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好像失去了好多东西,一时间没法挽回。
何玲跟陈亦落的蜜月,也总算到了落幕,那是我后来接到她的时候,吓了一跳,整个人都黑了一个圈,这个倒也是很正常的情况,在那种阳光十分充裕的地方,难免会这样。
“怎么样?玩得开心不?”
我穿过人群,看到陈亦落正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笑容却始终没有放下来,可见他们的感情也是十分的紧密。
“我可想死你了,你看看我都黑成这样了,多亏,都说了不去不去,小落硬要我去,还说什么结婚后的蜜月,不可少,唉,我可不想的,不得已啊。”
何玲虽然口头口头有些埋怨,我知道她心里比谁还高兴,陈亦落嘟着嘴,很是无辜,我看着倒有了几分乐趣。
“明明是你说蜜月不可少的,还说我,我真悲惨啊,你还说,你在那玩得可开心了,大太阳都要跑出去瞧瞧。”
何玲冷哼一声,不再理会,挽着我的手臂就要离开。
“车上有吃的喝的,你们要是饿就先吃点,晚点到了,咱们再出去吃,这一路你们也累了吧?”刚碰到门把手,何玲还没有上车的意思,陈亦落则像个乖巧的小孩子站在车门,静静等着何玲上车他再上。
“你什么时候买的车,不便宜吧。”
我有些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何玲在车周边来回巡视了一分钟后,陈亦落帮她拉开了后门,她才缓缓入了座。
“顾沉送的,你信吗?”
我看着后视镜的何玲一上车,就趴在了副驾后背上,看着前面兴奋的有些难以控制。
陈亦落怕她在行驶的过程中,一个踉跄,眼神死死的盯着她的动作。
对车的操作还有些不熟悉,我小心翼翼的怕出什么事情,好在路上车不多,速度也不快,一直保持的平稳的状态。
“信啊,我怎么可能不信,你说别人送的我还不信,如果是顾沉,我觉得是真的。”
“那他为什么会突然送你车啊。”
何玲再次又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
“不是突然,是早已蓄谋,还有房子,前段时间,我不是跟你说我要找工作吗?简历不小心投到顾沉公司了,他来找我吃饭嘛,就以前那个巷子,挺远的,你也知道,我们当时都在嘛,挺熟悉的,就好比你能想到以前的我们就是坐在那的场景,就平常聊天嘛,说到我变现实了,不是以前的小姑娘了,我就开玩笑说,要钱还不算现实,要车要房要包包才是,他就真的送了,唉,他告诉是早就已经做好了这些了,恰巧又说了,就提前了。”
“哇,许久,我觉得他这准备的好像订婚啊,房子不就是家的意思吗?还提前准备好的,说明他早有打算。”
“那,许姐姐是不是就要结婚了啊?”
何玲刚说完,陈亦落接了话,心一顿,手没有控制好,急刹车差点让何玲甩到前面的玻璃上,把陈亦落也下了一跳,脸色铁青,扶着何玲的肩膀。
“别乱说,我跟他不可能的,就凭他有钱啊?还是人长的好看,想都别想。”
车子继续回复了平稳,我的心才放了下来,这要真出什么事,我与车估计就没有缘分了。
这条路,我走过了很多年,自己开车还是第一次,对这路况还有点跃跃欲试的想法。
“你就知足吧,顾沉对你怎样,我们都看在眼里,也不明白,你到底哪里对他不满意,又是送车送房,对你又关心直至,以前我们年轻单纯,什么想法都是不顾后果,出什么事,那次不是顾沉给你解决后面的麻烦事,哪有人做到这点啊,我可听陆川河说你那时候在医院,顾沉急的简直上蹿下跳了,不分昼夜的守着你,要是我啊,我得感动死,可不像你这么冷血,这么多年了,你们的关系还没有一点进展,我都要急了。”
何玲说的句句在理又无法让人有反驳的地方。
我静静听着她的话,心思已经不知道飘在了哪里。
成功把何玲跟陈亦落送回家后,我再次开上了道路,外面车声烦杂,耳边少了何玲的聒噪,竟让我有了一点不习惯这点安静。
原本说好今天要去陆川河那里看看,回来几天也没有了音讯。
我以为事情可以缓和一下再继续,陆川河的电话总是这么及时。
