记在2003年出版,他送给比尔·克林顿一本,克林顿回信谈“关于罗斯福的特殊问题。很明显,他没有读这本书”。约翰·爱默生找借口说,克林顿读书“比光的速度都快”。他回忆说,白宫每天的新闻“几乎1英寸厚”,但克林顿却能注意到一个加利福尼亚州的经济学家的负面评论,那是在《洛杉矶时报》商业故事80页简写本的一个跳页。

克林顿觉得自己不会长寿,朋友们说,这使他不愿意在睡觉上浪费时间。还有他那喜欢社交的奇特性格,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受到不幸孩提时代的影响,他无法忍受独自一人。

一个曾仔细观察过克林顿的人说,克林顿很可能与旅伴道格·班德打扑克到凌晨四五点,而不是读书。“他从不睡觉,是个失眠的人,精神和身体都不需要太多休息,他不需要睡觉。他的新陈代谢有些特别。”这个人也注意到,从他所消耗的健怡可乐考虑——“从早上开始,他喝的健怡可乐的量超过你的想象”——如果他睡着了你会更惊讶。

克林顿的朋友们坚持说他是图像式记忆,他们好像都记得一个故事,他在5年前只见过某个人的姑姑30秒,但他现在仍然记着她的名字。“你自己可以看看是否可以找到一个人的名字他给忘记了。”比尔和希拉里在耶鲁法学院的同事大卫·舒尔特挑战道。《芝加哥论坛报》的里奇·科根称克林顿的这种记忆是“某种阿斯伯格氏综合征(Asperger's syndrome),(他看起来像个)研究东西和人的白痴专家”。“你问他一个问题,他会想一下再回答,字斟句酌,很有条理,引用大量事实和数据,”支持克林顿卸任后事业的已退休的摩根斯坦利执行官小安森·比尔德说,“他的大脑不可想象,这让我想起我的曾祖父,据说他读一本工程书籍,如果你问他第62页第3段讲了些什么,他就能够说出来。”

但是一位华盛顿政治顾问说,克林顿不仅仅只是进行图片记忆:“他是一个合成思维者,将许多分散的想法和孤立的材料汇集在一起,进行加工后得到新想法或不同的看法。”与克林顿一起工作过的人们经常提到,他吸收不同的信息,选择突出的东西,将它们组织成一条有内在联系的信息,这些拼接组装的过程都是在他的大脑里进行,而不是在计算机上剪切和粘贴。因此,他在进行演讲时内容就比较连贯,也很有说服力。

大脑如此发达,精力如此充沛,比尔·克林顿知道他不能再不务正业了。他怎么做才能够让人们承认他是一位在世界上有影响的政治家呢?他怎么能够甩掉由《美国旁观者》总编罗伯特·埃米特·泰里尔送给他的“克林顿男孩”这个绰号呢?(泰里尔将克林顿描述为无纪律、不诚实和非常不成熟的人。)他要怎么做才能让人们看到他这个50多岁的人不再想起他们还处于青少年时期的儿子?

他继续问自己一些问题,他的朋友马克·布依尔说:“大意是他怎样才能既可以追求真正使他感兴趣的东西,同时又不会对希拉里的事业造成负面影响;不再抢她的镜头,也不再因为一些政治问题产生争议,闹得夫妻不和,让人们看他们的笑话。”

总体来说,他在白宫外的生活一年比一年好,这要归功于可怜的布什对伊拉克战争的误判,以及人们认识到布什笨拙的言辞比一个好好先生的废话都更能反映他平庸的智力。

朋友们经常说比尔·克林顿本可以成为一名出色的牧师。他看起来正在利用他的那种素质,在某种程度上结合他的演讲计划,开始在聚集着那些意见制造者的精英会议上进行传教。在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上,他越来越受欢迎。“他平易近人、和蔼可亲,”马克·布依尔说,“他到达沃斯那儿就像是一个摇滚明星,说话时每个人都愿意聆听。”

一个可以评价他卸任后工作的问题开始引起他的兴趣。

在2000年晚些时候,克林顿试图弄清他卸任后应该做些什么,托尼·科尔贺建议他将精力集中于“穷人和艾滋病”,赋予它“道义”。科尔贺提醒他说,他是“第一位黑人总统”。

克林顿第一次关注HIV/AIDS在非洲的流行情况是在2001年,但是他曾在任期最后的几个月开始了深度的关注,当他第二次去非洲访问时,他被疫情深深震撼了,并认识到他作为总统对此做得太少了。梅兰妮·维微尔当时随行,她称,那些指责他做得不够的人“无视事实”,克林顿努力在“他任职的最后几个月尽量弥补过去的损失”。

理查德·马灵克是一名内科医生、哈佛公共卫生学院教授、伊丽莎白·格拉瑟儿童艾滋病基金会科学主任,他说,通过访问非洲、讨论非洲并认真对待非洲,克林顿开始试图控制疫情的恶化,但是在他这届政府中太迟了,对他来说时间已经基本上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