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童年噩梦

十年前

洛霜出生在赤穹国东南部沿海的一个小渔村,父母是典型的朴实渔民,有时候手巧的母亲也会用贝壳做一些饰品去临近的镇上兜售以贴补家用。

那时的洛霜还是个开朗爱笑的女孩子,在海边和小伙伴们拾贝壳、踩浪花、看父亲捕鱼织网构成了她平凡而快乐的童年。每天早晨在海浪声中醒来,睡眼惺忪的她会看到炉灶上母亲做的早饭在噗噗的冒着热气,海风拂在她小麦色的脸颊上,带着咸咸的味道,她一直坚信她们一家三口会永远过着这样安逸美好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一群强盗无情的刀枪终止了洛霜一家幸福的生活。

洛霜永远也忘记不了那一晚,不知从哪里来的一伙强盗闯进渔村,夜晚村庄的宁静被厮杀声和抢夺声打破。洛霜的母亲惊恐的抱紧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洛霜,她的父亲将窗户打开一条小缝,侧身凑上去看向外面,村庄此刻失去了它原本宁静的模样:那些反抗的村民尽数被强盗们杀死,甚至来不及呼救,刀刃划过皮肉的声音清晰的传进耳中,地上到处都是鲜血和尸体,外围一些家户已被强盗放火烧了起来,在火光的映照下,洛霜的父亲看到那群陌生而狰狞的面孔正向自己家的方向迫近...

稍作镇定后,洛霜的父亲在门旁拿起一把长鱼叉,转头对洛霜的母亲说:“孩子他娘,你带霜儿快躲到床底下去。”

洛霜的母亲看到丈夫这决绝的表情,什么话也没有说,将洛霜抱到床底,“霜儿,在床底藏好,千万不要出声!”然后她回头同样拿起一把鱼叉,坚定的走到丈夫身边。

洛霜的父亲太了解妻子的性格,于是没有再阻止,抓紧了她的手。

“父亲,母亲,不要丢下霜儿...”洛霜钻出床底,眼泪汪汪的看着父亲和母亲。

看着如此年幼柔弱的女儿,洛霜的母亲再也忍不住,冲上去抱住洛霜哭了起来,“答应母亲,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洛霜的父亲上前拉开妻子,把洛霜重新抱回床底,“孩子,捂住眼睛!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

“父亲,母亲...”洛霜依然探头出来。

“快进去!”一向温柔的母亲突然厉声对洛霜命令道,接着立刻转过头去,她知道如果再多看女儿一眼她就会不顾一切的去抱住她。

这时,门被踹开,几名强盗闯进屋内,洛霜的父母叫骂着反抗,可他们如何是这些带着刀枪的强盗的对手?没一会,就被强盗用刺刀桶死,倒在了地上。

洛霜在床底眼睁睁的看着父母倒在了血泊中,她用颤抖的双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惊叫出声来。

强盗们在翻过洛霜家各处之后,拿着一些值钱的东西准备离开,并没有发现洛霜。然而当强盗们走到门口的时候,洛霜没有忍住的一声啜泣让强盗停下了脚步,“床底有人!”

强盗拿起刀慢慢走向床的位置,恐惧的洛霜绝望的闭上了双眼,“父亲,母亲,女儿来陪你们了。”

然而就在那些强盗的脚步离床只有咫尺的距离时,他们却突然惨叫起来,接着便倒在了地上。洛霜被他们的叫声惊得睁开眼,发现似乎有另一伙人闯进了屋子,转眼间那些强盗已经全部被杀死。这时,床被掀开,洛霜惊恐的坐起来看着眼前这些士兵穿着的人。

一个头领样子的人伸出手对洛霜说:“别怕,我们是赤穹国军队的。”男子低沉的声音让洛霜感到信任,她颤巍巍的伸出手,被男子拉起。

“你在这不要乱跑,我们去救剩下的村民。”说罢男子转身跟着士兵们出去。

看着曾经温馨的家现已满屋狼藉、面目全非,疼爱自己的父母如今已是冰冷的尸体,洛霜终于大声哭了起来,“父亲,母亲,今后我要如何一个人活下去?”不知哭了多久,绝望的洛霜拿起一把鱼叉,对着自己的胸口,闭上了眼睛。

然而当她刚准备用力插向自己的心脏时,手中的鱼叉被人打掉了。

她错愕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子,发现是之前救了自己的那名首领。

“你这是在干什么?你父母拼了性命保护你,如今你却要轻生?”

“父母都已不在,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洛霜说着又哭了起来。

“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让自己变得强大,强大到以后足以保护任何对自己重要的人或物,而不是选择懦弱的死去。”

听到这里,洛霜停止了哭泣,怯生生的盯着男子,“我可以吗,像你一样?”

“当然,不过在那之前你至少要活下来,等你长大了,可以进我的队部。”

“好。”洛霜擦干了脸上的泪,捏紧拳头,心中默默想:“我一定会把自己变得强大!”

“报告将军!所有强盗已经全部被擒住杀死,剩下的村民获救。”一名士兵跑来向头领报告。

“好,我知道了。”男子看到洛霜放弃了轻生的想法,放心的转身离开。

“那个,请问您叫什么名字?”洛霜对男子的背影问道。

“夏侯熠。”

后来洛霜被生还的一家村民收养,从村民的口中得知,原来那晚夏侯熠带兵打仗归来,正好经过渔村,发现村里嘈杂纷乱,似有尖叫声,于是靠近渔村,才发现有强盗闯入这里,便立即带兵进村收拾强盗,解救村民。

曾经天真活泼的洛霜一夜之间变得沉默寡言,村民们看到这样的她非常心疼,然而他们也明白无论他们如何关信这孩子,但毕竟他们不是她的父母,只能暗暗叹气:他们这些成年人在回想起那场噩梦时,都有近乎窒息之感,而她一个孩子更是亲眼看着父母被人杀死,叫她如何承受这般痛苦和恐惧?

四年后的一个晚上,她换上了一身男装,头发以一根束带高高绑起,男子打扮的她更显精神干练,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个她早已生疏的笑容,“这一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