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很多人来说,并不是所有看不见的情感都是虚无的。
很庆幸,日子再次恢复了平静,波折太多,也就忘记了最初的样子。
陆川河也开始了从朱涵的阴影里出来,他现在跟我讨论最多的话题还是奶茶店,今天来了一个咋样咋样的学生啦,什么时候又有一个年轻羞涩的女孩子对他打招呼之类的,偶尔也会来给我松松奶茶,关系也越发融洽。
每次提起来,他总是面带着笑意,似乎很满足现在的生活,具体怎么样,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吧。
顾沉爸妈来过之后,我跟陆川河短暂相处了一段时间,但是没过多久,陆川河就回去了,他说不能总是赖在这里,虽然我经常安慰他没事,就在这里,我也不会介意,我知道他就是没心没肺惯了,心里也懂很多,他只不过是那段时间还没有完全放下朱涵。
倒是顾沉,像是知道他一些什么,总是默不作声随着他来。
那时候说来也是,很多时候,总是会被陆川河那些奇奇怪怪的话语给笑的不行。
可真的到来了危险的时候,他却被谁都要来得勇敢。
顾沉去了公司几天,就再回来了,因为我们要去看爷爷,反正也有过一小段日子没有去,很多事情在家都能处理。
时间是在晚上,刚好也不会太热,吃个晚饭大家一起聊聊天,看看外面的风景,有时候也是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情。
“你准备好了吗?”
在准备发车的时候,顾沉突然侧着头,问了我一句,语气很淡,更像是不经意间探测一下我心里的情绪。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拉过安全带,没有任何波澜,转头也看向了他,今天又变回了之前那副冷漠的神态,还是换了一身很正式的西装。
没猜错的话,他今天还特地喷了一些香水在身上,在他不远处,我总是能闻到那股若有若无不属于他本来的薄荷香。
“你觉得呢?”
我勾勾唇角,反问他,但其实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来都来了,想必就是做好准备了。”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我,继续转头开车。
整个气氛,略显的有些局促,我看着窗外来打发这一路的无聊时间。
今天有些小雨,外面朦朦胧胧飘着一些细雨,落在车窗上。
顾沉家的老宅,容纳空间,可以说是很大了,在那个时候,就算顾沉家里的亲戚都来了,也是绰绰有余,但是顾沉一向不喜欢老宅,他嫌老宅太大,住起来很少空旷,显得很是孤单。
倒也能理解,家里有这条件是可以选择其他的。
爷爷坐在老宅的客厅里,他现在头发已经完全发白了,见到他的时候,我有些惊讶,我没没想到,如果是天天见面,你说有所变化,也未必看的出来,倘若是好久没见,突然一见,变化就一下看清楚了。
见我走来,爷爷本来在跟旁边的人说话,脸上还有些严肃,看到我那一刻,笑容就咧开了嘴角,怕我紧张,在进来的时候,顾沉拉起了我的手,现在还在他手心里握着。
我尽量保持着镇定,顾沉握着我的手力度又大了几分,低着眸子,微微摇头,示意我不要太紧张。
放在我脸上的视线转到两只手握在一起后,爷爷的脸色有些愣了一下,很快又转为了兴奋,看着我们两个,像是要说点什么。
连顾沉都没有猜到,今天来的人还不少,他定睛看清楚家里这些人的面孔后,带着不少惊讶,很快又恢复了那份平静。
“又见面了,许久。”
说话的正是顾沉的妈妈,本来就是一直坐在旁边,没有丝毫的走动,倒是今天,一直没有看到顾沉的爸爸,令我有些惊讶。
“阿姨好。”
我轻轻点头,额头上沁着一层细汗,不得不说,顾沉妈妈今天这一身,依旧还是很迷人,旗袍本身就是能勾勒出她美妙身姿的衣服,加上,她今天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容。
“也没送什么见面礼给你,要不就这个吧。”
她看着我说完之后,伸手往自己手腕上,去扒上面的镯子,那是一个翡绿色的镯子,很早之前见顾沉妈妈一直待在手里没有离开过。
我望着她手里递过来的东西,一时间,心里有些慌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想到是如此贵重,我立马又摇摇头,把东西退了回去。
“没事,你就接下吧。”
顾沉看了她一眼之后又低头看向我,点了点头,示意我收下。
我还是没有伸手,就这样沉默着。
“就一个手镯而已,你就收下吧,指不定以后你还要入我们家,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不是。”
她笑起来,一边说着,一边把镯子往我这边送,顾沉干脆直接就收了下来,砖头看向后面,有不少自家的亲戚,才开口好奇的问道。
“妈,今天怎么家里来了这么多人?我还以为是单纯的家庭聚会,怎么都来了?”
顾沉妈妈听完,凑到了我们面前,神秘兮兮的说道。
“谁跟你说是单纯家庭聚会,今天是爷爷邀请了家族里的人都来了,这不是听说你要来,一下子就传开了,大家都想看看能让顾沉一直那么久以来等待的女孩子,到底有多优秀。”
就只是为了看看我?
这个场面未免有些太过于隆重了些,如果最后我跟顾沉还是没有结果,那岂不是就是一场笑话?
好在大家似乎很少往这边看,基本都在忙活于自己的事情,自然而然,我也来的轻松些,不至于那么紧张。
“没事的,我在你身边,你不用那么紧张。”
顾沉再次凑了过来,因为太近,他说话那股热气吐在我脖颈间,还有些微微泛着热气,我愣了楞,还是朝他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站在他身边,总有一种气场在压制的感觉。
“那你们先去走走吧,今天人多,你会看到不少陌生的面孔,距离开始还有一小段时间,等会再过来就是。”
顾沉妈妈一边说着,眼眸中透着一些意味深长,她可是全程都看到我们两个的互动了,就算不知道也懂得有什么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去招待其他客人。
“饿不饿?”
