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魇魔法叔嫂逢五鬼 红楼梦通灵遇双真(3)
- 红楼梦:俞平伯评点(全集)
- 俞平伯
- 6123字
- 2022-07-27 19:19:19
却说林黛玉因见宝玉近日烫了脸总不出门,倒时常在一处说说话儿。这日饭后,看了两篇书,自觉无趣,便同紫鹃、雪雁做了一回针线,更觉烦闷。便倚着房门出了一回神,甲侧:所谓“闲倚绣房吹柳絮”是也。信步出来,看阶下新迸出的稚笋,甲侧:妙,妙!“笋根稚子无人见”,今得颦儿一见,何幸如之。庚侧:好,好!妙,妙!是番(翻)“笋根稚子无人见”句也。不觉出了院门。一望园中,四顾无人,惟见花光柳影,鸟语溪声。甲侧:恐冷落园亭花柳,故有是十数字也。甲侧:纯用画家笔写。庚侧:全用画家笔意写法。林黛玉信步便往怡红院中来,只见几个丫头舀水,都在回廊上围着看画眉洗澡呢。甲侧:闺中女儿乐事。听见房内有笑声,林黛玉便进入了房中看时,原来是李宫裁、凤姐、宝钗都在这里呢。一见他进来,都笑道:“这不又来了一个。”林黛玉笑道:“今日齐全,谁下帖子请来的?”凤姐道:“前日我打发了丫头送了两瓶茶叶去,庚侧:有照应。你往那去了?”俞校:“往那去了”——从戌、庚;原“往那里去了”。林黛玉笑道:“我可是倒忘了,甲侧:该云“我正看《会真记》呢”。一笑。多谢多谢。”凤姐儿又道:“你尝了可还好?”没有说完,宝玉便说:“论理可倒罢了,只是我说不大甚好。也不知别人尝着怎么样。”宝钗道:“味倒轻,只是颜色不大好些。”俞校:从庚;原“不狠好些”。庚眉:二宝答言,是补出诸艳俱领过之文。乙酉冬,雪窗,畸笏老人。凤姐道:“那是暹罗进贡来的。我尝着也没什么趣儿,俞校:“趣儿”——从戌、庚;原“趣味儿”。还不如我每日吃的呢。”林黛玉道:“我吃着好,甲侧:卿爱,因味轻也。卿如何担得起味厚之物耶!不知你们的脾胃是怎样。”宝玉道:“你果然吃着好,俞校:“果然吃着好”——从戌;原“果然爱吃”。把我这个你拿了去吃罢。”凤姐笑道:“你要爱吃,我那里还有呢。”林黛玉道:“果真的,我就打发丫头取去了。”凤姐道:“不用取去,我打发人送来就是了。我明日还有一件事求你,一同打发人送来。”林黛玉听了,笑道:“你们听听,这是吃了他们家一点子茶叶,便来使唤了。”凤姐笑道:“倒求你,你倒说这些闲话,吃茶吃水的。你既吃了我们家的茶,怎么还不给俞校:“还不给”——从戌、晋、甲;原“不给”。我们家作媳妇儿?”俞校:从晋、甲;原“媳妇”。甲侧:二玉事,在贾府上下诸人,即看书人、批书人皆信定一段好夫妻,书中常常每每道及,岂其不然。叹叹!庚侧:二玉之配偶,在贾府上下诸人,即观者、批者、作者皆为无疑,故常常有此等点题语。众人听了,一齐都笑起来。庚侧:我也要笑。林黛玉红了脸,一声儿不言语,便回过头去了。李宫裁笑向宝钗道:“真真我们二婶子的诙谐是好的。”庚侧:好赞!该他赞。林黛玉道:“什么诙谐,不过是贫嘴贱舌,讨人厌恶罢了。”甲侧:此句还要候查。说着,便啐了一口。凤姐笑道:“你作梦。你给我们家做了媳妇,少什么?”