我抱着被陆川河吐槽一顿的想法,忐忑接上了电话,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果然跟我想的一样,他一开口,我就差点把电话给立马切断。
“许久!你这个骗子。”
陆川河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的时候,我简直耳朵都要牺牲在这了,但他毫不感觉有什么。
“说好来找我玩,这么久没见,我倒看看你出去混成什么样了,结果你倒好,自己在那逍遥快活,说说吧,你怎么弥补我,要么就下午来,带上何玲,她跟那个什么陈亦落不是回来了,你搞快点,别让我又打电话来骂。”
“明天吧,陆川河,我明天一定去,跟顾沉约好了要去游乐园,明天一定弥补你,带着何玲他们一起。”
“行,要再不来,你看我不去抓你。”
说完之后,我深深呼了口气,从回来到现在,全是各种相约,还没安定,就要应付。
虽然不是很清楚顾沉约我去游乐园的意图,刚好在陆川河没有约之前,也开始顾沉公司的上任,比起去游乐园跟上班,我当然是选择前者,于是我妥协了。
顾沉今天换了一身休闲短衬衫,头发也被格外的处理,往后梳起来,显得格外的精神,我有点发愣,早上的空气很是清新,路上的风从外面迎面而来,从车窗外探进来,很是别有一番滋味。
无论何时,跟顾沉待在一起很是局促。
顾沉的目光还是聚集在前面,他的认真,跟当年在比赛时的那副样子重叠。
“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约你去游乐园。”
沉稳的声音打破了这车里的安静,外面的树木就像一场恍惚飘过的影子,一闪而过。
“你既然约了,自然有你的道理。”
我漫不经心,也无心去猜测他的想法,更加引起了他的好奇心,行驶的速度感到稍微有一点点加快,下意识握紧了车顶上的扶手,心也开始加快了评率。
“就这么不放心我的技术?”
顾沉说的很淡,好像对我的行为,有点可笑而不可言论。
“没有,再技术好,也有失手的时候。”
“你还记得颜倾青吗?”
开着车窗的风一下灌进我的耳朵,这话一下就被风吹得听不见多清楚,但颜倾青这三个字还是让我不禁顿住了,喉咙像卡了壳。
这要怎么说呢?
我是很讨厌颜倾青,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自己十分的幼稚,以前总觉得是颜倾青抢了顾沉,这些年的过渡,也让我对她的态度有所改变,甚至我觉得,这是每个人的权利,选择怎样的人,既然能让顾沉对她有所不一样,定有她的能力。
突然提到颜倾青,无疑这次的约在游乐园也跟她有一定的关系,不然以顾沉又怎么会想到要去游乐场那种小孩子才会喜欢的地方,如果说是回忆之前我们来过,倒也勉强说的过去。
我努力保持平静,捋好自己的情绪,尽量把那些不好的回忆抛在脑后。
说完这句话后,空气中都弥漫着尴尬,我没有说话,他也没有继续展开其他的话题,各怀着心思,任由风声灌入耳朵内。
毕竟路程也不是特别远,所以我们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可能是因为太早的原因,路上的车还是有些少的,工作日带小孩来游乐场的人很少,少得可怜。
一路上很安静,车停在门外,下了车,顾沉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吧嗒点上了火,他的这个习惯倒是越来越熟练。
我默不作声的站在旁边,等他抽完,再一起进去。
“咋不说话。”
他深吸一口,抬头看着我,烟被他咬在唇角,有一种邪魅的痞子感,太阳有些大,直照在他的脸上,半眯着一只眼。
“没什么好说的。”
手机在我手里,被我握得死死的,不去看都知道虎口已经被我握得有些泛白的力度。
过了半晌,他才摁灭了烟蒂,往前面的垃圾口一扔,很快就切入了转态,手心传来温度,他很自然的拉起我的手,我没有拒绝。
“我还以为你会再问我跟颜倾青的事。”
“我没有那么无聊。”
“那是谁以前,咬着这个不放,我怎么解释都没有用呢。”
“你那是解释吗?”
