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谈良心

《职场现形记》中有一段刻画天仁自我审判的情节，那是黑人明升暗降克扣了他的工资后，他心生不满，一怒之下，前往罗湖口岸打算偷买发票，好拿回公司冒充招待费报花账，捞回点损失。可到了罗湖口岸，他又害怕了，怕老天爷来抓自己打入天牢。

中国与西方不同，自古就不是一个宗教国家。西方国家的子民一到周日，都要到教堂去接受上帝的盘问。一到教堂，那空旷高远的穹顶，肃穆冷峻的氛围，再加上上帝在人间的110警官牧师大人板着长马脸往你面前一站，说点你不老实交代上帝就要判你下地狱之类吓唬你的话，你自然而然就会心里发虚，一股脑儿吐出你周三偷了邻家一只鸡周五又偷邻家女人这类犯罪劣迹来，祈求上帝原谅自己。

忏悔室，实际上就是审讯室。

每周都得进一次审讯室，相信再顽劣的恶徒也会慑于上帝的威压，有所收敛。尽管天上根本就没上帝存在，上帝是主教牧师等神职人员为了自己的饭碗凭空捏造出来。要知道，在古代的欧洲，特别是中世纪的欧洲，能谋到个主教牧师之类的神职差事儿，那可是金饭碗啊，比今天考上政府的公务员还要牛。所以，千百年来，主教牧师们众口铄金，合谋将上帝说得像真有那么回事儿似的。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成了真理。这个真理带给西方人的直接后果就是，西方人时时刻刻都感到上帝在监视着自己，时时刻刻都准备着来抓自己，不管自己有无犯罪行为，每到周日，都得到上帝的忏悔室——也就是审讯室去点个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这样一来，即便好些真想犯罪的歹徒也有可能将自己的犯罪念头扼杀于萌芽状态，或者，还未实施就已经在审讯室里向上帝的人间110警官牧师大人和盘托出。

可中国人不信上帝，更谈不上让忽悠大师主教牧师等神职人员借上帝的名目弄个审讯室混饭吃。中国成了一个没神管的国度，不惧神，不，根本就没有神，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痛快！

于是乎，三鹿奶粉出现了，苏丹红出现了，地沟油出现了，坑蒙拐骗倒卖人口都出现了……只要能捞钱，啥事儿不能干？

看来没神管也不行，警察公安只能管犯罪后的事情，犯罪前警察公安是管不了的。于是，也不知道哪位中国人又发明一个词汇——良心。发明这个词汇的那个中国人很会拍马屁，顺毛捋，哄骗中国人说，咱不需要天上的上帝，只要你拥有了良心，你自己就是一尊神，你自己就是上帝。

好些中国人中了计，果真将良心揣进了胸中，从此以后，走起路来也挺胸凸肚，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成了上帝似的，可代价是钱不好挣了，每每赚大钱的机会来临是也会不自觉得在脑子里过滤一遍这钱到底是不是昧心钱？甚至不认识的路人掉进茅坑里时，自己也得忍住屎尿的恶臭拉上一把。

不过，还是有不少中国人不领情，宁肯当畜生，也不愿意当上帝。别说忍住屎尿的恶臭拉上不认识的路人一把，一有机会，甚至还把认识的朋友甚至亲人推进茅坑里，以便淹死对方好攫取对方口袋里的钱财。

爱卿就有那么一位远房亲戚，自己上了传销的当，蚀了钱财，明明知道自己吃了哑巴亏，可依然鼓动唇舌拉爱卿入伙当下线。当然，爱卿那时手里一单生意都在千万元以上，没兴趣去弄他那些什么卖牙膏卖营养粉之类一单生意三两万元的买卖。

爱卿这些年来就遇到过不少这类两足畜生。亲戚是畜生也是畜生，爱卿不能因为对方是亲戚就不把对方当做畜生，正所谓“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

至于其他畜生……不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