指宝玉道:“你瞧瞧,人物儿、门第配不上?甲侧:大大一泻,好接后文。根基配不上?俞校:原下有“模样儿配不上”,从庚、晋删。家私配不上?那一点还玷辱了谁呢?”林黛玉抬身就走。宝钗便叫:“颦儿急了,还不回来坐着。走了倒没意思。”说着,便站起来拉住。刚至房门前,只见赵姨娘和周姨娘两个人进来瞧宝玉。李宫裁、宝钗、宝玉等都让他两个坐。独凤姐只和林黛玉说笑,正眼也不看俞校:“也不看”——从戌;原“不看”。他们。宝钗方欲说话时,只见王夫人房内的丫头来说:“舅太太来了,请奶奶姑娘出去呢。”李宫裁听了,连忙叫着凤姐等要走。俞校:“要走”——从戌;原“走了”。赵、周两个也忙辞了宝玉出去。宝玉道:“我也不能出去,你们好歹别叫舅母进来。”又道:“林妹妹,你先略站一站,我说一句话。”凤姐听了,回头向林黛玉笑道:“有人叫你说话呢。”说着,便把林黛玉往里一推,和李纨一同去了。
这里宝玉拉着林黛玉的袖子,庚侧:此刻好看之至!只是嘻嘻的笑,心里有话,只是口里说不出来。甲侧:是已受镇,“说不出来”,勿得错会了意。此时林黛玉只是禁不住把脸红涨起来,挣着要走。宝玉道:“嗳哟,好头疼!”甲侧:自代(黛)玉看书起,分三段写来,真无容针之空。如夏日乌云四起,疾闪长雷不绝,不知雨落何时,忽然霹雳一声,倾盆大注,何快如之,何乐如之,其令人宁不叫绝!林黛玉道:“该,阿弥陀佛!”庚眉:代(黛)玉念佛,是吃茶之语在心故也。然摹写神妙,一丝不漏如此。己卯冬夜。宝玉大叫一声:“我要死!”将身一纵,离地跳有三四尺高,口内乱嚷乱叫,说起胡话来了。林黛玉并丫头们都吓慌了,忙去报知王夫人、贾母等。此时王子腾的夫人也在这里,都一齐来时,宝玉一发拿刀弄杖,寻死觅活的,闹得天翻地覆。贾母、王夫人见了吓的抖衣而颤,俞校:从庚;原“抖衣乱颤”。且儿一声,肉一声,放声恸哭起来。俞校:“恸哭起来”——从戌;原“恸哭”。于是惊动诸人,连贾赦、邢夫人、贾政、贾珍、俞校:原无;戌、庚、甲“贾珍”在“邢夫人”下。今增“贾珍”在“贾政”下。贾琏、贾环、贾蓉、贾芸、贾萍、薛姨妈、薛蟠,并家中一干家人,俞校:“家中一干家人”——从戌;原“周瑞家一干家中”。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众媳妇丫头等,都来园内看视。登时园内俞校:“登时园内”——从庚;原“登时”。乱麻一般。甲侧:写玉兄惊动若许多人忙乱,正写太君一人之钟爱耳。看官勿被作者瞒。正没个主见,只见凤姐手持一把明晃晃钢刀俞校:原“刚刀”。今改“钢刀”。砍进园来,见鸡杀鸡,见狗杀狗,见人就要杀人。甲双:此处焉用鸡犬?然辉煌富丽,非处家之常也。鸡犬闲闲,始为儿孙千年之业,故于此处必用“鸡犬”二字,方是一簇(族)腾腾大舍。众人一发慌了。周瑞媳妇忙带着几个有力量的、胆壮的婆娘上去抱住,夺下刀来,抬回房去。平儿、丰儿等哭的泪天泪地。贾政等心中也有些烦难,顾了这里,丢不下那里。别人慌张自不必讲,独有薛蟠,更比诸人忙到十分去:俞校:“忙到十分去”——从戌、庚;原“忙到十分了”。甲侧:写呆兄忙,是愈觉忙中之愈忙,且避正文之絮烦。好笔伏(仗),写得出。