“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顾沉突然停下来,眼睛里带着光似的,我被他看的有点局促,拉着他继续往前走。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不解释的原因吗,今天你就知道了,这么久,我一直没说,是想你相信我,可没想到误会这么大,也是时候跟你说明真相了,我跟你说你大概也不会相信,今天就让你亲眼看看,你就会相信我了,我从来没有说什么谎话。”
无论是不是也好,过去很久的事情,再提起来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偌大的游乐园,却没有节假日来的热闹,反而多了几分凄凉,忍不住感叹。
顾沉带我到一棵大树下的椅子上坐着,人少便没有那么多吵闹的声音。
紧接着顾沉又点起一根烟,我才注意到,顾沉的烟瘾已经不是那么简单了,他熟练的点起来,一下子,眉目舒展开。
“你少抽点吧,对身体不好。”
“没办法,已经养成习惯了,心情不好总要点上一根,后来不管心情怎么样都想点上来缓解一下心里。”
“顾沉,该不会你带我来这,就是为了坐在这里吹风的吧?要是这样我还不如在家楼上吹吹风,还要跑那么远。”
“等下,你就知道了,要真这样完全没必要。”
顾沉也不像是闲着没事干的人,我收好手机就这样坐着随着时间的流逝,直到顾沉点完第三根烟后,在游乐园的门口铁门位置,出现一个带着孩子的妇女,本来我倒是无聊四处看看,但瞥到那一大一小的人儿站在那也在张望,最后我与那个女人对视在一起,情绪翻滚而来。
“走吧。”
顾沉也注意到了那个人,但他丝毫没有意外,很淡然起身,又接着拉起我的手,我跟着他径直往往那个女人的方向走去。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顾沉打来声招呼,那个女人接着也附和道,手心里还抓着一只小小的手儿。
我盯了她快一分钟,很呆滞也很不可思议。
“许久,好久不见。”
直到她这句话说出口,我才反应过来,这声音,更像是颜倾青。
怎么可能?
我睁大了眼睛,完全没有当年颜倾青的影子,自从订婚宴那件事的发生,她便石沉大海,我们都没有再见过她,更别提知道她现在的处境,而她身边这个小孩子,不出意外的应该就是当年那个还在她肚子里刚出现的豆粒,只是没有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也长成一个可以行走的小人儿。
“这是.....”
我眼神看着那个不到一米高的男孩儿,男孩儿眼睛很是透彻,这大概所有小孩眼睛共有的姿色,但这模样完全不是顾沉的,他眨巴着眼睛充满了好奇。
“这是我儿子。”
似乎怕我误会,刚说完这句话,她紧着又继续说。
“这个就是当年跟顾沉订婚的时候就有的那个,但不是顾沉的,我知道因为这件事,你跟顾沉已经闹得不得开交,的确是我做得挺自私的,我那时候以为隐瞒了就可以跟顾沉顺理成章,就算我偷偷走了,他也能有个好父亲,可我没想到顾沉为了你,就去彻底查清了这件事,我拿孩子央求顾沉替我保密,所以才有了那件事,可是没想到,顾沉妈妈提出了订婚,没办法之下,顾沉按耐不住了,就借你取消了,我也被家里人隐藏起来,这件事在我们家已经是件十分丢人的事情了,我也没有脸,就在顾沉帮助下逃离了,在一个很偏远的小地方,生下了他。”
颜倾青脸上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沧桑,与当时的美貌有了一些蜕化,这些话在她口里说出来,没有一丝的波澜,木已成舟,没有退步了。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结果是这样的,那时候我还说跟何玲说颜倾青为了顾沉家的条件,真是不择手段,原来不过只是做戏,但未免做的太过于真实,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发觉出来。
这样的演技,倒让我有些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