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律政界的新女神

“自从我有了孩子,身材完全走了样,气色也大不如从前了,没想到,他非但不照顾我的心情,还变得对我越来越冷淡,以前总说公司忙很晚才回家……现在……现在他根本就不回家了啊!你说他在外面是不是有女人了啊!”

话一出口,沈檬的心“咯噔”一跳,不是吧!她怎么好像看到了她惨淡的未来啊!

对面的女人把沈檬昨天才从超市买的一大包纸巾刚好用完了,然后继续哭诉:“沈律师,这官司我打定了!你一定要帮我做主啊!他这根本就是抛妻弃子!他没钱的时候我跟他过苦日子,现在公司发展好了,又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可没想到,他却对我们母女俩不闻不问!要是你不帮我,我,我不活了!”

说着,对面的女人站起来就跑到沈檬办公室的窗口就要开窗直接这么下去,沈檬一阵头疼,连忙过去拉住女人说:“周太太,你别冲动啊!这玻璃钢化的……打不开的……”

那女人满脸泪痕地又转过头看着她说:“美依说你是她的好朋友我才来找你的,你就不能不管我!这案子你到底接还是不接!”

“我压根就没说我不接啊!周太太你先坐下来冷静一下,你这样寻死寻活的,我没法了解案件情况还怎么帮你打官司啊?”沈檬急得一头汗,她到底什么时候说过不接了啊?

那姜一菲这才冷静下来重新坐在了椅子上,又打开了一包她的新纸巾……

“结婚这么久我才发现,当一个全职太太根本就是不现实的事情,就算男人当初说的誓言多好听都不能信,什么我在外负责赚钱养家,你在家天天负责貌美如花,根本就是放屁!没有自己事业的男人根本就看不上你!就算你给他生了孩子又怎样?”

姜一菲的这句话又让沈檬心头一震,自从她有了小闹闹,就怕秀云照顾得不好,还真有过在家当全职太太的打算,幸好……这么不成熟的思想没有暴露在闹闹他爹面前……

“那你们夫妻俩有没有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过,问问他为什么总不回家,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沈檬企图先用和解的方式开导姜一菲。

姜一菲说着又要哭起来:“还心平气和地谈?我现在连他的人影都见不着?我上哪儿跟他谈去?自从有了孩子他就对我这么冷冷淡淡的,这分明就是家庭冷暴力嘛,我还不上法院告他?!”

“这样吧,你给我一个你先生的联系方式,我这几天找他谈谈?”沈檬道。

姜一菲看了她一眼:“也好,你去问问他吧。”

刚送走了姜一菲,张美依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连忙问情况:“怎么样了?我表姐都跟你说了?”

“哎哟,姑奶奶啊!你表姐的性格怎么跟你差那么多啊?说着说着就要寻死,吓死我了都,幸好是钢化玻璃,要是真跳下去了,我这可就成杀人现场了。”沈檬抱怨道。

“啊?那她现在怎么样了?没事吧?”张美依立刻慌了神。

“现在没事了,我跟她要了你姐夫的电话,明天我约他出来谈谈,先看看能不能和解吧。”沈檬叹了口气。

“好的好的,总之我表姐的案子就交给你了,你用点心啊亲爱的。好了,先不说了,我去帮我爸忙工作了啊!”

“好吧,快去吧。”

看看时间刚好到了下班时间,她一边背着包走到电梯口,一边给季凉川发短信:少爷,用不用等你一起回家啊?

还没等到季凉川的回复,迎面却看到了刚好走过来的贺总。自从她和季凉川复婚后,这老东西对她又开始献殷勤了起来,殷勤过度的时候她是真有心要辞职,不是因为翔日是天域的专属律师团,她真的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贺总拿着一份档案袋递到她手上,满脸堆笑:“沈檬啊,这是公司最新接到的案子,这原告可是个土豪啊,合作条约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所追回的经济损失的百分之二十将作为代理律师费,你看,我谁都没给,就留着给你呢。”

看着贺总的那一脸虚假的笑容,沈檬只觉得反胃,她笑眯眯地回道:“不好意思啊,贺总,我最近接了一个朋友的案子,实在分不过神来,您还是把案子给别人吧。”

说着她刚要走,贺总又绕过去拦住她说:“这同时接两件案子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啊!别的律师想抢这个案子我都不给呢!”

沈檬冷冷一笑,又换上温和的笑脸说:“贺总,我这个人呢,平时不好给别人打小报告,也不好在别人面前说好话,您那点心思就别浪费在我身上了哈!”

说完,她头也不回就进了电梯,直接按了一楼。

等她气冲冲地走到停车场后,才震惊地发现了一个问题,她把她老公给忘了!

正想着,季凉川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沈檬一愣,立刻接听:“喂?”

“怎么不回我短信?”那边的声音里还带着点小抱怨。

沈檬一笑:“不好意思啊,刚刚遇到了个讨厌的人,就把你的短信给忽略了,我在停车场等你?”

“嗯?谁会让你这么讨厌,居然让你把我给忘了,我去会会他。”那边轻轻一笑。

“别闹了你,多大的人了都,到底要不要我等你啊?”

还没等到回复,身后忽然一股猛力把她拥紧。她一愣,身后人的下巴就搁在了她的肩膀上,在她耳边轻轻吹了口气,整得她浑身酥软。

“说吧,谁欺负你了?”季凉川身穿一袭黑色风衣,扣子都没扣好,就从身后紧紧抱住她开始每日的调戏工作。

沈檬是不喜欢借着自己的身份让别人难堪的,更何况贺总那个人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论经验和专业知识,当天域律师团的老总实在再合适不过了,她也希望能有这么一个人来给天域助阵并保护好天域,她自认为嫁给季凉川后自己还是变得比较会顾全大局了。

想到这里,沈檬扒拉开季凉川的魔爪,阴森森地扭头一笑:“没什么,我刚才经过休息室听见里面有几个女人在议论你。”

季凉川含笑的目光立刻飘向远方的车子,拉着沈檬的手问:“今晚吃什么,咱们带闹闹去超市逛逛?”

