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道姑沉默不语,泪水制不住地往下流。她只是默默无语地看着赵天剑兄妹。赵天剑兄妹也含泪看着她。
大家看到这样,知道她也许有难言之语,一个也不说话,屋里像死去一般宁静。好久,青年道姑说:“求源、春桃,她是你的生母田菊。这么多年来,她时刻呼唤你们,为你们祝福,希望你们平平安安。”
“孩子,娘对不起你们。娘不是个好母亲,从小就扔下你们。”田菊含泪说。
“娘!”赵天剑兄妹同时激动地叫着,这么多年来,兄妹俩也日日夜夜盼望娘回来,娘终于回来了,他们有说不出的高兴。大家听到了也非常高兴。
施家兄弟和春花听见了也走出来看看,为他们高兴。
“好多年前的一天,我和师父走在江边,忽然看到江上飘来一个人。我和师父把她背到观里,把她救醒。她哭诉她的遭遇。她想寻死,又想留下来看她的儿女。师父安慰她,说服她勇敢地活了下来。自杀的人是勇敢的,令人可怜!但从厄运中有能力活下来的人更加勇敢,使人喝彩!师姐终于勇敢地活了下来。”青年道姑说。
“娘!谢谢能为我兄妹而活着!”赵天剑哭着说。
赵春桃也哭泣着,紧紧抓着她娘的手,好像怕她娘又要离她而去一般。
“恭喜你们母子三人团圆!”林丽景说。
“嫂子!千盼万盼,终于盼到了你和求源同时的到来!赵贵常常为你和求源悲伤,常常安慰自己总有一天你带着求源回来,全家团团圆圆比什么都幸福,比什么都快乐!”赵贵的妻子含泪说。
“怪不得我常常看到春桃偷偷地流泪。我问她为什么忽然哭?她总是说,灰尘进眼睛里。”施家艳说,眼圈一红,也流泪了。
“祝福天剑哥哥和伯母、春桃妹妹团圆!”韦护爱也含泪说,“大家应该快乐起来祝福他们!”
“我还没有谢谢两位小姐救了我和师妹。”田菊看着韦护爱说。
“阿姨,我和天剑哥哥、春桃妹妹是好朋友。我叫韦护爱,以后你就叫我护爱就行了。她叫施家艳,是我的好妹妹,你就叫她家艳就好了,叫她小姐她会生气的。”韦护爱说,“阿姨对我们晚辈不要客气。其实,我们兄弟姐妹情同手足。当你和夏德武相斗,我们正好到来,只能我四个女孩出手,让天剑哥哥在一边看着夏德武的武功,对于将来对付夏德武是有益的。”
“你们这些丫头还是很机灵的,不愧是名师出的徒弟和英雄的女儿。自古以来,人们都说,名师出高徒。不错!不错!”梁庆华笑了说。
“自己赞扬自己的外甥女,不知羞?”施家艳笑眯眯地说。
“只赞扬你不赞扬护爱,你就高兴了。”罗玉瑛嫣然一笑说。
“公正的赞扬或批评是不分亲疏的。”梁庆华含笑说。
“我是开玩笑的,神医叔叔认真起来了。”施家艳格格地笑说。
这时,春花出来叫大家去吃饭。
“春花,你先去拿饭来喂你伯母和这位仙姑。”施夫人说。
“是。”春花点点头说。然后走了。
“娘。我去拿饭来喂你!”赵春桃站起来走进厨房。
春桃和春花拿饭出来,施家兄弟也出来了。
“春桃、春花,我的傻孩子。你们先去接待客人。我现在不饿。你们先带客人去吃饭。”田菊说。
“别管我们,你们先吃吧。春桃、春花,喂她们,她们伤很重。不照顾伤人,你们如何当孩子。”施夫人说。
“别把我们当作外人。我们早就是朋友了。”林丽景对田菊说,“这位妹妹如何称号?”
