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仿若被雷劈了一样,脚步虚浮的走出里间。这打击太大,直到现在谢弈睡着了她还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脑海中再仔细回忆了一下周瑞的模样,心头只觉荒谬,原主竟然喜欢那样的小白脸,真是造孽啊!
天色已晚,结草堂里并没有多少病人,小伙计就立在一旁看一本印有草药的图册,而对面的一张疑似躺椅的东西上,方才给谢弈治伤的那名白衣少年正微闭双目,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不知是在假寐还是睡着了。
谢锦左看看右看看,最终还是走到了那名伙计跟前,抬手敲敲柜面:“请问小哥,不知这医药费该怎么结?”
说来这结草堂也甚是奇怪,医馆不都是主动找病人要钱的吗,这家却从不先提,每次都得她来问。就是不知他们收费如何,她剩下的那点钱够不够交,若是不够,还得另想办法。
小伙计抬起头看看她,又转过头看向那白衣少年,摇了摇头,轻声道:“晏公子不是我们结草堂的大夫,不会收钱的。而且你弟弟上次来给的那金子还剩下好多,不用再交了。”
谢锦闻言微怔了一下,下意识的又回头看了那少年一眼。心想这样也好,她匆忙出来,其实身上也没有带几文钱,方才问出来也只是想赊账以后再给的,不过现下免了医药费更好,她才不会矫情的拒绝。
仔细的看了伙计一眼,确定对方仍是把谢弈当成自己了,她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脸。
“这样啊,那我就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他。”
“行,姑娘慢走啊!”
谢锦出了结草堂,此时天色都快黑了,外边的人都在收拾摊子回家,两边的店铺也正在关门打烊。她走了几步探头看看周段氏的成衣铺子,也已经关门了。
虽然心知周段氏就住在铺子后面,只要她一敲门就能听见,但她也并没有去打扰,今天下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她还没有回去跟李大娘说,免得李大娘以为她不见了再报上去,那就麻烦了。
而让谢弈留在医馆里也是有她的考量的,虽说十几鞭子还要不了人的性命,可谢弈毕竟体弱,晚上说不得要发烧。要是在谢家住着,很可能烧死了都没人在意,所以还是留在医馆里安全。
只是她原本还愁着怎么交谢弈的医药费呢,这一下子就莫名其妙的解决了,心里松口气的同时也觉得有些古怪,怎么就这么巧呢。
先是冒出一个美少年会医术,治好了伤还不收钱,再是这医馆也不贪银子,把前几天她给的那金子也记上了,照这么下去,谢弈就是一直在医馆住到开学也没什么问题了。
她一路向谢家方向走着,心里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闲事,眼看着谢家偏门一点点出现在视线里,不知怎的,突然就想起了一件事情。
谢锦蓦地停下了步子,接着就在谢家守门的小厮怪异的眼神中一拍脑袋,她想起来了。
结草堂里那个样貌惊为天人的白衣美少年,可不就是当时她在紫金河里救下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