你就给我转移话题吧你!

沈檬扯着嘴角,一边跟着他上车,一边学那几个女人:“哇,季总今天穿的风衣是纪梵希新款吗?好酷!他到底什么时候跟她老婆离婚啊?”

季凉川一脸无辜:“与我无关。”

“什么叫与你无关啊?他们说的不是你啊!”

“你不能因为他们提到‘季总’就一定觉得说的是我是不是?每天穿纪梵希的已婚男士也很多是不是?”季凉川一边开车,一边淡淡一笑。

“好你个季凉川,别跟我来律师那一套,你都是从我这儿学走的!”沈檬愤愤道。

“明明是我本来就各方面都略知一二。”

不要脸啊!不要脸啊!

“那要不这样,你把总经理辞了来跟我们混律师界吧?有姐姐带你,你不用怕被同行排挤哈!”沈檬伸出小白手拍了拍季凉川的肩膀,笑嘻嘻地道。

季凉川那妖孽的45度完美侧脸对着她如春风拂柳般一笑,吐出几个字:“我哪能跟我老婆抢饭碗,大逆不道啊。”

她就知道他鄙视她各方面都不如他!姜一菲的话真是给她敲了一记警钟,沈檬赌气一般地扭过头,心里却暗自思忖,虽然某个想法一直都有,但她毕竟有了小闹闹,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算了,还是等她和她家小红豆商量一下再做决定吧!

到了家,沈檬的嘴巴还是翘着的,季凉川闷声一笑,捏了一下她的面颊说:“好了,别气了,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律师,这一点我从未否认过。”

沈檬抬起眼皮看他:“真的假的?糖衣炮弹?”

“全是糖,哪来的炮弹。”

“扑哧!”沈檬笑笑下了车,挽着季凉川的胳膊走进家门。

刚一进家门,沈檬就差点因为低血糖晕过去,幸好有季凉川在后面扶着她。放眼望去,满地的玩具和图画纸,还有吃了一半的糖果、奶油、小袜子、小裤子……秀云坐在沙发上嘤嘤的哭着。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谁来告诉她……

这时,从厨房后面跑过来一个小屁孩,嘴里喊着:“爸爸!妈妈!”

然后他一个飞跃式入怀就飞进了沈檬怀里,沈檬一把拖住闹闹,扯扯嘴角,轻轻捏了一下闹闹的小屁股说:“你是不是又把秀云阿姨给气哭了?妈妈不是让你乖乖的吗?”

闹闹这屁大点的小孩她都怀疑是不是有些早熟,不满三岁就已经那么调皮捣蛋了,想想她就一个头两个大。

“秀云阿姨都不会唱歌,我不喜欢她了!”

这小子……脾气还挺大……

“所以你就把阿姨给气哭了?”季凉川从沈檬怀里接过捣蛋鬼,皱皱眉头看着他。

闹闹一看他爸眉头一皱,立刻有点招架不住了,张开两只小手扑进季凉川怀里,委屈地嘤嘤出怪声,好像一副自己受了极大委屈的样子。虽然季凉川平时很宠闹闹,但从小的良好教育却一点都不松懈,这也是让沈檬惊叹了许久的事情。她是对他家皇太子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一骂他,他就一脸委屈的样子。沈檬别说再继续骂了,光看着那跟他爸神似的小脸蛋一露出那种表情,立刻整颗心都化了,哪还骂得下去。

季凉川拍拍他的背,走近秀云,神色有些严肃地对闹闹说:“闹闹,以后不许欺负秀云阿姨,爸爸妈妈平时要上班没时间陪你,都是阿姨在精心照顾你,你应该心怀感激,赶紧给阿姨道歉。”

闹闹噘着嘴,一脸不乐意地张口就来了一句:“爸爸不爱我了!我也不爱爸爸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她家的小祖宗啊!沈檬扶额无语。

“好啊,你不爱爸爸,爸爸以后就带别的小朋友去买好吃的。”季凉川又换上一副笑脸逗他道。

闹闹的大眼睛一亮,立刻抿抿嘴看着秀云,小声嘟囔了一句:“秀云阿姨,我错了。”

沈檬大喜,还是他家老狐狸厉害啊!

秀云立刻站起身来,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少爷、少奶奶,我没事的,快别让闹闹跟我道歉了。”

季凉川和煦的一笑,一边夸闹闹做得好一边对秀云说:“照顾闹闹确实辛苦,就不要和我们见外了,都是一家人,以后闹闹还得麻烦你照顾呢。”

秀云看着季凉川的脸一红,眼中的泪光更盛,抿着嘴狠狠地点了点头。

“来,为了奖励闹闹懂事,爸爸带你去买好吃的好不好?”季凉川把闹闹托得老高哄着他。

那小鬼头立刻喜笑颜开,张牙舞爪地叫唤:“好吃的!好吃的!我要棉花糖!”

“好,带你上去换新衣服,以后可不许再把衣服扔到地上。”季凉川眉眼弯弯地道。

沈檬跟在他的身后,嘴角抽搐着小声说:“真不愧是老狐狸……一下子收买人心就是俩……我看秀云都快美哭过去了。”

季凉川假装没听见,留给她一声:“呵呵。”

闹闹一边牵着季凉川的手,一边牵着沈檬的手蹦蹦跳跳地在前面走着,沈檬这才想起来还没跟姜一菲的丈夫约明天的时间,竟忘了打电话给他,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了一串数字,季凉川侧目看着她问:“怎么了?有急事?”