“小妹叫白兰花。父母给人算命说,我克父母,必须寄养给道姑扶养才平安,所以我从小就和师父在一起到现在。师父不给我起法号。她说我将来还要还俗。”白兰花说,“我想,我可能不会还俗了,我都是这么老了。”
“你如何算老呢,才二十几岁的姑娘。”林丽景含笑说。然而她沉思着,好像在想什么。
赵贵夫妇请大家去吃饭,大家只顾说话。
“来,春花,把饭给我,你带大家去吃饭。我和春桃喂两个阿姨。”韦护爱伸手对春花说。
“小姐,你也去,留她姐妹喂伯母、阿姨!”赵贵说,“大家请吧!”
“做客容易做主难,请吧。”施夫人站起来说。
于是大家起身去了。只有赵天剑、韦护爱、施家艳和罗家姐妹几人还不走。赵贵的妻子过来拉着四位姑娘。韦护爱和施家艳还是不走。
“春桃,把碗给我,我自己吃。你带客人去。”田菊咬牙要坐起来。
“娘!你别动,让女儿喂你。女儿这么大了,第一给娘喂饭。”赵春桃说。
“春花,把饭碗给我。你兄妹带客人去吃饭。”白兰花说对春花说。
“求源,春桃,快带客人去吃饭。你们主人还不去,客人如何去?”田菊说。
“阿姨,不是这样。我们和天剑哥、春桃、春花都是兄弟姐妹,好朋友。我只是想陪你们吃饭,你们受伤了,我们晚辈不喂你们而自己去吃饭,我们还是人吗?我们如何吃得下呢?”韦护爱说。
“孩子,你们去吃饭吧。你们在这里,我也反而吃不下。快去。”田菊说,“求源、春桃。娘对不起你们!从小就抛弃你们!”
“娘!不能这样说。是孩子没有孝敬娘,照顾娘,让娘辛苦了。只要娘平安无事,孩子是多么幸福。”赵天剑说。
“是呀!只要娘平安,孩子比什么都快乐。”赵春桃含泪说。
“你们母子重逢团圆,应该笑起来,不要哭了,春桃。”韦护爱说,“要是我父母还在,我也多么快乐。”
“孩子们,你们不去吃饭,大家谁也不肯动筷子。天剑,叫你的妹妹们去吃饭吧!”赵贵出来说,“嫂子。”
“叔叔,辛苦你和婶婶把春桃带大。你们去吃饭吧。我们家向来是好客的,不要冷落客人。”田菊说。
“阿姨,我去吃饭了。”韦护爱闻言急忙说,“家艳,去。”
“去吧,孩子!我自己吃了。”田菊说。
赵春桃也想让她的娘自己吃了,但还不忍心。韦护爱劝赵春桃喂她母亲,她母亲伤太重了,不能自己吃饭。然后拉着施家艳去吃饭。
“春花,我忘了。你快去叫陈秀才来吃饭,他向来那么关心我们家!”赵贵说。
春花飞快地跑去请陈秀才来。
赵贵向大家介绍了陈秀才:“这是我村里的陈秀才,也是远近闻名的陈秀才。他是个光明磊落,爱憎分明,喜欢打报不平,乐为贫民写讼状的陈秀才。他有义心侠肠,敢揭露县令的丑陋面目,因此被罢官归田。”
“敬佩!敬佩!久仰大名!”大家都含笑说。
“陈秀才,这些贵客都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敢做敢为的江湖英雄人物。”春花说,“这位是武当奇女,这位是江湖神医,这位是施夫人,我的恩人。三位都是长辈。还有这些少爷小姐也是武林高手。这是我日日夜夜思念的哥哥赵天剑,小名是求源。”
“久仰!久仰!在下陈追日幸会各位大侠!认识各位是陈追日今生最大的荣幸!”陈追日举起杯含笑说,“敬各位一杯!”