庚侧:写呆兄忙,是躲烦碎文字法。好想头,好笔力。《石头记》最得力处在此。又恐薛姨妈被人挤倒,又恐薛宝钗被人瞧见,又恐香菱被人臊皮,——知道贾珍等是在女人身上做工夫的,甲侧:从阿呆兄意中,又写贾珍等一笔,妙!因此忙的不堪。忽一眼瞥见了林黛玉,风流婉转,已酥倒在那里。俞校:“酥倒在那里”——从戌、庚;原“酥倒那里”。甲侧:忙到容针不能,以似唐突颦儿,却是写“情”字万不能禁止者,又可知颦儿之丰神若仙子也。甲双:忙中写闲,真大手眼,大章法。
当下众人七言八语,有的说请端公送祟的,有的说请巫婆跳神的,有的又荐什么俞校:“又荐什么”——从戌;原“又荐”。玉皇阁的张真人,种种喧腾不一。也百般医治祈祷,问卜求神,总无效验。堪堪的日落,俞校:“堪堪的日落”——从戌;原“看看日落”。王子腾夫人告辞去后,次日王子腾也来瞧问。甲侧:写外戚,亦避正文之繁。接着小史侯家、邢夫人弟兄辈并各亲戚眷属都来瞧望。也有送符水的,也有荐僧道的,总不见效。他叔嫂二人越发俞校:从戌;原“愈发”。糊涂,不省人事,睡在床上,浑身火炭一般,口内无般不说。到夜晚间,那些婆娘媳妇丫头们都不敢上前。因此把他二人都抬到王夫人的上房内,甲侧:收拾得干净,有着落。庚侧:收什(拾)的得体正大。夜晚派了贾芸等俞校:“贾芸等”——从戌;原“贾芸”。带着小子们捱次轮班看守。贾母、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妈等寸地不离,只围着干哭。此时贾赦、贾政又恐哭坏了贾母,日夜熬油费火,闹的人口不安,也都没了主意。俞校:“没了主意”——从庚;原“没有主意”。贾赦还各处去觅僧寻道。贾政见都不灵效,俞校:“都不灵效”——从戌;原“不灵效”。着实懊恼,甲侧:四字写尽政老矣。因阻贾赦道:“儿女之数皆由天命,非人力可强者。他二人之病出于不意,百般医治不效,想天意该如此,也只好由他们去罢。”甲侧:念书人自应如是语。贾赦也不理此话,仍是百般忙乱,那里见些效验。看看三日光阴,那凤姐和宝玉躺在床上,一发连气都将没了。合家人口无不心慌,都说没了指望,忙着将他二人的后事衣履都治备下了。贾母、王夫人、贾琏、平儿、袭人这几个人,更比诸人哭的忘餐废寝,觅死寻活。赵姨娘、贾环等俞校:“贾环等”——从庚;原“贾环等心”。自是称愿。甲侧:补明赵妪进怡红,为作法也。到了第四日早晨,贾母等正围着宝玉哭时,只见宝玉睁开眼说道甲侧:“语不惊人死不休”,此之谓也。“从今以后,我可不在你家了。快收拾了,打发我走罢。”贾母听了这话,如同摘心去肝俞校:从庚;原“摘去心肝”。一般。赵姨娘在傍劝道:“老太太也不必过于悲痛。庚侧:断不可少此句。哥儿已是俞校:从戌、庚、甲;原“哥儿也是”。不中用了,不如把哥儿的衣服穿好,让他早些回去,也免些苦。俞校:从戌、庚;原“已免些苦”。只管舍不得他,这口气不断,他在那世也受罪不安生。”庚侧:大遂心人,必有是语。这些话没说完,被贾母照脸啐了一口唾沫,骂道:“烂了舌头的混帐老婆,谁叫你来多嘴多舌的!你怎么知道他在那世里受罪不安生?怎么见得不中用了?你愿他死了,有什么好处?你别做梦。