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要想到夏轻灵拖着虚弱的身体,不知道晕倒在哪个地方,他就直接冲出来寻找。
结果抓过一个医生问清楚她在哪里,一上顶楼就看到她站在围栏旁边,一脸绝望。
虽然知道女人遇到这种被下药,被威胁,差点失身的折磨,可能会精神崩溃。
可是他从来没有发现夏轻灵竟然也这么脆弱。
一个敢去俱乐部卖身,敢敲他的头,就跟只抓狂的猫对他疯狂反抗的女人。
会这么脆弱?
夏轻灵愣愣地看向穆祁言,似乎是不认识他一样。
穆祁言紧抿着嘴唇,目光就跟刀一样凌厉。
“想死也给我医好身体再去死,跟我下去。”
他习惯了气势逼人的说话方式,并没有感觉自己语气有多高高在上。
夏轻灵本来心情就烂的一塌糊涂,见到穆祁言,心情更是落到谷底。
那些该死的记忆又爬出来嘲笑她,她在中了药的时候是多么下贱。
还有穆祁言趁人之危所做的事情。
担心她死了,他会有麻烦吗?
夏轻灵懒得说话,甩开穆祁言的手就往前走。
穆祁言岂是那么好说话的人,他性子恶劣霸道,能对夏轻灵这么容忍退让已经能让很多人跌破眼镜了。
他二话不说,快步追上夏轻灵,然后横腰抱起她。
夏轻灵本来就头晕眼花,被这样抱起来后更加的难受。
她一碰到穆祁言的身体,就想起那些交缠时候的记忆,剧烈的喘息,皮肤温度的相互传染。
简直就跟噩梦一样。
夏轻灵剧烈地挣扎起来,她伸手用力地捶着穆祁言的胸部,可惜力气太小,根本无法造成什么伤害。
穆祁言被她激起了怒意,他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唯我独尊的生活,哪里容得下别人动不动对他的违抗。
更不要说,违抗他的是夏轻灵。
因为她挣扎得太厉害了,以穆祁言的臂力竟然差点抱不住她。
穆祁言怒上心头,眉头一拧,对着她的唇,就吻上去。
他狠狠抱着她,像是要掐入自己的怀里,按碎在骨里。
夏轻灵惊讶地瞪大眼睛,晕乎乎的脑子更加混沌起来,身体就跟石头一样僵硬。
穆祁言本来是因为发怒,想让她安静,可是又没有手才本能地强吻过去的。
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时,心弦就突然被拨动般。
“啪!”
夏轻灵突然伸手,狠狠地打在他脸上,就跟打蚊子一样,虽然力道比打蚊子更加狠决。
穆祁言的脸孔被打到偏向一边,红色的印子在他白皙的脸上若隐若现,他抬起头,眼眸下垂,狠狠地看着她。
夏轻灵真是惹怒他了。
没有一个人,敢打他。
穆祁言怒极反笑,他脸色阴沉无比,“你找死,夏轻灵。”
敢打他的脸,还一直敢反抗他,这样的人,早就该被他埋土里长草了。
穆祁言刚想要将夏轻灵扔到地上时,动作突然顿住了。
夏轻灵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他。
穆祁言却目光有些闪躲起来。
可是夏轻灵还是在他瞳孔深处,看到自己最狼狈的一面。
她满脸泪水,眼里的眼泪根本无法控制地涌出来。
“你哭什么,女人。”
夏轻灵抿着嘴,也想不哭,可是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泪水。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得这么厉害。
是因为梁斯诺吗?
可不是决定了,要将梁斯诺当成陌生人,从此以后天涯咫尺,各不相干吗?
为这个男人,她才不哭。
那她哭什么?
泪水从夏轻灵的脸颊两边落下去,落入头发,掉到穆祁言的手背上。
穆祁言身体一震,觉得这些泪水的温度简直能烫伤人。
他不自觉就松开手,夏轻灵趁机用尽力气将他推到一边,然后转身就往楼梯下走。
她没有力气,走几步总要停下来喘息。
终于穆祁言会不会因为她的那一巴掌而报复她,她根本无暇去顾及那些。
穆祁言在她心里,就跟禽兽无疑。
她见到他,心情就难受。
穆祁言一言不发地跟在她身后,看到她宁愿跌跌撞撞差点从楼梯滚下去,也不愿意跟他求救,眉头就不易察觉地皱起来。
他穆祁言,要什么女人没有。
夏轻灵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竟然敢这样给他脸色看。
夏轻灵走到一半,突然回头,她长发凌乱,却越发衬得她苍白的脸孔清纯柔美。
穆祁言不由得,也跟着站住了。
夏轻灵皱眉,“少洛在哪里?”
她可没有忘记,穆祁言在浴室里将慕少洛踢伤的画面。
这个男人就跟恶魔一样,跟在他身边看到的都是他在伤害别人。
就算是他爷爷,他弟弟,穆祁言也满怀恶意地恨不得将他们踹入深渊。
这么禽兽不如的男人,夏轻灵看到他就冷笑,自己没有被他弄死也算是他的仁慈了。
慕少洛?
这个时候还不忘记找男人。
穆祁言突然觉得自己竟然会对这个女人心存一点怜惜,真是见鬼了。
他眸色阴沉,没有任何一丝表情,突然就往前走,再次伸手将夏轻灵拽入自己的怀抱里。
然后不顾夏轻灵的呼喊,就疾步往下走。
就夏轻灵这种走路方式,都不知道要走到何年何月才能下楼。
有力气上楼来悲春伤秋,却没有力气下楼去。
这就是穆祁言最讨厌的性格之一,拿得起放得下,上得去下得来,才是他选择员工的标准。
当然,夏轻灵不是他的员工。
她只是一个俱乐部的卖身女。
事到如今,穆祁言依旧怀疑这个女人心计阴沉,种种自虐的做派,都只是为了攀上豪门。
现在的女人,为了钱都能忍辱负重,甚至是计谋百出。
他见的实在是太多了。
甚至是厌恶这些女人的心机。
而夏轻灵不过是这其中最出色的一个而已。
出色到,他根本看不出演技的痕迹。
或者她的目标是慕少洛,所以根本不需要跟他周旋,才显得这么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