“阁下就是江湖人常说的‘义心侠肠’陈大侠?”梁庆华说。
“我是书生,不会武功。‘义心侠肠’是人家乱叫的。”陈追日含笑说,“叫我追日就好了。”
“侠义不只是指会武功的人,而是那些有爱民护民的心肠的人也是侠义。如果说只有会武功的人才可以称为侠义的话,杀人如麻的七大魔王,色魔王等人也是侠义了,因为他们的武功是非常高的,难有对手。”梁庆华微笑说。
大家都鼓掌。
“阁下是江湖神医,救人成千上万,正与七大魔王相反。追日早就希望和阁下相识,但我又想江湖神医是神秘的人物,今生可能无缘认识。想不到今天在这里相识。我这个姐夫是人缘最好的人,我有这样的姐夫是我前生修来的福。要是没有他,我今生也许无法和神医相识了。”陈追日说。
“秀才,什么赞扬起我来了?”赵贵笑眯眯地说。
“相识就是缘分。陈秀才是令人敬佩的人,来!大家同敬陈秀才一杯!”施夫人举起杯说。
“谢谢各位大侠!陈某惭愧!”陈追日含笑说。
“听说陈秀才告倒了贾县令,就辞官归田了。我家的老头子也十分佩服陈秀才。今天才有缘相识。”施夫人说。
“谢谢施夫人!施夫人,我并不告倒他,而告倒了自己,贾爱民是被调到和平县了。”陈追日笑眯眯地说。
“陈秀才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施夫人说。
“‘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是历代朝廷欺骗人民的口号,‘民不告官,贫不告富,下不告上’才是历史的实事。我告了贾县令贪污,被指责为以下欺上,目无王法,目无尊长之罪。我不适合在县里为朝廷当差,就回家了。”陈秀才微笑说。
“可惜,清官和贪官在一起是龙蛇混杂,官场大乱。千古以来,真正爱民的清官是凤毛麟角的,正如武林人士一样,有侠义之人往往比害人如麻的魔鬼少得多,因此寡不敌众,只好偷偷地隐居了,不问江湖事。只有官场上没有清官,官场上才会和谐相聚,风平浪静。他们把当地最富有的财主向朝廷汇报人民如今的生活情况是这样就可以了。皇上笑掉大牙地奖给他们‘爱民如子’的匾额。”林丽景口气说。
“林女侠不愧是奇女,对人间现实的了解如此清楚。”陈追日说,“敬林女侠一杯!”
“谢谢!陈秀才,我还是希望你再走进官场,为人民作出贡献!这是人民的希望,多一个清官,就少一个贪官,人民就多一分幸福,少一分痛苦。”林丽景说。
“我也知道这样,可是一头牛如何敌过群狼,只能送死,除非你也变成狼。我有一个亲戚在和平县当差。他告诉我,他做什么事都得时时小心,得罪人民并不可怕,与狼为伍,得罪狼就会死无丧身之地,粉身碎骨!和平县的上下官员都懂得护身法,互相支持,互相包庇。获得全国模范县。”陈秀才说,“提心吊胆地当官,不如我在家里自由自在、平平安安。无官一身轻,可能是从这里来吧。”
“有时间我去和平县走走。”赵天剑说。
“天剑,去时别忘记叫我一起去。”韦护民含笑说。
“我最恨贪官了。天剑弟弟去时,别忘记你的家贵哥。”施家贵笑眯眯地说。
“兄弟姐妹们一起去才热闹!”施家艳笑嘻嘻地说。
“你们去闹事,岂不找死?特别是家艳,到哪里不会闹事?”施夫人说。
“娘,我几时闹事了?”施家艳说。
“伯母,我们不会闹事的。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韦护民说。
“这不是闹事是什么?你们现在还不明白‘民不与官斗’的道理?别让大人们为你们担忧,别给大人找麻烦。”施夫人说。
“孩子们,夫人说的对,你们不要让大人为你们担心,要让我们为你们高兴,为你们感到自豪才是好孩子!”赵贵的妻子说。
“难道我们见死不救吗?如果施伯伯见死不救的话,我永远不认识我的两个妹妹了。如果我师父见死不救的话,我和我娘也许已经不在人间了。如果家艳妹妹见死不救的话,我也已经死了,现在也不坐在这里了。”赵天剑说。
陈秀才鼓掌,大家也跟着鼓掌。
“不是见死不救,是叫你们不要闹事。”施夫人说。
“假如见灾民饿倒在路边,你不找官府找谁去?最好是问问他们‘爱民如子’是什么意思?”赵天剑说。
“傻孩子,人民饿死,农民有灾,与当官有什么关系?他们说,你们懒惰才饿,为什么别人不饿死你们饿死。”施夫人说,“你如何回答他们?”
