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半。
“当当啷当当”
“当当啷当当”
“你大爷的几点了,打什么电话。”我睡觉的时候无论是谁打电话总会骂上两句。
“三儿,我要结婚了。”电话里的姑娘激动的喊着。
“吃屎去吧,你结婚,新郎又不是我,该我屁事。”
“你这么说话你会少一个朋友。”
“你大爷的,我不听你在这和我哼哈嘿”
“别睡了,快过来,我家,打个车我报销。”
“打车钱我自己出,份子钱我就不随了怎么样”
“屁话,快来。”
“急什么,我还要穿秋裤,你急你早说啊,结婚当天你才告诉我,还让我快点,挂了。”
她叫刘朵儿,是我朋友的朋友,我们两不算很熟也不算很陌生,因为她也是个网络作家。
当时我们在朵儿的房间陪着朵儿盘头发,朵儿的爸爸轻轻的推开门,朵儿通过镜子看到了爸爸:“爸,你怎么来了?”朵儿的爸爸没有回答她只是对她微微一笑对着化妆师说“让我来吧。”朵儿的爸爸接过梳子,像我们挨个打了个招呼,但他的手曾没有离开过朵儿的头发,和我们打完招呼后,他开始梳理朵儿的头发。
“丫头,好久没跟老爸聊天了吧。28年前我把在保温箱里呆了七天的你带回家,你的小手抓着我的手,在我怀里哭起来了,好像在埋怨我,看着你那哭的小脸,我就想,这辈子也不让你再受委屈,不让你离开我。”朵儿面带微笑静静的听着老爸的话。“谁知道你长的那么快,一转眼就开始满屋子乱跑,跟个疯丫头似的,都不让我亲你了。”朵儿回头像老爸笑了笑,眼里泛起了泪光。“我给你梳头发你又不高兴了,还到你妈那告我,我一脸委屈,你却像我吐吐舌头卖个鬼脸。”朵儿的爸爸笑了笑接着说“可是一到你妈不给你买东西的时候,你就想起你爸我了,我看了看柜台里的发卡,挑了一个最好看的买给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什么,就是看不得你受一点委屈,当然,我的付出是有回报的,一出门,你就拉着我的手,不拉着你妈,你妈说你是个小没良心的。你读大学读的那么远,一打电话和我说的最多的就是,爸,我妈呢,我把电话拿给你妈就在那偷听,我知道你长大了,好多话不方便和我讲,其实我都知道,你谈恋爱了。好不容易等到你放假回家,饭刚上桌,你就跑了,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干什么去了,我都看到了,我知道,你不会再那么粘着我了,你走以后,我就在你房间里坐着,想啊想,我觉得我要为你做点什么,我拿着书学着里面的盘发,拿你妈做实验。”朵儿的爸爸将发卡插在朵儿的头发上,双手压在朵儿的肩膀上,俯下身子,在朵儿的耳边说“姑娘,我教了好久哦。”
朵儿已经泣不成声,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笑了。
时间真快,我还没抱够你,你就长大了,我还没跟你说够话,你就要嫁人了,我希望你的他,能够比我还爱你,但我多希望,这一天能晚一点,再晚一点,爸爸要等这一天给你盘一次发,盘一个最漂亮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