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吉乍见小玉,只见她手握树棍,形容憔悴。心中大是怜惜,只觉疑在梦境之中,惊喜交集,当下奔进小玉,道:“小玉妹妹,你这么久的日子到哪儿去了?”小玉回道:“他把我从林中救出”,说到这儿,脸上也是一红,又低声道:“跑了好一段路,就把我放了下来”。黄吉奇道:“那你干嘛没回家?”小玉口一张,要说什么,好似有些不便的样子,微顿了一下,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低声道:“在半路上遇到了一伙人,幸亏他救了我,不然...”。黄吉总算明白,大概是这伙人欲对小玉无礼,小玉不敌。这野人怕她有危险,暗自跟在身后,这才使小玉的得免脱险,因此耽误了时日。此时方自想到,这野人自一见到小玉,就已生了喜欢之意,因此就在林中附近窥视,恰巧因此救了小玉。
黄吉不禁道:“他是什么人?”,小玉道:“他叫狼王”。说到这里,只觉白影一晃,一张铁弓如凤击向小玉,黄吉耳闻风声,想也不想,一手提着小玉,双脚只微一动,已自寒铁弓中掠了过去,此时方才看清,出手之人正是刁若凤,黄吉大觉奇怪,道:“若风姐姐,你怎的这样做?”刁若凤冷眉一竖,脸上已如罩了一层寒霜,手中铁弓一扬,恨声道:“你既然已有了相好,却为何...”,说到这里,想到与黄吉这一起的日子,心中一阵气苦,竟是说不下去。黄吉却是大不明白,这刁若凤怎会突然翻脸,竟要对小玉突施杀手。
这当儿放下小玉,对着刁若凤解释道:“若风姐姐,小玉是我在树林中一开始就认识的,我叫她妹妹”。话刚一说完,脚下一动,就要走近刁若凤,想给她说个明白。刁若凤铁弓一横胸前,厉声道:“不要过来,你既如此喜欢她,从今往后,你我一刀两断”。言毕一转身子,白影微动,已自道上没落。黄吉见刁若凤神色冷厉,与先时判若两人,自己又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她,只觉糊糊涂涂,喃喃道:“这可真是怪了”。小玉道:“她这是误会了”,黄吉奇道:“误会什么了?”,小玉道:“在我的心里,我把你当作亲哥哥一样,可她...”。
此时不用细说,黄吉已是明白过来,心想,‘难道她竟是对自己有...’。回想与刁若凤一起的这段日子,也觉一阵温馨。想要赶上详细告诉刁若凤,以释她心中的误会,手只一紧,小玉已忽然拉住黄吉手臂,只见手臂上五爪血痕,急道:“黄吉哥哥,那人来过了吗?”黄吉听她口气,已知她从自己的伤口上认出了是野人所为,也就是她说的狼王。当下点了一下头,道:“已经走了”。只听一声师妹,黄吉只觉眼前人影一晃,急忙反手拉着小玉,一跃闪开跟着‘嗤’的一声,。胸前已给长剑割了一道口子。只见陆子风咬牙切齿,双眼通红,已完全没了昔日的潇洒。血红的目光盯着黄吉,像是恨不得把黄吉吃了才好。怒声道:“臭小子,你为什么老是盯着师妹不放”。黄吉见他误会,连忙揺手道:“不是,不,我...”,越慌越是说不出来。话还未说完,只见陆子风长剑一抖,怒声道:“臭贼子,明知不是你的对手,我也要和你拼了”。
陆子风见父亲全然不顾自己与小玉的感情,只为了赵佗石墓,竟是一力促成狼王小玉一起,却又不敢顶撞,当下悄自离开,一个人穿行道上。心中一阵失落,只想一死了之。忽然听到一道清脆的声音,他自小就与小玉朝夕相处,如何听不出这是小玉。心中狂喜,一下从暗处走了出来,叫了一声,“师妹”只见一个紫衫人正在小玉面前,这人便是化成了灰,陆子风已是能认将出来。不是黄吉还会有谁,眼见师妹拉住黄吉的手,状态甚是亲热,不由得妒火中烧,向着黄吉就是一剑,此时口中叫了一声。“臭小子”长剑已是手中一抖。身子疾冲过去,照着黄吉一剑刺了出去。
绿影一闪,小玉正在黄吉前面。听到陆子风只叫了一声。长剑已是直刺黄吉,手中撑着树棍。这一步站了出去,正挡在黄吉身后,说道“师哥,快些住手”陆子风双眼通红,心中恨极了黄吉,哪里肯停,,大声道,“师妹,今天有他无我”,身子一转,已是绕过了小玉。看着黄吉,单臂使劲,剑光抖动之处。眨眼间已是刺出了七八剑。剑尖不离黄吉左右,黄吉眼见青光霍霍,陆子风如疯似狂,心里着实害怕,边闪边道,“喂,不要再刺了,不然我可要还手了”他不这样说还好,陆子风一听这话,火气更是增大,怒声道,“臭小子,必以为你武功好我就怕了你,有种便杀了我”手只一动,剑尖连点三下,对准黄吉脑门,眉心,心口,一齐刺到。这一招名为迎风三点头,陆子风怒气中使出,三剑都是虎虎生风,口中嘶声道,“姓黄的小子,只要陆子风还有一口气,就要与你拼到底”黄吉正好拉住小玉。
