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青竹

白沙？汇聚？灯芯？

都是什么东东！兰若曦一头雾水的望着青柠。

青柠当时在天宗时候也没有过多解释，现在既然玄冰上仙已经来到现场了，肯定不再遮遮掩掩，没等玄冰上仙开口，便赶紧详细解释。

这苍山暗语，是苍山派掌事弟子和掌门之间传递重要消息时候才会用到的语言，一般人是听不懂的。

所谓“白沙汇聚、灯芯……”大意是指“你还是没放弃，终于轮到我……”

你？是指谁？

没放弃？没放弃什么，报仇？

轮到他什么？死亡也是轮流的么？

这段话可以说完全没头没尾，没有任何有意义的指向和引导。

“你们在谈论的事情会让人激动到血气逆流的么？”

“完全不会啊，只是一些派内的琐事而已。在倒下之前掌门还在夸奖青檬呢。”

“哦？因为什么正在夸他呢？”

玄冰上仙神色难得的凝重起来，青柠疑惑的望着玄冰上仙，道：“是因为他在上次下山历练时候舍身救人的事情，由于他出手免了整个村庄被妖族侵犯，他为此受了很重的伤。”

玄冰上仙还问了很多青檬的情况，这青檬是从小被苍山掌门带在身边的，具体的来历却没人知道，即使几个长老也并不清楚。

这个青檬从小性格内敛，憨厚乐观，很多师兄弟小师侄都很喜欢粘着他，法力高强，苍山掌门也对他甚是倚重。

“青檬现在在哪里呢？”

“我出发去天宗之时，山下有百姓求助，说是人畜不宁，恐有邪魔。青檬天眼已开，是斩妖除魔的好手，所以派他下山了。”

青柠看玄冰上仙一直询问青檬的情况，不由疑惑道：“莫非上仙是怀疑青檬？”

“没有真正调查出什么细节之时，每个人的嫌疑是一样重的，不能妄下定论。”

玄冰上仙不置可否的说完，开始打量自己旁边、平日离摩掌门距离最近的这张方桌和他常坐的太师椅，几乎将每一个缝隙都看遍了，没有丝毫毒药的痕迹，剧烈的慢性的都没有。

四处走走，仔细打量这间说不上多么宽敞、但是井井有条的首脑会议召开之地。

主位分别位于黄梨木方桌两侧、正对大门，背后是一只刻画传神的苍鹫的木雕，上面挂着牌匾，写着“天人合壹”；下首左右各有五列简易桌椅，摆放整齐有序；窗前一张茶桌，上面放置着八套茶具；窗明几净，绝没有多余的物件，陈设很是严谨，方便议事。

“平时摩掌门用的茶具是哪套？”

玄冰上仙望着青柠给自己斟的茶冒起袅袅白雾，起身走向窗前，随意的问道。

“这套单放的黑陶茶具是掌门专用的，司茶的小童已经被监禁起来了。”

“哦？查出什么了吗？”

“说来惭愧，并无所获。这个小童也是掌门在历练之时收留的一个小孤儿，如今九岁了，平日里总是跟在我们身后姐姐长哥哥短的，实在看不出来有何歹念。茶具也没有查出任何一丝毒性。但是上仙您没来之前，我们还是命人将她看管起来了。”

“嗯，稍后带我去看看她。”

“好的，上仙。”

玄冰上仙拿起一个黑陶茶杯，看了看，抬手间划出一道清亮的淡紫色光线，将茶杯笼罩期间，茶杯在这朦胧的光线里几近透明，杯口处有淡淡的唇印，再没有其他异样。

杯子一个一个检查过去，只有一个杯口有几处莫名的亮蓝色反光，玄冰上仙着兰若曦用丝巾仔细包了起来。茶壶里里外外也看了很多遍，确定全部没有问题之后，玄冰上仙又将视线转到墙上挂着的几盏铜灯。

青柠随着玄冰上仙的视线看过去，赶紧上前取下来一盏，交到玄冰上仙手里。

铜是再普通不过的红铜，常年挂在高处灼烧，已经生出很多暗黑色的、清洗不掉的污渍；里面盛着一些金灿灿的素油，一根麻绳做的灯捻歪在铜灯边上，仿佛随时准备为别人奉献自己的生命、燃起微弱的光线。

铜灯左右各三盏，主位背后还有两支乳白色的蜡烛，每一处都再平凡不过，让人不禁怀疑这里是不是第一命案现场；但玄冰上仙总觉得不对，除了茶杯上那几点不寻常的蓝色，没有任何明显的毒物，这所谓的慢性毒药从何而来呢？

一定是他们忽略了什么隐秘却重要的细节。

不过想来，摩掌门暴毙，门内长老和青柠这个大弟子一定是做过较为详细的查探的，他们就是找不到任何突破点才向天宗求援，一时没有进展倒也不是多么奇怪的事情，于是决定先去看看被青柠和几个长老控制住的司茶小童，据说她叫青竹。

青竹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但是因为摩掌门的暴毙多少承受了一些言语上的拷问和心理上的威压，似乎有些茶饭不思、桌上摆放着早已冷却的饭菜，小小的房间内收拾的很整洁，青柠带着玄冰上仙和兰若曦上楼进入她的房间时候，她正坐在窗边怔怔出神。

在他们来之前青竹应该哭过了，眼睛还稍稍有点种，灵动的大眼睛里布满血丝，远远望去，这个小女孩竟然自有一番楚楚动人的风情。

“青柠师姐好！”

见来了人，青竹赶紧走过来行礼，又红了眼眶。

“这位是天宗宗主，玄冰上仙和他的首徒兰若曦。”青柠随和的为青竹引荐道。

青竹一听赶紧行礼：“青竹拜见上仙、拜见若曦姐姐。”天宗在人界就是百姓的精神信仰，每个修炼的人都以能进入天宗为自己的终极理想，如今天宗宗主竟然站在她面前，她都恨不得跪拜下去。

“青竹，你不要委屈也不要难过，我和师傅一定会让摩掌门瞑目，还清者清白的。”兰若曦见她眼泪汪汪的样子，顿时心软，上前握着她的手道：“你只需要一会儿把你知道的都如实告诉我师傅就好。”

“是！”

青竹很认真的答复玄冰上仙的每一个问题，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不时偷偷瞄一眼玄冰上仙，一对上玄冰上仙的目光，又含羞带怯的赶紧俯首。

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