“嗯,工作工作。”

季凉川笑着拉着闹闹的手继续往前走。

“喂,您好,请问您是周秉颜先生吗?”沈檬礼貌地问道。

“我是,你是?”周秉颜问道。

“我是您太太姜一菲请来的代理律师沈檬,请问您明天有时间吗,我想和您见面谈谈。”

“你说什么?律师?她请律师干什么?要跟我打离婚官司?可笑!你大可转告她,她休想从我这儿拿走一分钱!”周秉颜怒气冲冲地把电话给挂断。

沈檬僵在原地,她也不是什么脾气很好的善类,立刻闭上眼深呼吸企图平息一下自己的怒火,省得给闹闹一个不良的示范。现在有了这个小捣蛋鬼,她再也不敢随随便便没形象地发脾气了,万一让那小破孩学走了可怎么办。

季凉川一眼就能读懂她的心思,柔着声音,连问都没问就直接说:“每个找你打官司的人,都是生活中碰到不如意的事情需要得到你的帮助和调解的人,人在气愤和悲伤的时候最容易把这些负面情绪散播到周围人的身上,潜意识里若是获得对方的认同就可以得到自己心灵上的某种舒缓。”

“是啊是啊,心理大师,我差点忘了,有你这么好的免费心理咨询师,我还有什么好生气的?对不对啊,闹闹,爸爸是不是很厉害?”沈檬甜甜一笑,刚才不好的心情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闹闹还挺配合的,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只是因为他爸今天带他去超市买好吃的,小脸一抬,十分干脆说:“嗯!爸爸最厉害!”

说到底,最后还是没能和周秉颜约好时间,她“啧啧”两声,干脆明天直接到他公司面谈好了,反正姜一菲把她老公的所有联系方式都告诉她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檬一个人找到周秉颜的公司,进去的时候果然碰到前台小姐问她有没有预约,她想了想,还是很直爽地说:“没有,我是律师,来这边和周总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麻烦你转告他一声。”

对方果然一听她是个律师,立刻不敢怠慢,对她说:“请问您贵姓,我去帮您问一下。”

沈檬一想昨天都把自己的名字报给周秉颜了,万一他不想见她可怎么办,还是让他以为是另一个不认识的律师算了:“我姓季。”

“好的,请您稍等。”

她等了一会儿,果然,前台小姐放下电话冲她笑笑说:“周总请您上去,您跟我来吧。”

她被前台小姐带到总经理办公室,远远地就看见办公室门口倚着三四个女人,在那儿窃窃私语——

“喂!你刚才看见了吗?那个帅哥!”

“看见了看见了!长得是真不错,是咱们老大的私人律师?”

“是啊,刚刚听到他们在谈打官司的事儿呢,职业好人又帅,赶紧趁机拿下啊!”

“哎呀,我不行啦,人家肯定看不上我啊!”

前台小姐带着沈檬走了过去,高冷地咳嗽了一声,那几个人立刻从门口一溜烟地跑开,这年头还是真是花痴哪哪都有啊。

沈檬刚一敲门,门就被打开了。周秉颜看着眼前的人一愣,转而问道:“你就是季律师?请问你找我什么事?”

“呃,我其实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周秉颜身后的一个声音打断了她:“沈檬?”

她一愣,何方神圣?

走进办公室后,两个人同时一愣。不是吧!这不是他们法律二班的学霸池骋吗?二年级的时候学校有一个出国当交换生的机会,学习国际法律,这位学霸立刻被校领导推荐了过去。其实当时沈檬也想申请的,可那阵子她又放不下沈睿思一个人在国内就放弃了竞争机会。哎哟,话说回来,沈檬是打死都不想再和S大的人扯上任何关系了,她那点黑历史简直惨不忍睹,实在不愿想起。

池骋愣神了老半天才找到话头:“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话说,大学的时候这小子也不是现在这样,看起来潇洒成熟了许多,穿上西装更是勾魂夺魄,气宇轩昂,怪不得刚刚那几个女人犯花痴呢。也难怪,不过这小子那阵子在班里挺沉默寡言的,更是没跟她说过几句话,两人的交情并不深。沈檬还没来得及和老同学叙旧,周秉颜立刻黑了脸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她:“原来你就是昨天给我打电话的那个姜一菲的律师啊?你居然还敢冒充别人来我的办公室?你到底有何居心?”

沈檬一时哑口无言,想了想说:“周先生你别误会,我其实是美依的好朋友,美依你知道吧?”

周秉颜果然一愣:“美依?姜一菲的表妹?”

“对,对!这不是,美依听说最近你们俩闹离婚闹得挺厉害的嘛,就找我来了。我想着能不能有什么误会大家摊开来说,总比走司法程序要好不是?”沈檬尽量缓和着周秉颜的情绪。

“也就是说我们老同学刚见面就成对手了?”池骋愣了愣,忽然说道。

池骋,S大产物,学霸一枚,当年和沈檬是同班同学,两个人的成绩总是不相上下。据其他同学说,池骋当年是拿沈檬当竞争对手努力往上爬的,大学还没毕业就考下了律师资格证,而且还是一次通过,实在是人才中的人才。但沈檬对自己被人当竞争对手的事情却完全不知道,那时候她正忙着报复社会来着,哪有时间管这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事情……

“什么叫成为对手?”沈檬刚一问就立刻反应过来。

“看你的表情好像明白了,姜女士说要打离婚官司,但想要周先生把房子和一部分财产作为家庭冷暴力的精神损失费补偿给她,周先生拒绝这个要求,所以就把我请来了。”池骋露出一口小白牙,冲她嘻嘻一笑。这让沈檬很不能接受,不是她不能接受老同学成为对手,而是这家伙有这么喜欢嬉皮笑脸吗?别说,上大学那会儿她就没怎么关注过池骋,现在仔细一看,笑起来就更养眼了……

不行不行,已婚女士的节操一定要牢牢守住!