小玉一手撑住树棍,巨无霸力大劲猛,碎骨手又是他独门手法,此时全身酸软,仍自靠着树棍支撑。这陆子风狂怒之中,解释已是全无用处。陆子风气恨之中,一个站立不稳,这一剑就要刺着小玉,黄吉这时已经转过身子。正好也看到这一剑之势,心慌意乱之中,再也顾不得什么。双掌夹着劲风,照剑拂了出去,正是云梦十三绝第二式,“如梦初醒”这一下全身真气陡发,陆子风手心一震,只听“嗡”的一声。长剑已是直飞了出去,远远一个人影和身一跃,已将长剑接在手中。忽地手一松,长剑脱手飞了出去。这时站立地上,神色已是惊疑不定。身边一个女子看在眼里。惊道,“大哥,你怎么了”这人冷汗直冒,只是看着手上,掌心一阵震痛。幸亏自己见机得快,一觉不对,立时松手撤剑。不然这手掌只怕已是废了,这时向着女子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事。转头对着黄吉,脸色阴沉,道了一声“好一招云梦掌”。
小玉叫一声,“爹:娘”陆子风长剑被黄吉震飞,又羞又恨,抬头见了两人,低声道,“师傅;师娘”。来的两人正是金剑银枪。释凡厉声喝道,“臭小子,放下玉儿”,孙秀姑大惊失色,道“云梦掌,难到他是姓韦的弟子”。只见释凡一紧长剑,道:“既是韦正弟子,先把他料理了再说”。当日双刀会之时,夫妻两人就已见识过云梦绝学。一想到韦正,登时激起当年水火之势,一人手挥金剑。一人双手挺枪。足尖一点,金剑银枪一起向黄吉刺了过去,释凡金剑闪处,已是化作八点剑光,,分刺八处要穴。这一招名叫八仙庆喜,孙秀姑银枪疾出,枪尖或隐或现。
正是她赖已成名的绝技“魂飞魄散”,两人既知黄吉是韦正传人,又是内功深厚,是已一上手就是厉害杀招。黄吉还没有反应过来,全身已在剑枪包裹之中。只觉寒气森森,已是无路可退。眼见二人是小玉父母,不敢用手去挡兵器,这两人气势汹汹,如是一不小心,只怕又要碰飞剑枪,那时误会就更大了,这两人都是武林中成名人物,怎容得半点迟疑。当下左之右促,险相环生。眼看黄吉手忙脚乱,就要命丧剑枪之中。小玉此时已是看得清楚,自己父母不分青红皂白,一上就是厉害杀手,黄吉一点还手机会都没有。性命只在顷刻之间,心中一急,喊了一声:“爹,娘,他是好人”,忘了自己碎骨手还未解开。和身向前一冲。只跑了几步,陡然全身一软,人已倒了下去,树棍已是掉在一边。
陆子风见小玉倒地,大声叫道:“师妹”,已是纵身冲到小玉身边,双手将小玉扶了起来,小玉此时惊慌过度,面色苍白,触手之处已是冰冷,金剑银枪各使武器,黄吉眼见二人是小玉爹娘,知道自己力大。若是一不小心,便又把二人兵刃碰飞,岂非又是错上加错,当下闪无可避。二人都是刀枪中的好手,怎容得半点迟疑,此时全身被罩在剑枪之中,冷气扑面,心下大骇,忽然间齐唰唰两声一收,金剑银枪已纵开身子。
二人正要得手,陡闻小玉声音,摔倒在地,心下惶急,此时不约而同的齐收起兵刃,向小玉奔了过去。释凡伸手一摸,只觉小玉全身柔软无骨,已知着人施了毒手,当即运起一道真气,自小玉手掌劳宫穴输了进去,真气自如大海,一点动静都没有。及时收回手掌,面现焦虑。孙秀姑道:“大哥,怎么啦?”释凡神色凝重,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手法,先回庄再说”。此时就陆子风手中抱起小玉。
这段日子,释凡夫妇二人寻找小玉,早已是六神无主。陡见小玉之时,心中自是欢喜,只是从黄吉的手法上看出是韦正云梦十三绝,因此陡起除去黄吉之心,这一见小玉晕倒,又怎能再有缠斗之意,自然是女儿最为要紧。释凡看着黄吉,转身厉声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从今往后,不要让我看见,否则我纵是拼着一死,也必要将你除去”。陆子风拾起被黄吉震落的长剑,怒视了黄吉一眼,随在释凡夫妇二人身后,向着毒菇山庄走去。
只留下黄吉一人,此时回过头来,忽地眼睛一亮,只见地上一物,心中奇怪,上前拾了起来,这才看清是一个封好的纸袋,忽地省起,这正是适才那两人身上之物,被狼王利爪所撕掉落。心中一阵惊疑,这里面是什么东西,正想要打开。忽地听到一个声音,道:“冯兄弟,去看看那边有没有人”。黄吉刚一回头,只听那个声音喜道:“原来是黄少侠”。黄吉却是认得,这说话的人正是郑万,边上一人却是冯千,当下奇道:“你们在这干什么?”。冯千道:“我们正在追两个人,黄少侠见着两个人可疑人物没有”。黄吉只这一听,已是明白过来,说道:“是有这么两个人,可给一个叫狼王的人吓跑了,
从他们身上掉下了这个东西”,说着摊开手掌,露出在地上拾到的袋子。
郑万一看黄吉手上的袋子,喜道:“正是这东西”,黄吉道:“这是什么?”冯千脸露凝重之色,道:“这时韦先生新画的番禹地图,不想被这两人趁着城中忙于战后部署,悄自从一个新挖的地道进了城中,神不知鬼不觉地盗走了地图。我二人奉韦先生之命,出城追拿这两人”。黄吉这才知道,这两人是从马适求等人挖的地道偷进城中,盗得此图。幸得狼王突然出现,否则这地图落入外人手中,一定会给韦正带来危险。当下将地图递给冯千,道:“我看见那两人身上的,一定是这物件了”。冯千接了过去,道:“多谢黄少侠,听到这地图为黄少侠所得,韦先生一定会大为高兴”。黄吉道:“这两人会是什么人,怎地竟如此凑巧探得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