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崎岖蜿蜒的山路,严云星一行穿过五毒山,来到毒王峰峰脚。
时天色将晚,一行人也无心观赏风景,沿着曲折的山道迅速登往议事大厅。
抵达半山腰时,天色已暗。严云星举目四望,只见面前一片开阔的地面上坐落着一座气派非凡的庭院,庭院门匾上写着“天下五毒”四个大字,正是议事堂。
穿过议事堂前门,两侧是一片片颜色各异的花草树木,花树后修葺着许许多多空落落的房屋,而正对前门的一间大厅里,有一张奇特的六角桌,格外的显眼,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食物水果。
花天娇当先落座于上首一角,其他四位堂主各坐一角,花天娇看严云星有些拘谨,指着身旁一角说道:“云星兄弟就坐那里吧。”
上官瑾听之,起身阻止道:“教主大人,此张桌可只有我五毒教五堂主才可以入座啊,云星兄弟初来乍到便坐了毒蛇堂主的位置,这难免会让教中的兄弟们心生不满啊!”
严云星本来准备谦让一下就入座开吃,听到这话急忙止住了身形,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你这死老头,人家花教主都没说什么,你倒先排挤我,要不是看花教主脸面,早就一鞋飞你脸上了……”
严云星正暗自腹诽之时,忽然感觉胳膊上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低头一看,却是花天娇拉着他的胳膊轻轻拽了拽,示意他坐下,不必理会他人。
严云星无法拒绝美女的请求,顺从地坐在毒蛇一角,上官瑾见花天娇如此强势,闷哼了一声,悻悻落座。
花天娇微笑着对严云星说道:“我们一般是不在议事厅吃饭的,不过今天云星兄弟为我教归还来镇教之宝,功劳甚大,我们也便效仿试炼者习俗来招待你,至于上官堂主所说……”
花天娇说到此处,看了看上官瑾,接着说道:“我认为我教现在处于非常时期,理应做些非常之事。再者说,自从燕羽教主神秘失踪之后,我教便自闭山门不与外界接触,导致如今遭人诬陷叛国也查不清事情真相原因。故五毒教理应大开山门迎接盟友,欢迎他们的到来,如此才能得到外界部分试炼者的支持,不至使我教陷入孤身奋战的境地。”
花天娇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此事无可厚非,但上官瑾依旧一副倚老卖老的样子,开口讲道:“可这毕竟是祖宗们留下的规矩,难道我们要……”
花天娇只听上官瑾的前半句话就变了脸色,有些愠怒道:“规矩是人定的,一直墨守成规必将导致我教没落,上官堂主是三代遗老,难道还不如我这小女子明白这些道理吗?正是因为闭目塞听才导致燕羽教主失踪,燕云飞教主郁郁而终,而师父……师父常教主也被逼自刎于峰顶……”
她说到自己的师父,难免有些难过,稍稍停顿了一下。不过她马上又面露坚定之色,继续说道:“退一万步讲,这张六角桌本来就是五百年前燕林天教主为了招待挚友鬼谷先生和南定方前辈而做,现在我用来招待鬼谷先生的爱徒难道还有什么不妥吗?”
这一番话说的上官瑾哑口无言,支支吾吾半天终于不再阻拦。严云星这时心里才稍稍平坦了一些,大门派的规矩还真是多,一个座位问题就争论了半天,要是搁在现实中,早就一凳子甩上官瑾脸上了,叫你丫啰嗦……
花天娇解决了座位问题,即示意侍从带严紫衣等人去明事堂吃饭,等一干人等全部离开后,六角桌边只剩他们六人和一两个侍从。
花天娇先举起酒杯,道一声“欢迎云星兄弟”,掩面轻抿了一口,之后便不再饮酒。其他五人把盏交欢,互相敬酒吃喝不提。
终于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花天娇命侍从撤去了桌上饭菜,给每人上了一杯淡淡清茶。
严云星抿了一口茶水,也品不出好坏,只感觉有些口渴,便咕嘟咕嘟一口气灌进肚里。
花天娇笑了笑,又命侍从上了一杯清茶,严云星连忙摆手表示不喝了,再喝就要尿了……
花天娇也没勉强,即开口说道:“两天前,我接到一封鬼谷老先生的飞鸽传书,信中说明了云星兄弟将带着毒王剑前来助阵,虽然毒王剑是绝世凶器,但毕竟阻挡不了千军万马,不知云星兄弟可有什么妙计助我教度过这场浩劫?”
严云星皱了皱眉,开口道:“实不相瞒,在下刚入师门不久,鬼谷纵横一派的武功技巧还不甚娴熟,所以还不敢堪当大任。”
于正行四人听严云星此言,不禁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花天娇沉吟片刻,对严云星道:“一会你来峰顶找我,我有一些话要对你讲。”
严云星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众人闲聊了几句纷纷告辞离去。严云星等了片刻后,在一位侍从的带领下走向峰顶。
一路上,见到许多守卫巡逻的五毒教弟子,虽然即将面临大战,但在他们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丝毫的紧张和恐惧,一个个面色沉稳,严阵以待,让严云星不禁赞叹花天娇手段高明,训练有方。
一炷香的时间,严云星登上了峰顶。此时月上柳梢,花天娇正站在陡峭崖边,洁白的面纱随风舞动着,肩头的青丝也飘扬了起来,孤独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得落寞孤寂。
严云星只感觉她娇小纤弱的身躯在寒风中摇摇欲坠,心头突然涌出一股想把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你来啦……”
“嗯……”
花天娇没有回头,只是呆呆地凝望着漆黑的天际,狭长漂亮的眼眸流出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她略微有些哽咽地说道:“我师父就是在这里自刎身亡的……”
严云星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平时牙尖嘴利的他此时变得笨嘴拙舌,只能静静地等着花天娇的情绪平复。
过了好一会,花天娇悲伤稍减,这才开口说道:“师父自刎之后,我便暗中调查此事,你也听说了原因,我五毒教下毒毒杀各门派弟子,呵呵!这么粗鄙的理由他们竟然相信了……”
严云星沉思了片刻,问道:“他们为什么要诬陷你们?”
花天娇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谁知道呢,可能是我们五毒教下毒手法高明吧……”
严云星又问道:“那除了五毒教之外,还有哪些门派有如此高明的下毒手法呢?”
花天娇听严云星话中有话,便仔细想了起来:“要说能做到如五毒教一般的下毒手段,应该只有西夏唐门了,难道你认为是唐门作乱,嫁祸于我教?”
严云星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自言自语道:“据我所知,一年前中毒的死者全都是身中毒虫类毒素,而唐门善使植物类毒素,所以他们才没有怀疑到唐门头上,那五毒教遭人诬陷也是很正常的。”
花天娇听严云星自顾自的分析,脸上露出了一丝丝笑容,“我就知道你刚才在议事堂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出来,所以我才带你来这儿,你放心大胆的说出你心中的猜测,这儿绝对没人敢偷听!”
严云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开口道:“那我大概说一说,看看你有没有些头绪。据我的推断,这件事远没有那么简单,五毒教这些年来一直闭守山门,基本没惹到什么仇家,那就肯定是先辈们招惹的仇家后代的报复。据我师父讲,五百年前燕林天教主与我师父和南定方前辈曾惹上一个仇家,结果导致南定方前辈全家惨遭灭门,而燕林天教主也因此追悔,封印了毒王剑,那五毒教遭人诬陷一事是否与此仇家的后代有关?另外燕羽教主的神秘失踪,燕云飞教主的病逝,我们是否可以将二者联系在一起而进行推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