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悟情让诸葛聪送赵柱去海天镖局,说有趟买卖要请赵老镖头出马,之后马上起动此地周边“人星”属下的人找房在握房姑娘,但困难在于此处的属下本来就不多,且山区地势较复杂,地广人稀,找来找去一直没消息,遂冷悟情要再找人手帮忙。
圣蟾赌坊大多建筑成“井”字型,最底的那间屋子就是常老板起居的地方。
“哟,冷总镖头真是稀客呀。怎么?想通了,也想试试手气,那好说,先玩儿着,钱不钱的完事儿一块儿算。”“冷某可没常老板说的那么闲在,今天是有事相求。”“嗨,客气什么,有事就尽管说。”“我要找一个人,可人手有限,希望常老板……”“这个……哎呀,本来冷总镖头开口了,常某总不能不给面子,可现在我也是焦头烂额,有点儿不痛快的事情。”“什么事情?”“我的那个总管因为他干儿子的事情不理我了,弄得这偌大的赌坊全由我一个人忙里忙外的好不辛苦。这样吧,冷总镖头是知道常某的脾气,就赌一把,你若是能把邹公和常某之间的这点儿小隔阂给去了就算我输。不就找人吗?我常大蛤蟆头拱地削尖了脑袋给您去找,如何?”
冷悟情又用自己这一重天的人去探听关于邹则的事情。
邹则,近年丧偶,因第一个干儿子打劫了他以前伺候的大户,遂失宠被撵,生前夫妇俩脾气就变得古怪,与亲朋多年不走动,曾为第二个干儿子买了个捕头的差职,后因欺压良善被除,有一女,女婿是古董商人,但因双双不满他为赌场做事,关系疏远后几乎无往来,其晚辈中有一人正在当地……
“你是谁呀?”正在屋里躺着的邹则不耐烦地问敲门得到允许后进屋的人。
“表姨夫。”“你是……”“您不认识我了?我,三点水儿呀。”“三……点……水儿?”“您忘了,小时候人家一问我姓什么我就说‘三点水儿’的‘水儿’,所以我妈就给我起了个小名儿叫三点水儿。”“哦……好像想起点儿来了,你这是……”“这不听说表姨夫在这儿嘛,我抓了条西域大头鱼,您等一下,我把它烤了,中午咱爷俩儿好好喝两盅儿。”
在西域有一个地方叫沙雅,属“别失八里”,那里有一种独特的烤鱼方式,烤鱼时先用红柳枝条把拾掇完的鱼穿好,插在火堆的周围,然后慢慢烘烤,等鱼烤得差不多七八分熟时再往鱼的身上撒食盐、辣椒粉和孜然粉,使其更加入味。
这会儿,三点水把鱼烤得差不多了,从开始就是他一个人动手,包括用来插红柳条的地洞都是自己弄的。
邹则自己也不知出于什么,一直在旁边看着,看着自己这个表外甥忙个不停,心里有种暖意,这时似乎过意不去了,用些客套话和家常话让自己心里好过些。
烤好的大头鱼上桌了,还有葡萄酒,冰过的,爷俩对饮谈心,你喝一杯我喝一杯,你夹一筷子我夹一筷子,越谈越是投机,邹则有一种阔别已久的温馨感,跟以前的邹油肉相比,只有热情却缺少亲情,此时填充在心里的只有自己这个表外甥,丧失干儿的悲痛连同干儿一起都被挤了出去,随着酒酣更是淡了开去。
一直,直到他们鱼吃好酒已醉。
“走,三点水儿,跟表姨夫逛逛这里的夜市去,顺便醒醒酒消消食。”“成,咱爷俩儿逛逛去。哟,表姨夫今儿是喝高了,来,我搀着您。”
说着,水健搀扶着邹则晃晃荡荡地从屋里走出来,水健正寻思着上街后给表姨夫买些醒酒之物,突然,一把犀角刀奔邹则砍来,下手比较狠毒。
水健急忙抓住表姨夫的胳膊一转置于自己的身后,一见来人是个车轴汉子,一刀恶狠狠地又砍了过来,水健一个“金蛟大转身”,一转转到车轴汉子的身侧,展开如洪水崩堤般的攻势,先要夺下他的兵器。
要说这车轴汉子是狠,一通“分尸刀法”使开,硬把那么猛烈的进攻封在圈外,但他要想伤敌也不是简简单单的。
邹则此时的酒已被吓醒了几分,看着自己表外甥为保护自己和别人动手过招,再想想那邹油肉几时为自己那么买过力气。
车轴汉子一刀又劈去,刀法的名字真没叫错。水健此时借着酒意,一招“醉蛟发猛”,身子离了歪斜,双腿曲了拐弯,步子浮浮扭扭,都是为而后这一摔攒劲,直撞车轴汉子的前心,这招在对手拿兵器的情形下使出比较险了一些。车轴汉子眼见自己这招不会起到作用了,忙回刀一横护体,被水健撞到刀面上,车轴汉子借力一退,然后飞身前冲,刀走弯弧以上劈下,不是怕出人命不把刀刃刚才冲着水健,而是来不及把刃翻过去。水健的酒意已被刚才冰凉的刀身给激醒,一个“蛟龙翻身”,此时用身子横扫向车轴汉子的腰际,连躲带攻。车轴汉子自知拼力气还不是对方的对手,用刀柄的末端砸水健的腰眼。水健感觉不妙,急忙用手一拒,借力双脚一落,刚粘地,就见一刀奔上身攻来,急使了一个“蛟入大海”,整个人回身爬在地上。车轴汉子急抢,一刀斜斜插下。水健一个“卧蛟翻”,躲过以后用身子去盘对方的下盘。车轴汉子把刀刃冲外,水健从哪个方向盘过来,刀刃就往哪个方向挡,久而久之是水健吃亏,可车轴汉子也没想和水健恋战,几番阻挡之后,一见站在一边看白戏的邹则,甩手把刀掷了出去。
“呀!”邹则不知道这个车轴汉子出于什么原因那么恨自己,一惊一吓竟忘了躲避。
幸好一条长蛙舌卷住了刀柄,又送回到车轴汉子的手中。
“水健水会长光降敝处有失远迎,又劳烦阁下拼全力保护邹公更是我常大蛤蟆的不是。暂请歇一歇,等我打发了这位弟兄再好儿好儿谢谢您。”说完,他向车轴汉子走了过去。
车轴汉子不怕,抡刀就砍,唏哩呼噜,一招连一招,一招破一招,也不知多少招过后,被蛙舌扫中了胳膊,差点兵器脱手,接着两招精妙刀招砍出,前者是虚,连试探带晃对手的耳目,后者则是实,搞清楚了对手的举动一刀击至。
常廿思跟他一样,现在的举动同样是虚,实招一出,一下就卷下了犀角刀。
“你……你这不是真功夫,是耍诈,我不服气,有本事正正经经地较量。”
“我们压根儿就没想跟你们较量。请你回去给那位胖兄弟带个话儿,邹油肉怎么也是他杀的,理在我们这边儿,可现在我们想把这件事儿作罢,要是再纠缠不清,哼哼,邹公的命如同我常廿思的命。”然后,他把犀角刀抛给了车轴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