她立刻轻轻摇头,换上一副职业般的笑脸看着周秉颜说:“周先生,我们可不可以单独聊聊?”

池骋单手握拳,抵在嘴上闷声一笑:“那可不行,你可是原告的代理律师,万一企图诱导我被告当事人的思想怎么办?”

这池骋不愧是学霸,沈檬尴尬一笑,说:“那好吧,池律师你就待在这里也没关系。”

周秉颜见沈檬是张美依的朋友,又是池骋的老同学,也不好再对她有什么偏见。于是请她坐了下来,还帮她倒了一杯咖啡,然后和池骋并排坐在沙发上对她说:“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沈檬刚要开口,对面的池骋眯眼一笑:“沈律师,还请把你身上的录音机之类的东西给关掉。”

沈檬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幸好她够镇定,淡淡一笑,把手机和书包都放在了桌上,还把书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向他们俩证明自己并没有录音后她才开口问:“现在我可以提问了吧?”

池骋绅士般地抿唇点头。

“请问周先生和姜小姐结婚多久了?”

“三年。”

“那最近姜小姐刚生产完,你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是不是因为姜小姐生的是女儿所以……”

谁知那周秉颜提到孩子就立刻变了脸色,冷冷地说:“对,我重男轻女,行了吗?”

“可那毕竟是你的女儿,你这样成天不回家是不想看到自己的女儿吗?”沈檬忽然变得有些咄咄逼人。她生完闹闹后,对那种母爱的体会很深,她现在是完全见不得不好好疼爱自己孩子的人。

“我不回家是因为公司太忙,跟女儿没有关系。”周秉颜扭过头冷冷地改口道。

“是什么样的工作比你的女儿还重要?”沈檬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你一个女人懂什么?你们女人不用赚钱,光待在家里花男人的钱,到头来还埋怨我们男人天天夜不归宿?不如你们出去赚钱啊!”周秉颜话里的锋芒尽显。

沈檬微微抽了抽嘴角,脾气差点又要上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心平气和地说:“你知不知道,因为重男轻女原因构成的家庭冷暴力,光这一点我的当事人就可以起诉你,并且达成自己的诉求,到头来家产都是姜女士的也说不定。你就不怕净身出户?”

一听这四个字,周秉颜又是一变,他板着一张脸对池骋说:“如果我们男人辛辛苦苦赚的钱,就因为离个婚全归女方了,这国家的法律不要也罢。”

池骋表示理解,点了点头说:“放心,我不会让你净身出户的。”

沈檬扯了扯嘴角,看来跟周秉颜也没什么好谈下去的了,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思想世界,永远隔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刚出了周秉颜公司的大门,身后一个声音叫住了她,沈檬回头一看,是池骋,不由得把刚才的气一股脑倒在他的身上。她站在那里拎着包斜着眼睛看他:“你们男人都这么无情冷血吗?老婆刚生完孩子,就因为重男轻女,对老婆女儿不管不顾的,只知道忙自己公司的事?到最后还头头是道地跟我讲道理?”

池骋和煦地一笑:“虽然你我是双方的辩护律师,其实不宜多接触,不过自从我出国后我们已好几年没见了,不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

沈檬瞪了他一眼说:“还是不谈公事了,省得被你设陷阱。”

“好。”对面的人一笑。

两人找到一家市中心的高档餐厅,在靠大落地窗的旁边落座下来,池骋一直盯着沈檬看,好像想从她眼睛里看出些什么来。

沈檬完全没在意,看着菜单还在研究吃哪些没那么多卡路里,万一身材真的走样了,季凉川出轨了可怎么办?

“你现在在哪里上班?”池骋忽然问。

沈檬说:“没哪儿,小公司。”

池骋点了点头,一副了然的样子,然后又问她:“对了,原来你说要去澳洲学国际法律的,成绩一直都不错,怎么没跟学校申请?”

沈檬也不知道大学那点事池骋知道多少,干脆含含糊糊地说:“我不太想去,不习惯国外的生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去年,我在那边又修了一门心理学。”

她一愣,不是吧!现在心理学有这么抢手吗?

“你不知道学心理学能给工作带来很多方便吗,像我们这种总要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的,学好心理学更加重要。”池骋得意地扬扬下巴。

怪不得看她家那位有时候见什么飞扬跋扈又故意找碴的客户,三两句就把对面说服得乖乖顺顺的,原来人家也是用了一定的专业技术啊。

“那你现在在哪儿上班呢?”沈檬问。

池骋撇撇嘴:“也是给别人打工,说真的,我想辞职。”

她一愣:“怎么了?你这种学历应该是你们公司的一线律师吧?”

