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僧顿感自己的三观被他揉碎了——仙界来的神明，不应该是与妖魔势不两立吗？
圣僧困惑地问他：“你从仙界降落凡间。若背叛了仙界，天帝还能再让你回归么？”
“哼！我尽忠职守九死一生，就算能力低了一些，可以降职调往其它岗位呀。
可天帝不问青红皂白奖罚不分。就因洪仙王为我说了句话，便将我打落凡间。”
城隍君愤愤不平：“天庭里他们之间不合，却把气撒到了我们这些小神身上。
那样心胸狭小、自私昏聩的君王，我怎还能继续奉他为主？”
看圣僧没有说什么，城隍君继续道：“我到这凡间也有些年头了。
天庭从不曾派人考察我的业绩能否升迁，更是对我仙界里的家人不闻不问。
而那妖王真是个慧眼识珠、不可多得的好伯乐。
它出游时为不惊动凡人，变成一条黑鲫鱼，躲在河水里逃避日游神的追杀。
被一个老头儿捕捞到市场售卖，买它的那户一家老小七口人，就是被它吞吃了。
人们发现村里有几户人家都悄无声息的消失，禀报到官府也没办法查出来。
那时的人们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人心惶惶才来我这里祈祷。
我家童子听说如此邪异的事儿后到处追踪，在那黑龙潭附近找到它的藏身之地。
我与它恶斗三天三夜，体力不支略输一筹。它不但没吃我，还和我结下了友谊。
我帮它幻化出正神的样貌，脱离妖界桎梏，得以用神的形态生活在人间。
他深懂我心，夸赞我在凡间爱民护民尽忠职守，称我是不可多得的真仙真神。
他欣赏我的能力，还请我当他的参谋，帮他筹谋把妖界搬到这明丽的山水之间。
后来他又派人送来妖界的土特产，各种从没见过的灵植灵果。对我慰问有嘉。
再后来他派的人就留下来做我助手；是我分派他们住到了黑龙潭那里。
你懂得的，那里远离城区，也没有骚扰民众，现在亦是相安无事呀。”
圣僧看着他那丑陋可憎的面目：“相安无事？如今的成都城内昏天黑地。
他们强抢商人的养家活命本钱，鱼肉百姓，释放瘟疫毒液，到底害死了多少人？
你心里就没数？这是作为城隍神应该说的话吗？你年年享受着当地人的祭祀供养。
你的职责不应该是，保护好这块土地上百姓们的生命安危么？”
城隍君有些羞赧道：“我这是投桃报李，帮妖王能有在人间站得住脚的生意。
如果他们什么都不会做，就无法长期留在人间生活了。”
圣僧问：“你怎么不对百姓们投桃报李呢？那妖王到底给了你什么东西？
值得你那么为他卖命？还有那个鮰大姐，也是妖界的人吧？”
城隍君惊讶地抬头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他给我东西啦？”
说完，双手不自觉地拢在一起，捂住了手上的戒指。
圣僧抓起他的手用力扭住，一捞就把那枚墨玉戒指摘到手上。
神识探上戒指，发现竟然无法穿透。这就是那个他到处寻找的东西吗？
圣僧对他道：“打开禁制！”
城隍君却倔强地道：“不过是普通的一枚戒指，有啥禁制需要打开？”
圣僧挥拳怼了过去：“打不打开？打开！”
城隍君待要逃跑，被圣僧紧紧攥着胳膊扭变了形体，疼得他龇牙咧嘴直哼哼。
城隍君简直就是个菜，圣僧几拳就把他鼻子脸嘴打出了血，头上是包满脸伤痕。
连圣僧都意外他的弱不禁风。这才多久没见，怎么就退化成底层小神啦？
以前在仙界，圣僧和他势均力敌。只是仗着特殊强硬的体质，才胜了那么一小筹。
而今虽然自己的体质法力技能都有所提高，他和自己对打抵抗一阵子还是可能的。
但他一个回合就败下阵来，神力神能都没了。怎么就掉的那么厉害？难道是？
早知道就不那么麻烦地伪装啦。圣僧暗笑自己胆小怕事，太高看城隍君了。
圣僧不齿地笑问他：“你这一身神能，是被妖王吸干的？要不然怎么不禁揍？”
城隍君闻言，急忙再运功调动体内的法力运转起来，发现除了神识还算强大，
能提起地上的小石块儿，其它呼风唤雨、驱鬼御妖的能力都小到快见底儿了。
“你？我……？”城隍君心中一惊，一屁股坐到地上，大汗淋漓地瘫软下来。
自己多少万年才修成倒海翻江、调兵遣将的神能法力呀，是啥时候没有的？
接下来就不用圣僧费心啦，城隍君怕他再打，老老实实把事情经过都交代了一遍。
自从妖王不停地送来东西，自己就被那些五花八门没见过的东西迷乱迷花眼睛。
有增强法能的妖果，有提高神能的妖丹，还有补气益精的妖女妖童伺候自己。
不知不觉中自己也开始给妖王出谋划策。有意无意间告诉了他很多秘密。
还给妖界来的人做各项辅导。拉他们把郡守给笼络了，帮他们提供各类方便。
甚至连怎样避免日晒保持人形、怎样隐藏自己妖气的方法都教会了他们。
而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神能就被吸干了。现在回想一下，难道是妖女们？
黑龙潭里的那个鮰大姐，原本是长江里的一条鮰鱼精修炼成人形。
她被妖王培养驯化后嫁给了妖龙。那黑龙，很多时候还要听她的指挥。
如今他们想长期留在人界，选择了从接手富得流油的商贾开始，建立基地。
集中经营积累财富在人界打基础。站稳脚跟后，再慢慢接其他妖人过来安家。
成都府郡守现在开始为他们保驾护航，还派出衙役为他们巡视市场是否安定。
圣僧插话到：“那个赵家是怎么回事？妖界在他家安了进入人界的出入口吗？”
城隍君摇了摇头道：“我不清楚。那是郡守帮他们搭上的线。
我的任务就是改造妖界来的人才，帮其隐藏本性，以人的形态住到人间来。”
说完，他接过墨玉戒指颂持了一下咒语。戒指上那层保护层破碎散开。
圣僧接过来再探入神识，很轻松地就进入其中。
戒指内是个庞大空间，有些仿佛如自己打造的银镯空间，最外面边界处妖雾弥漫。
空间是个比成都府稍大一些的地方村落，里面怪石林立铅云密布，黑暗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