他死了,我只和你们要命。素日都不是你们调唆着,逼他写字念书,甲双:奇语,所谓溺爱者不明,然天生必有是一段文字的。把胆子吓破了,见了他老子,不像个避猫鼠儿!都不是你们这起淫妇调唆的!这会子逼死了,你们遂了心。我饶那一个!”一面骂,一面哭。贾政在傍听见这些话,心里越发难过,便喝退赵姨娘,自己上来委婉解劝。一时又有人来回话:“两口棺椁都做齐备了,俞校:“做齐备了”——从庚、晋、甲;原“作齐了”。(从戌添“备”字。)甲侧:偏写一头不了又一头之文,真步步紧之文。请老爷出去看。”贾母听了,如火上浇油俞校:“火上浇油”——从戌、庚;原“火烧油”。一般,便骂:“是谁做了棺材?”一叠连声俞校:从戌;原“一叠声”。只叫把做棺材的拉来打死。
正闹得天翻地覆,没个开交,只闻得隐隐的木鱼声响,甲侧:不费丝毫勉强,轻轻收住数百言文字,《石头记》得力处全在此处。以幻作真,以真为幻,看书人亦要如是看法为本(幸)。念一句:“南无解冤孽菩萨!有那人口不利,家宅颠倾,或逢凶险,或中邪祟者,我们善能医治。”贾母、王夫人听见这些话,那里还耐得住,便命人去快请进来。贾政虽不自在,奈贾母之言如何违拗。想如此深宅,何得听的这样真切,甲侧:作者是幻笔,合屋俱是幻耳,焉能无闻?心中亦希罕,甲侧:政老亦落幻中。命人请了进来。众人举目看时,原来是一个癞头和尚与一个跛足道人。甲双:僧因凤姐,道因宝玉,一丝不乱。见那和尚是怎生模样:
鼻如悬胆两眉长,目似明星蓄宝光。
破衲芒鞋无住迹,腌臜更有满头疮。
那道人又是怎生模样,但见:
一足高来一足低,浑身带水又拖泥。
相逢若问家何处,却在蓬莱弱水西。
贾政问道:“你道友二人在那庙焚修?”那僧笑道:“长官不须多话。甲侧:避俗套法。因闻得府上人口不利,故特来医治。”贾政道:“倒有两个人中邪,不知你们有何符水?”那道人笑道:“你家现放着俞校:“现放着”——从戌;原“现有”。希世奇珍,如何倒还问俞校:“倒还问”——从戌;原“还问”。我们有符水?”贾政听这话有意思,心中便动了,因说道:“小儿落草时虽带了一块宝玉下来,上面说能除邪祟,庚侧:点题。谁知竟不灵验。”那僧道:“长官你那里知道那物的妙用。只因他如今被声色货利所迷,甲双:石皆能迷,可知其害不小。观者着眼,方可读《石头记》。庚侧:棒喝之声。故此俞校:“故此”——从戌;原“故”。不灵验了。甲侧:读书者观之。你今且取他出来,待我们持诵持诵,只怕就好了。”庚侧:“只怕”二字,是不知此石肯听持诵否。贾政听说,便向宝玉项上俞校:从晋、甲;原“顶上”。取下那玉来递与他二人。那和尚接了过来,擎在掌上,长叹一声道:青埂峰俞校:从戌、庚;原“青峺峰下”。一别,庚侧:正点题,大荒山手捧时语。转眼已过十三载矣。人世光阴如此迅速,尘缘满目,若似弹指。甲双:见此一句,令人可叹可惊,不忍往后再看矣!可羡你当时的那段好处:
天不拘来地不羁,心头无喜亦无悲。
却因锻炼通灵后,便向人间觅是非。甲侧:所谓越不聪明越快活。
可叹你今日这番经历:
粉渍脂痕污宝光,绮栊昼夜困鸳鸯。
沉酣一梦终须醒,甲侧:无百年的筵席。冤孽偿清好散场。甲侧:三次锻炼,焉得不成佛作祖?