“要不,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垫垫吧,你估计也饿了。”
顾沉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问我,毕竟从早就出来了,现在还没有吃点东西,但是很快又要吃饭,我摸着小肚腩,想了想还是说不饿吧。
刚准备开口,肚子就咕噜了起来,顾沉勾唇一笑,眼眸的深意,已经将我看穿了。
“走吧,那就去吃点。”
他拉着我的手朝旁边一些吃的桌子走去,我被他拉着,看着他的侧脸,一时间,有些出神。
因为人多,来的一些不管是比较亲的还是一些不怎么接触的,都来了,他们看着顾沉拉着我,有些面面相觑。
“你先把我放开。”
我伸手去把顾沉的手尽力扒开,可是他抓的力度太大,我没法弄下来,过了一会,他转过头看向我,有些不解我的意思。
“他们看到了,不好。”
我伸手指了指旁边那三五成群,正交头接耳,不知道说些什么的小姑娘,不用我说,他也大致知道了,脸色哗啦一下阴沉地厉害,他们注意到了我指着她们,于是,她们仗着人多,气势汹汹朝我这走来,我看她们,心里有些不屑,不过就是跟顾沉有些沾边的远房亲戚。
“就是你吧?那个自称是阿沉的女朋友。”
带头的是个穿着一身华丽公主装,旁边站着四个小姑娘,个个身上的衣服都跟那个带头的有些不相上下,虽然很讽刺,但也却很浮夸,不过就是一个家宴,她们这身打扮就像是来参加晚会的。
她很嚣张扬着下巴,伸手指着我,旁边的小姑娘连忙应和她,跟着点头。
顾沉就在旁边,她是真的看不到啊,直接忽略了顾沉的存在,见我跟顾沉都没有反应,她反而更加嚣张,以为是顾沉默认了她的行为,嘴角都要咧到脑后了,还在咄咄逼人瞪着我。
顾沉接着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子,抽出一根烟点上,缭绕的烟雾,还真是有些看不清他现在的什么想法,更像是一个旁观者。
我这么想着,算了,靠他不行,正准备开口反驳。
“她不是自称,就是我承认的。”
顾沉先开了口,听到顾沉这般毫不在意,淡然的回答,带头的那个,刷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时间,就如闪电雷鸣交加。
就要冲上去来推我,可旁边的几个小姑娘,自然是有分寸,你可以口头上说说,但是决不能动手,一旦动手,这后果就不是那么简单了,纷纷摇头,附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可她就像一头被惹怒的狮子只想报复。
说话的是顾沉,又不是我,咋这么倔呢。
“怎么会?阿沉,我记得小时候你可说要娶我的。”
这一话说出来,我就想被什么给击中,呆在了原地,娶她?
我眼神往顾沉身上瞟,他倒是淡定的很,这信息量太大,我有些难以消化,索性,就干脆等着顾沉怎么回答。
“我可没有,你一个小孩子,我怎么会娶你,再说,你也是我们家族的一员,你难道不知道......”
顾沉一字一句就像一根刺刺进她的心理,她挣脱开来,冲向了顾沉,顾沉一个侧身,她就跌撞向了沙发上,转头面色很是扭曲,眼神中有种憎恨,她挣脱的力度太大,又在那几个小姑娘不注意的时候,一下子都没拉住,脸色一下就煞白。
“你!”
她被说得有些哑口无言,半天咬牙切齿说出这个字,内心已经被扭曲的真是不成样了。
我站在旁边,下意识往后面退了两步,怕麻烦惹到自己身上,这个动静还不算大,那些在忙于聊天的人,也就以为是她们那些年轻人的小打小闹,还不至于多上心。
顾沉还在烟雾缭绕之中,良久,他从里面抬起眸子,把剩下那节烟蒂摁在一边的烟灰缸里,绕过来她伸在路中的脚裸,跨步向我走了过来,我们都是怕麻烦的人,自然也不会多去计较什么。
但是就这样走了,我总觉得,好像少了一些什么,就比如电视里那种,大快人心啊什么的,都没有,那未免有些亏。
他伸手搂住了我的肩膀,又从旁边端起一块蛋糕,准备带着我离开这里。
可她始终不甘心,继续朝着我们冲了过来,那几个人小姑娘捂着嘴,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一抹速度很快的身影。
“我要毁了你。”
她手心拽着的正是一个切牛排的小刀子,正是那张桌子上面的,她脸上很凶狠,好像我在很早之前,就已经,让她有所报仇的心理。
顾沉察觉到了不对劲,在她快冲到我身边的时候,立马使力,将我拉到了他的另一边,就这样,我躲过了那一个突如其来的小意外。
“啊啊!!”
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就率先,因为刚刚的蛮力,手里的东西就划过了她脸颊,一条深红的条痕,赫然出现在她脸上,显得格外刺眼。
下巴还沾着一些液体,还在往下滴,这下好了,反被自己给捂伤了,不知道是该心疼她还是心疼自己。
“你没事吧?”
顾沉伸手捧着我的脸颊,仔细观察了一会,开口问道,眼中很是紧张。
“都怪我,没有好好处理这件事,我以为不理,就不会这样,对不起。”
他很愧疚的看着我,微低着眸子,心里像是想着什么,转头又瞥向了地上那正在惶恐捂着脸颊渗透出液体的女人。
她的叫声一下就划破了本来很是平静喜乐的聚会,那几个人站在原地,呆呆看着她,却没有上前去扶起她的意思,看来是平时她嚣张跋扈惯了,那几个人心里其实被谁都要来的想反抗,今天这一幕,她们也是没有想到。
很快,刚刚还在陷入一片融洽交谈的妇女先生,都一下子涌了过来,探着头好奇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