“你知道什么啊?我们公司资历老实力却一般的那些老头大婶,公司一有大单子就变着花样地从我手底下抢走,我还得谦虚点恭维人家,到头来,到我手下的案子都是些小破民事纠纷,收的那点律师费都不够我娶媳妇的,再这么被压榨下去,我连饭都快吃不上了!”池骋抱怨道。

沈檬忽然想到贺总那张嘴脸,说实话,她迟迟不肯做的决定就是,她想自己开一间属于自己的律师事务所,这样经济能独立一些,也能摆脱开贺总。

可她考虑到自己出来单干后可能会变得更忙,万一没时间照顾她家皇太子怎么办?可现如今,外面的世界这么险恶,她深深感觉到自己在家被季凉川养得对社会上那一套完全不了解,为了以后闹闹的教育事业,她不能总这么被季凉川宠在家里,不是她得了便宜还卖乖,女人总得自强才能让别人看得起。

“那你有什么打算?”沈檬问他。

“我想好了,等周秉颜这个案子结束后就辞职,我自己出来单干。”池骋坚定地说。

“谁不愿意自己当老板,可开公司不是那么容易的。”沈檬悠悠道。

对面池骋的眼睛一亮,立刻激动起来:“如果你也有这个想法,咱们俩合伙,要不要试试?”

“啊?”沈檬一愣。

两个人还没聊完,旁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结了婚的女人可千万不要误入歧途啊!万一被自己老公抓到,等着后悔吧!”

沈檬嘴角一僵,扯了扯嘴角扭头一看,果然看到不远处红豆那张幸灾乐祸的脸。往旁边一看,她的未婚夫叶大少爷正在看着她,和红豆一样的表情,真不愧是一对。

手机传来短信,沈檬低头一看,是红豆的八卦短信:好你个不守妇道、红杏出墙的女人,敢和陌生男人坐在窗口,你生怕别人看不见是吧?说吧,他是谁?

沈檬忍不住憋笑回:你信不信我告诉叶念瑾你这八卦的本质让他悔婚?

红豆回:他敢悔婚,借他四个胆儿。

沈檬回:哎哟,长能耐了啊你,他收拾不了你,看我一会儿收拾你。

正聊得高兴,池骋那眼睛也不是瞎了,立刻笑了笑,对着红豆和叶念瑾说:“你们是沈檬的朋友吗?坐过来一起吃吧?我请客。”

叶念瑾一笑:“不用了,我们想过二人世界。”

红豆脸一红,拿菜单挡住脸和叶念瑾偷偷咬耳朵:“为什么不去?咱们给他俩捣乱去!”

叶念瑾眉毛一挑,伸手一把掐住红豆的脸说:“你不是说今天要吃澳洲龙虾吗?你好意思让一个陌生男人请你吃那么贵的东西?”

红豆这才反应过来:“啊对,我今天是来敲诈你的。”

叶念瑾嘴角一抽:“也就我忍得了你,早点嫁给我吧,过了我这村绝对没我这个店了。”

“知道,你最好啦!”

红豆这个没良心的女人被叶念瑾哄得一愣一愣的,转眼就把她的挚友远远抛在脑后了。沈檬愤愤地瞪了她一眼,转过头继续跟池骋说:“你刚刚说到哪儿了?”

池骋一笑:“没什么,点菜吧,我都饿了。”

吃饭的时候,池骋只和沈檬聊了聊大学专业课那点事,再没提别的事。可红豆一边吃龙虾还时不时地往沈檬那边看过去,就跟全程要监督她,防止她出轨一样。

“行了吧,差不多得了,别盯着了,人家要真出轨,还能这么光明正大地坐在大落地窗边?被咱们俩看到了也还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继续吃?”叶念瑾一边给红豆夹菜,一边对她道。

红豆被叶大少这么一提醒才反应过来,他们俩之间果然有着严重的智商差距吗!

叶念瑾看着红豆这才反应过来不禁一笑:“能安心跟我约会了吗?”

“嗯!你说得很有道理,顶多我一会儿发短信问问她那男的到底是谁就好了。”红豆忽然爽朗地道。

“我说,没几个月你就要嫁给我了,你不天天关心你未婚夫跟哪个女人有一腿,却跑去关心你闺密跟哪个男人有一腿,你要干吗?当中国好闺密啊?”叶念瑾无奈一笑。

这时,红豆阴险地一笑:“放心,盯你的时候只会比这次还要严密。”

“是吗?那我可得把我那些小姑娘给藏好了。”

红豆瞪他,懒得理他,夹了一筷子生鱼片就往旁边的小碟子里蘸,刚要往嘴里放,叶念瑾一筷子夹走那块生鱼片:“大姐,这碟子是烤肉酱,蘸烧肉吃的,你是不是傻啊?”

“我就是傻,你刚知道啊!”红豆还嘴硬。

见两人打情骂俏,沈檬和池骋这边哪还聊得下去,简直甜死人不偿命啊。她跟池骋吃完了,赶紧跟他们俩打个招呼就撤了。

池骋挺有绅士风度地把沈檬送到她的公司门口,刚要拐进去,她立马对池骋说:“不用开进去,我自己走进去,你停这里就行了。”

池骋还挺热心肠:“不行啊,不把你送到门口,岂不显得我很小气啊!”

“你别,就停这儿吧!”

这万一让谁看见传到季凉川的耳朵里,那笑面虎又得拐着弯地盘问她三天三夜了。

见她坚持,池骋只好停下来,临走还要走了她的手机号方便以后联系。沈檬没多想,主要她心里有点犹豫池骋那个合伙开律师所的事情。

回到办公室以后,她下午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看周秉颜和姜一菲的相关资料,手机铃声响起,她接起来,是张美依打来的电话:“喂,沈大小姐,你家公子那个幼儿宝宝健康教育课名额我给你报上了啊!”

沈檬一听大喜:“真的啊?太谢谢了,什么时候开课?”

