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写珍斋的纸之所以造得好,是因为纸浆好,纸浆之所以好,是因为做纸浆的原材料是从金散来的林场里购买的。
金散来按照往常的惯例,送来一大车材料够往南京,自己亲自押送,但真没想到这些东西还会有人来抢劫,更没想到的是抢劫的匪类还会以死相拼,拼得自己林场的这些在蹴鞠场上拼搏的棒小伙子一个个没过几招就相继倒地。
等到他自己跟这些匪类一过招才知道,原来他们都练的是毒功,像是听司寇总捕提起过的那“何其毒也”。
金散来的大金钱抡动开来取的全是守式,因为发现这些毒匪们怎么打也不死,而且好像全都发了狂似的,自己想冲出去都很难,所以要先保存力气,可也拖不了多大工夫,自己林场的人也不知已损伤了多少。
值得庆幸的是,薛斋主每次都是带着人来半路上接自己,这会儿他们总算来了。
薛斋主此时用手里的兵器拼着冲到了自己的身畔,和自己背对背。
“金大场主,这些人是什么来路?他们都是癫子不怕疼吗?”“他们是练了厉害的毒功,现在咱们没法子,只能跟他们硬拼了。留神,可千万别让他们碰到皮肉,碰上就中毒。”
两个人说着,一摆一双大金钱,一抖开折扇,一通拼打下来也打倒了几个,不过不顶什么用,人家毒匪们哪里倒下哪里爬起,直如一群打不死的怪物,二人对他们实在头疼得很。
眼看着己方的人已经倒地过半,他们也没有什么可行的克敌办法。
“金大场主,咱们现在先冲出去如何?再这么下去可太不利了。”“可是他们有不少人呢?就凭咱们俩能冲早冲出去了。”“那也得冲出去呀!你跟着我。”
现在的薛习应该是平生里最不像儒生的时候,一股脑地就想先冲出去,可被毒匪们一次又一次地拦回来,真盼着孔圣先师能立刻从天而降,把眼前的这帮不法之徒们一一问罪才好。
不过却有路人从旁而来,一男一女,男的拿的是忍者刀,女的使的是链节枪。
“二位义士,千万别让这些毒匪碰上皮肉,会中毒的。”
辛蘑因为有些得罪小岛四郎,遂就告诉了他听说了南京一个失意的农夫也许知道叛天星的下落,其实早之先就听说了,只是想让小岛四郎陪陪自己。
一路至此,见有一帮凶徒在行凶,小岛四郎自是不容的,辛蘑自也就随着。
小岛四郎用的剑术叫做“天真正传香取神道流”。
香取神道流是东瀛战国时代的武术,由下总国香取郡出身的饭筱长威斋家直创立,东瀛最古老的武术,武士们必修的武术,形式与训练比别的武术来得长些,因为必须在战场上体验种种压力。
但这时的压力是小岛四郎前所未有的,因为对付的敌人们是一群打不死的亡命之徒,一口气的厮杀是这种剑术的一个关键,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有点难,而且还渐渐被包围上了。
离他挺近的辛蘑没交手几招就已经后悔了,此时靠了过来,“还想什么?照他们的眼睛招呼吧。”
这小岛四郎同样困难些,他毕竟是有身份的上忍,但现在也没别的法子了,面对的可不是普通敌人。
等一通忍者刀挥舞下来以后,本来看这些人像是练毒功后因为毒的反噬发狂了,可他们对于脸上七窍的防守却是出自本心的,所以真不好对付,好在有小心的长兵器逼着敌人们不能靠近,但想突围就难了,再者,他心不舍他人与小心双去。
现在,总算是他们帮金、薛二人分走了一些毒匪。
金散来用一对大金钱硬打硬砸,功力在消耗着,反正就不信毒匪们是铜打铁铸的。
薛习把金面钢骨扇折起,照着身周毒匪们的周身穴道一路猛打下去,他不信的是找不着他们的罩门所在。
又有两人加入了战团,一个持一对鱼骨剑,另一个开始则欲用拳脚后听金散来呼名提醒改用真极丝,正是鱼爱媛和冷悟情。
鱼爱媛双剑摆开,结合“滑鱼功”,一会儿,一个毒匪和另一个毒匪脸贴脸胸对胸撞在一起,一会儿,一个毒匪的脑袋照另一个毒匪的小肚子顶了过去,还有三个毒匪更是可笑,愣是三个屁股拱在了一起,他们是被鱼爱媛弄得最疼的。
冷悟情的真极丝这回可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掌中使来可抵神兵利器,也知道该下手的轻重,一转身间就有三个毒匪倒地不起。
遂毒匪们对真极丝能避则避,又马上聚过来好些个,里外好几层,摆下“毒海肉搏阵”,但“海”中的这叶扁舟过于锋铓,把他们“海”里的水给冲“稀”了,但“海”里的水似停不下来了,一层又一层地打了过去,没有退潮的意思和可能。
冷悟情的真极丝已经被毒血“镀”了好几遍,好在不是凡刃一抖动就能清除,但在他挥舞的同时已有一些想哭的感觉了,渐渐地,“挥泪斧法”手中觉。
“噼哧”、“噗哧”、“哎呀”、“噗嗵”,此类既熟悉又陌生的声响又在他的耳边回荡……
“啊!原来他们的弱处在后心!呀!你还敢硬上,我都知道你们的痛脚在哪里了。大家……哟!你个不知死的狂徒,看点。大家照他们的后心招呼,这帮傢伙就怕这个!”薛习还真发现了毒匪的罩门。
一个毒匪见小岛四郎手舞忍者刀正专心对付一个武功不弱的同伙,自己从他的后面突袭了上去。
小岛四郎发觉在一个自己不容易攻到的方位有人要实施暗算,只得勉强用胳膊去格,但人家专照他腕手上的皮肉击打。
辛蘑此时被一个毒匪薅住了枪头,正与之较力回夺,因为关心恋人往这边扫了一眼,一见不好,急忙舍兵器纵了过去。
她一纵至二人之间本来想用身子接下这个毒匪的攻击,可总不能让对方打在自己的胸脯上,只得用手去推。
小岛四郎专心对付的毒匪一见他们两人这般狼狈,一高兴,发的毒狂清醒了一些,弱点自卫的本心反倒少了一些,结果让小岛四郎借着小心靠过来的力道一刀刺进了他的眼睛。
那突袭的毒匪和那薅枪头的毒匪此时齐上想捞便宜,结果一个被大金钱飞砸了后心,一个丧生在鱼骨剑下。
金散来三个铜钱飞出同时击在一个毒匪的后心上,帮薛习又结果了一个。
小岛四郎把昏迷不醒的小心抱在怀里,见她的手已经黑了。
鱼爱媛马上过来,用《怪药方》上的法子给她先止住毒的蔓延,紧接着立刻去帮别的倒地伤者止毒。
终于,毒匪残部总算在这一次中被尽除了。
“冷大哥,把真极丝摘下来。”“有劳媛媛了。”
“鱼捕头,我们林场和写珍斋的人都有受了毒伤的,能救好吗?”“是呀。还有这位姑娘,看着伤得最重,一定要把她治好才行呀。”
“我只能帮大家先止毒。”鱼爱媛边给真极丝消毒边说到,“要想根治,得跟我找经大夫。”
“这些毒匪的尸体怎么办?”“烧掉,越干净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