“人民有灾,当官不理?人们常说,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种红薯。”赵天剑说。
“傻兄弟,你以为当官是为人民吗?错!当官是为了权和钱。当官者一手握权,一手抓钱。他们有时间管人民的死活吗?历史有几个包青天?一个。有多少个和坤呢?数不清。钱是人胆,权是人威,无钱无权是无胆无威!所以命里学里说,命中有财,财旺可生官;命里有官,官旺可得财。‘财旺生官,因贿取贵。’‘无官便要看财星,财旺生官富贵真。’命里学很趣。有这样的一句俗语,‘官问刑,富问灾,平民百姓问发财!’”陈追日笑哈哈地说。
“陈秀才还会算命?帮我们几个兄弟姐妹算一算好吗?如果我知道你会算命,早就叫你帮我算了。”施家艳说。
“我看你们个个都是面目清秀,将来一定成为名人,名振全国!”陈追日说。
“陈秀才真会讨好人。明明知道我们已经是武林高手,就信口开河。不愧是当过官的人。”施家艳笑嘻嘻地说。
“就算我刚才听到春桃说,你们都是武林高手。但你们还没有告诉我你们的将来是武林英雄?正如我在县里当过差,你们也不知道我是清官还是贪官?而当官的人都说,我是官场上的害虫。”陈追日微笑说。
“好。我们无知,陈秀才指教吧。陈秀才知道我是会武功的女子,性格暴躁,不讨好会大祸临头的。”韦护爱含笑说。
“姑娘目光很少有顾右盼左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眉毛秀丽,精力饱满,脸上神色安宁,举止稳重大方而不失潇洒,是个善良而有福的人,不会害无辜的人。”陈追日说。
“陈秀才真听话,真会讨好人,想打你的人也找不出理由了。”韦护爱含笑说。
“孩子们,别开玩笑了。先吃饭吧,吃饱了才请陈秀才帮你们算命。他真是个算命先生。他是一个多才多艺的秀才,诗书画样样会。同时是一个富有同情心的人。”赵贵说。
“陈秀才,多有得罪。请原谅我和家艳妹妹。”韦护爱说。
“没事。施小姐向来是这样的。我如何怪你们,怪调皮的小女侠?”陈追日笑呵呵地说。
“你和家艳妹妹早就认识了?应该认识吧。我好像在哪里看到你的书法?”韦护爱说。
“在我的卧室。陈秀才赠给我一幅书法挂在我的卧室里。”施家艳说。
“对!记起来了。在家艳妹妹的闺房里看到挂着一幅书‘冰清玉洁’四个大字,左边有一行小字‘赠给调皮的小女侠陈追日书’。”韦护爱说,“陈秀才赠给我一幅书法吧。”
“好吧,女侠,刚才我欣赏过你惊人的身手,像风一样快。我这个穷秀才什么没有,书可以写几幅。等下子就送给女侠一幅吧。”陈追日说。
“你刚才看着我兄妹斗色魔?”韦护爱问。
“对呀!第一个喝彩的是我。”陈追日笑眯眯说,“不说话了,先吃饭吧。吃饱了再说。”
“好吧,吃饱了送给我一幅书法,我也好喜欢书法的。”韦护爱说。
于是,大家默默无言地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