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洪氏买药很顺利,只是如何将药放在大房的吃食上,就有点难度了。毕竟两家已经分家,加上关系摆在那里,几乎等于是仇人了。倘若她送吃食过去,真出了事情,肯定是要找她算账的。
她为此,可算是绞尽脑汁,一时半会儿却也想不出合适的办法。
云夕在知道后,决定送她一个好机会。她也将杜洪氏买落胎药的事情告诉了大伯和大娘,还不忘劝道:“大伯,三房的人如此用心险恶,根本没把咱们当做亲人。若是不趁这个机会和他们断绝关系,只怕日后为了大房的家产,他们其他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能使出来。”
杜一福沉着脸用力地点头,“会的!我们大房这一次一定要同三房断绝关系!”
杜一福不认为他那三弟杜一连不知道这件事,若是没有杜一连的允许,杜洪氏哪里敢这样行事!
想到自己的好弟弟如此狠毒,杜一福心中十分悲愤。他自认为不曾对不起这个弟弟,作为嫡长子,分家原本应该是他分得大部分财产的,结果却是至少七成都落在了杜一连手中。就算是因为杜老娘的意思,倘若他坚决不肯,杜老娘也是没办法的。只是没想到人心不足蛇吞象,三弟一家却是这样对待他们大房的!
在座的人中,杜周氏只怕是最恨三房一家的人。世人一般都会把无子的原因推到女人身上,她这些年不知道承受了多少的压力,结果这却是三房家刻意造成的人祸!想到这里,她真是恨不得撕了三房每一个人!
于是挖坑计划就这样在全票通过的情况下开始了。
云夕知道杜洪氏找不到下手机会后,便从杜老娘身上撬开一个口。
杜老娘熬煮鸡汤的手艺是一绝,只是享受到这福利的人不多。倘若不是家里没有很多鸡,只怕杜老娘恨不得天天熬煮鸡汤送过来,也好缓和一下她和大房一家的关系。
在看到大房吃香喝辣后,她也算是明白,三个儿子中,扣除掉早逝的二儿子,最有出息的只怕还是大房,她日后的荣华富贵还是得落在大房头上。
为了给杜洪氏一个下药的机会,云夕干脆每隔两三天,就买一只鸡回来,让杜张氏炖鸡汤送过来。
杜张氏自然是十分乐意的,连连表示包在她身上。云夕也投桃送李地给了杜张氏一匹的绸缎,喜得杜张氏走路都带风。
事实上,那绸缎还是原先张家送来的赔礼,只是花样比较老气,适合老年人做衣裳,所以一直留在库房中,如今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不过杜张氏自然不知道这些,每次熬煮鸡汤都格外的有动力。
杜周氏倒是有些不安,对云夕说道:“为了我这事,一个月下来,得买上十来只鸡,太费事了。”
云夕很淡定,安抚她道:“这乌鸡汤多喝一些,对身体也是有好处的。再说了,乌鸡虽然比普通的鸡要贵了点,但一个月下来,最多也就是花个一两银子,这钱咱们家还是出得起的。”
杜周氏想想也是如此,也就放心喝了。
至于云夕,她则是让赖三的人每日盯着杜洪氏,看她什么时候下药。现在鸡汤基本都是杜张氏熬煮的,倘若汤里出现了问题,大家第一个怀疑的便是杜张氏,所以想来杜洪氏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赖三的人,为了能够时刻盯着杜洪氏,更是将三房厨房的窗子,轻轻戳破一个小洞,从外头观察。也幸亏这厨房的位置是在屋子的后边,这外头鲜少有人经过,因此这名叫王大柱的地痞偷窥的事实不至于被轻易发现。
在十一月中旬,云夕恰好从店里回来,刚休息没一会儿,这王大柱便敲响了杜家的大门。
等进门后,更是遮掩不住满脸的激动,声音都快破音了,“那杜洪氏下药了!我亲眼看到她下药的!”
他已经盯梢了半个月了,每天一边吹着寒风,一边盯着一个长得不怎么样的老女人,人看着都憔悴了不少,如今总算是要脱离苦海了!
王大柱说了,杜张氏煮鸡汤煮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肚子不舒服,便跑去茅厕了,然后杜洪氏利用这个机会,抓紧时间忘鸡汤里面下了堕胎药。事实上,杜张氏之所以会拉肚子,也是因为杜洪氏在她中午吃的稀饭中加了凉水。
王大柱补充了一下,“看到杜洪氏下药的,应该不只是我一个,之前我看到有个穿着石青色衣服的妇人正好经过,看到杜洪氏掀开了盖子。不过对方大概没想到杜洪氏是在下药吧。”
云夕不由舒了一口气,随手拿出二两银子给王大柱,说道:“你可以走了。”能多一个目击证人,这倒是意外之喜了。
王大柱一脸欣喜地接过银子离开了。
云夕则是将这消息告诉了杜周氏和杜一福,两人对视了一下,便等着下面剧情的开展。
等了大约半个时辰后,杜张氏端着热腾腾的鸡汤过来了。
杜周氏喝下鸡汤,不到一刻钟,便开始装作腹痛的样子,然后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