“明天早上九点,地址我一会儿发你。”

“好,好。”

市中心新开的一家育幼班最近特别火,一个季度只有一个班,费用还特别高,有钱的家长都抢着报名,所以很难预定名额。那天和张美依聊到的时候,才知道张美依的表姐也就是姜一菲生了宝宝后就在那边提前预订了课程,因为报的项目多就在育幼班升级成了VIP会员,可以优先占名额,这才帮她弄出来一个位置。

她撂下张美依的电话就给姜一菲打过去想感谢一下,可那边电话刚接起来,就听见姜一菲哭喊着对她说:“沈律师,你能不能过来一下,可可哭个不停,可能是发高烧了,我现在整个人都慌了,我给周秉颜那个浑蛋打电话他根本不接……”

电话里,姜一菲的声音急得都开始抖了,她一听吓了一跳,立刻在电话里安慰她:“好,我马上过去,你别着急。”

说着,她套上外套,拎起包就冲出了门口。因为她速度太快,刚拉开门就撞上一个人。她吃痛地捂住鼻子刚想发火,来人镇定自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含着一丝笑意,伸手拉住她的胳膊,低头凑过去:“磕疼了吗?”

沈檬一睁眼就看见季凉川这个混世魔王,白天不去监督他手下的人,天天没事就来他们律师事务所瞎晃悠,他这副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黏着她的心理是不是可以称为变态啊?

“哎呀,我现在没时间陪你,我得去救人!”沈檬说着,撇开他就往外面冲。

季凉川也没拦她,见她这副风风火火的样子,他怎么也不问问出了什么事啊?算了,没时间理他们家魔王了,她得赶快赶去姜一菲那儿。

刚走到楼口,她猛地一拍脑门,她的车今天限号,早上去周秉颜那儿还是季凉川送她过去的,一时间把这事给忘了!

极速回奔,刚跑到楼底下,旁边一辆黑色的烧包宝马就冲她按喇叭,季凉川摇下车窗:“上来吧。”

她瞪了他一眼,上车跟他报了姜一菲家的地址后就命令让他开快点。季凉川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就知道你得回来找我。”

所以人家才那么淡定地没拦住她往外飞奔啊。

“好啦好啦,你最好啦,你公司没事?半道出来。”

“今天公司没什么事,你这是去见你的客户?”季凉川一边开车一边问她。

“就是美依的表姐姜一菲,她女儿病了,她那个丧心病狂的老公根本不管她们母女俩,简直气死我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自己女儿都不关心?”沈檬提到周秉颜就气不打一处来,就算姜一菲不给她律师费,这官司她也接定了!

“哦,就是前几天你说的那个案子,你没跟她老公本人沟通过吗?”季凉川问。

“本来是要沟通的,可他请的律师也在场,我就没法问了,有律师在他什么都不会说的。”沈檬道。

“你应该试着先了解她老公的个性再着手深入调查,如果她老公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你就可以搜索相关证据以保护好姜一菲的财产为目的上庭。”季凉川帮她分析道。

沈檬脑子转了转,觉得挺有道理的,凑过去逗他:“你懂的东西还挺多啊?万一我也生了个女儿,你可要对我们母女俩好点啊!”

季凉川眼睛一亮,立刻扭头看她:“好!什么时候生?”

“去死吧你!快开车!”

季凉川立刻一脸忧郁:“你又骗我。”

看他这副受委屈的样子,沈檬有点心软:“你要生二胎的话也得等闹闹长大点啊,不然照顾两个那么小的孩子很辛苦的。”

“秀云照顾不来可以再请一个保姆的。”季凉川幽幽道。

见这人不死心,沈檬干脆转移话题:“对了,你是不是下个月要去美国陪你爸复查?能赶回来参加红豆的婚礼吗?”

季凉川沉吟了一会儿:“我尽量吧,我现在还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得跟我妈在美国多住一段时间,他们什么时候结婚?”

“八月十号。”

“好,我知道了。”

说话间,车子开到了姜一菲的家。沈檬让季凉川在车里等着,自己一个人上去,刚进门就听见孩子的哭声,她见姜一菲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只抱着怀里的孩子哭。她二话不说拉着姜一菲就出了门,路上季凉川的车子开得飞快,好几次沈檬都怕他出事让他小心点,他却跟听不见似的,表情凝重地直视前方。

沈檬在旁边看着他的侧脸,这才想起来,闹闹一岁多的时候因为换季,受过一次风寒,当时闹闹没有哭得像可可这么厉害,可季凉川见了以后沉默得可怕,那种表情她从来没见过,她甚至都不敢上去和他说话。

他二话不说带着闹闹去最近的医院看病,不吃不喝地在旁边守着,直到闹闹打过针不哭不闹,安安稳稳地在医院的小床上睡着了,他整个人才放松下来。沈檬在旁边看得心疼,她怕他这么大一个人因为精神过度紧张再忽然松弛的那一瞬间会昏过去。

还好,没一会工夫闹闹又活蹦乱跳地找他要抱抱,季凉川给闹闹举高高的时候表情才舒缓下来,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他一定是想起那次闹闹生病的事情,又不想别人家的孩子也受罪才沉默着不说话,车子开得极快,中间还闯了两个红灯。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姜一菲立刻过去挂急诊号,沈檬和季凉川陪她一起送可可进病房,折腾了一下午,打了退烧针,可可的烧才慢慢退下来。

沈檬这才想起来什么似的,跟季凉川说:“我去打个电话,你看着点。”

季凉川没什么表情,点了点头。

她躲到走廊安静的地方给池骋打电话,那边明显没想到她会主动打电话过来,声音里有一丝惊讶:“沈檬?”