念毕,又摩弄一回,说了些疯话,递与贾政道:“此物已灵,不可亵渎。悬于卧室上槛,将他二人安在一室之内,除亲身妻母外,不可使阴人冲犯。庚侧:是要紧语,是不可不写之套语。三十三日之后,包管身安病退,复旧如初。”说着,回头便走了。庚眉:通灵玉除邪,全部百回只此一见,何得再言。僧道踪迹虚实,幻笔幻想,写幻人于幻文也。壬午孟夏,雨窗。贾政赶着还说话,让二人坐了吃茶,要送谢礼,他二人早已出去了。贾母等还只管着人去赶,那里有个踪影。俞校:从戌、庚;原“踪迹”。少不得依言将他二人就安放在王夫人卧室之内,将玉悬在门上,王夫人亲身守着,不许别个人进来。至晚间,他二人竟渐渐醒来,甲侧:能领持颂,故如此灵效。庚侧:肯听持诵,故有是灵。说腹中饥饿。贾母、王夫人如得珍宝一般,甲侧:昊天罔极之恩,如何报得?哭杀幼而丧亲者。旋熬了米汤来俞校:“米汤来”——从戌、庚;原“米汤”。与他二人吃了。精神渐长,邪祟稍退,一家子才把心放下来。甲眉:通灵玉听懒(癞)和尚二偈,即刻灵应,抵却前回若于(干)《庄子》反语录机锋偈子。正所谓“物各有主”也。李宫裁并贾府三艳、薛宝钗、林黛玉、平儿、袭人等,在外间听消息。闻得吃了米汤,省了人事,别人未开口,林黛玉先就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宝钗俞校:从戌、晋、甲;原“薛宝钗”。便回头看了他半日,嗤的一笑,众人都不会意。惜春问俞校:从戌;原“惟惜春”。晋、甲无“问”,馀同。道:“宝姐姐,好好的笑什么?”宝钗笑道:“我笑如来佛俞校:“如来佛”——从戌、庚、晋、甲;原“弥陀佛”。比人还忙庚侧:这一句作正意看,馀皆雅谑,但此一谑抵颦儿半部之谑。又要讲经说法;又要普渡众生;甲眉:叹不得见玉兄“悬崖撒手”文字为恨。庚眉:叹不能得见宝玉“悬崖撒于(手)”文字为恨。丁亥夏,畸笏叟。这如今宝玉、凤姐姐病了,又烧香还愿,赐福消灾;今日才好些,又要管俞校:从戌;原“又管”。林姑娘的俞校:从戌、庚;原“林姑娘”。姻缘了。你说忙的可笑不可笑?”林黛玉不觉的红了脸,啐了一口道:“你们这起人不是好人,不知怎么死。再不跟着好人学,只跟那些贫嘴恶舌的人学。”俞校:“只跟那些贫嘴恶舌的人学”——从戌;原“只跟著凤姐贫嘴烂舌的学”。一面说,一面摔帘子出去了。俞校:“出去了”——从戌、庚、晋、甲;原“走出去了”。不知端详,且听下回分解。
甲回后:先写红玉数行,引接正文,是不作开门见山文字。
灯油引大光明普照菩萨,大光明普照菩萨引五鬼魇魔法,是一线贯成。
通灵玉除邪,全部只此一见,却又不灵,遇癞和尚、疲(跛)道人一点方灵应矣。写利欲之害如此。
此回本意是为禁三姑六婆进门之害,难以防范。
庚回后:此回书因才干乖觉太露,引出事来,作者颇(婆)心,为世之乖觉人为鉴。
蒙戚回后:欲深魔重复何疑,苦海冤河解者谁?结不休时冤日盛,井天甚小性难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