“你现在传话给你们家周秉颜,他女儿病了,正在三叶医院接受治疗,让他赶紧过来。”沈檬不客气地道。

“什么叫我们家周秉颜啊?我们俩清白得很啊!”池骋蒙了。

“他这种人渣,你还帮他辩护,你这澳洲海龟高才生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粪池吗?正好,以后我就这么称呼你了!”沈檬越说越气。

“喂喂!咱们怎么说也是老同学啊,不带这么羞辱人的!你怎么能把对周秉颜的不满宣泄在我身上啊,你这是不理智的行为,是作为一名律师不该有的负面情绪啊!”池骋愤愤道。

“你少跟我在这儿废话!我不管,估计我打电话周秉颜也不会接,你去给他打电话,立刻,马上!”

“好好好,我马上打。”

沈檬挂断电话就回了病房。

一直等到晚上,周秉颜的身影才在医院门口出现。他不紧不慢地走过去,眉头紧皱,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耐烦地看着坐在等候椅上的姜一菲说:“怎么……”

那个“样”字还没说出口,姜一菲忽然红着眼睛,像疯了一样站起来甩手就是一巴掌,那一巴掌打得沈檬心里一阵痛快。

姜一菲绝望地看着他,声音似乎从心底里呐喊出来一般,扯着嗓子指着他的鼻子说:“周秉颜!你怎么不去死呢!这么晚了,你还假惺惺地来这儿干什么!我告诉你,这离婚官司我跟你打定了!你那些不动产、股票、基金,一分钱也别想拿走!”

周秉颜抹了抹自己的嘴角,扭过头来一阵好笑:“姜一菲,你自己做的那些不要脸的事情非让我给你说破吗?你每个月不赚钱从我这儿免费提现,我对你说一个‘不’字吗?你可别得寸进尺。”

“什么?我做什么不要脸的事情了,你给我说清楚!”姜一菲说着就要上前扯住周秉颜的领口,沈檬立刻拉住姜一菲,看着周围人看过来的不满的目光对她小声说:“姜小姐,你冷静点,这里是医院。”

姜一菲哪管这些,一把就推开她,沈檬一个没站稳往后一仰,脑门就磕在旁边咨询室的柜台上。季凉川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皱着眉头低头急切地问她:“檬檬。”

这下可好,劝人不成,自己先挂彩了,沈檬明显感到额头上有股热流涌下来。姜一菲一看到沈檬额头开始流血这才清醒过来,立刻扯着嗓子喊:“有没有人!来救人!”

几个护士匆匆围过来又把沈檬扶到了另外一间病房,季凉川跟着走了进去,一脸心疼的表情,抬手撩起她额前的头发:“疼吗?”

沈檬咧着嘴:“有点,没事,你先去看着他们俩,别让他们俩在这儿打起来。”

季凉川哭笑不得,俯下身捏了她的脸一把:“还关心别人呢,自己都这样了,没见过你这样的律师。”

“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要给这位小姐包扎一下。”旁边一个小护士红着脸看着季凉川,细声细语道。

沈檬对这种一见季凉川就脸红的姑娘简直快视觉免疫了,她一把揪过季凉川的领带,凶恶地说:“听见没,这位先生。”

季凉川快速低头亲了亲她翘起的小嘴,然后起身给小护士挪地方。小护士面容有点尴尬,沈檬脸一红,低声吼他:“你要不要脸啊?”

季凉川抿唇笑对小护士说:“麻烦了,伤得不严重吗?”

“不严重,包扎一下暂时别碰水就行了。”小护士变得有点郁郁寡欢。

外面周秉颜和姜一菲也进来了,姜一菲满脸歉意:“沈律师,不好意思,我刚才失态了。”

沈檬摇摇手:“我没事,姜女士你放心吧,你的案子我会尽心尽力的,到时候咱们再联系,你先接可可回家吧。”

姜一菲见她没事了,恶狠狠地瞪了周秉颜一眼后扭头就走了,周秉颜站在那里只是文质彬彬地说:“不好意思,沈律师,给你添麻烦了,医药费我刚才已经付了,还希望你不要跟姜一菲一般见识。”

话一出口,沈檬倒是愣住了,这种连自己女儿都不疼的人会关心她一个外人?还说得这么顺其自然?不行不行,不能被这男人表面的斯文所蒙蔽了。

沈檬扫了他一眼,冷冷地说:“这都是小事,还请周先生做好准备上法庭吧。”

周秉颜抿抿唇,没再说话,转身也离去了。

没多久,沈檬的额头包扎好了,听医生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在医院附近的停车库,周秉颜坐在车里一直没走。这时,旁边一辆车减速停在了他的车子旁边,池骋从车子里下来后也没客气,钻进周秉颜的车里就问:“你去看孩子了吗?”

周秉颜有气无力地回:“看了,已经没事了,让她妈带回家了。”

“很好,从现在开始,关于你妻子和你女儿的事情你都得告诉我,要不是沈檬给我打电话让我通知你,你是不是不打算去看你女儿了?”

周秉颜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显然他是这么打算的。

池骋气得要发飙:“周先生,现在对方律师很可能控告你家庭冷暴力,你女儿出事了,你应该及时赶到医院,这样才能不让对方律师抓住你家庭冷暴力的把柄,不然如果你成了过错方,很可能你的财产都要判给姜一菲,到时候你只能净身出户了,你懂吗?”

周秉颜的表情很严肃,他低沉着嗓音:“知道了,以后麻烦了。”

“为了避免输官司,我还得跟你确认一下,关于你们离婚的事情,你有没有什么隐瞒我的事情?比如离婚的导火索、直接原因等等。”

周秉颜忽然闭上双眼很疲惫地说:“没了。”

“那你到底是不是重男轻女?就算你用这个理由冷落你的妻子和女儿,也算过错方的。”

“不是,我只是最近接了一单八千万的工程,没时间陪她们而已,我不出去赚钱又怎么照顾姜一菲和可可呢?”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周秉颜竟然在冷笑。

池骋沉默了。

到家后,刚进家门,就听见家里皇太子这回真是要把房顶给掀了,吵吵闹闹地哭喊:“你骗人!爸爸妈妈肯定偷偷出去吃好东西了!”

“怎么会啊!他们要上班赚钱给闹闹买好吃的,才晚回来的啊!”这边,秀云不停地拿小玩具哄他。

原来,这小家伙是嫌弃他们俩今天回家太晚了,还以为背着他出去吃好吃的了。

沈檬哭笑不得,谁知道刚走过去,那机灵鬼立刻就不闹了,还乖乖搂着秀云不撒手,奶声奶气地喊:“爸爸,妈妈。”

沈檬从秀云怀里接过闹闹,捏他的脸蛋:“刚才不是挺凶的吗?你可够坏的啊,看爸爸妈妈一回来立刻就变成乖宝宝是吧?”

季凉川摸了摸他的头,笑说:“闹闹,爸爸妈妈不会背着你出去吃好东西的,你得学会相信别人。”

这时,那小魔头才半信半疑地盯着他爹问:“真的吗?”

“当然了,就算吃好东西也得带着闹闹啊。”季凉川看着闹闹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心里一暖,搂过来亲了他一口,又道,“你不是答应爸爸以后不欺负秀云阿姨的吗?男子汉要说话算数。”

闹闹点了点头:“好,闹闹不欺负秀云阿姨。”

这会儿又变乖了,他家的皇太子啊……头疼。

“妈妈!你的头怎么啦!”忽然,小魔头瞪大眼睛惊呼。

沈檬下意识地探过头发摸了摸额头上刚刚磕过的地方,立刻心里暖暖的,看着闹闹焦急的小脸说:“妈妈刚才调皮不小心撞到了,以后闹闹不要调皮,要乖乖的,听到没?”

那小魔头却不信,居然用怀疑的目光看向季凉川。季凉川一愣,不禁笑出声来:“不是爸爸把妈妈弄疼的,别冤枉我啊!”

天哪,这哪儿是不到三岁的小孩啊!也太贼了吧!

闹闹搂紧沈檬,小声地在她耳边念叨,那义愤填膺的样子别提多逗人了,季凉川在旁边笑得合不拢嘴。只听小魔头小声说:“妈妈,你偷偷告诉我,我不告诉别人,是不是爸爸欺负你。”

沈檬蹭了蹭他的小脸:“爸爸不敢欺负妈妈,有闹闹在呢!”

这小家伙说了半天才放过他爸,季凉川那边又是好笑又是心碎,哪有这样偏心的。

晚上,哄着闹闹吃完晚饭后,这小家伙就有点犯困了,沈檬搂着他坐在卧室的床上对他说:“闹闹啊,明天妈妈带你去听育儿课,里面会有好多两三岁的小朋友,到时候你可要乖一点,不然别的小朋友可是会笑话你的哦。”

闹闹半睁着眼睛,嘟着嘴含含糊糊地回应着,没多会就在她怀里睡着了。沈檬看着他的小脸,睫毛特别长,眼睛又大又深邃,高鼻梁,薄唇,他家皇太子怎么跟他爹一模一样,不都说儿子像妈妈多一些吗?

她低声浅笑了一下,把他轻轻放进小床里,给他盖上小被子。

走出卧室刚进到浴室想洗个澡,手臂被人猛地一拉,她吓了一跳,下一秒就落入了一个怀抱之中。季凉川从身后搂住她,声音低柔:“闹闹睡着了?”

沈檬倚在他怀里应了一声,又问:“这么早就要睡了?不看公文?”

“今天不想工作,我们去客房……”后面的声音渐渐柔情蜜意。

沈檬哪会不知道他的心思,笑着拍了他一下:“不行,明天早上九点要带闹闹去育幼课,要是起晚了,人家老师不等的。”

季凉川贼心不死搂着她就往客房的方向带:“我起得来,我叫你和闹闹。”

“你怎么这么色啊!”

没等她挣扎,季凉川干脆一把将她抱起来直接进了客房。

刚进房间,某人就兽性大发压得她动弹不得,她被他挠得浑身痒痒又挣扎不了,只好任他胡来。

等折腾够了,这色鬼才心满意足地搂着她聊天:“你说闹闹怎么那么偏心啊,我都说了不是我干的,刚教育他要学会相信别人。”

沈檬钻进他宽厚的臂弯里“咯咯”地笑:“都怪你平时老当着闹闹的面一会儿掐我脸一下,一会儿拍我头一下的,这个时期的小孩子可敏感了,父母做的事情全都记在脑海里,所以你以后对我好点听到没?”

季凉川苦笑:“公主,还要怎么好啊?哪次吵架不是我让着你?”

“你还说呢,要不是你公司那些女员工天天跟我在那儿示威,我能天天跟你闹啊?”

“好,好,她们有的时候确实有点过分,可我也不能一气之下就把所有女性员工都给开除了吧?那样让人怎么看咱们俩啊?一个妻管严,一个小心眼不是?”季凉川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哄着她,声色温和。

“就你会说话!”说着,她不甘心地凑上去在季凉川的唇上咬了一口。

那色鬼反咬住她,又狠狠地亲了她一口:“放心吧,你是我心目中唯一的女神。”

沈檬冲他翻白眼:“信你一次,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