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休息片刻,玲珑子觉得也该走了。时间已经是申时,太阳倾斜到西边的天空,有些橘红。
炼丹需要至少3个时辰的时间,今晚注定是要在山洞里过夜了。玲珑子走进庙的房间里,向休息的僧人借了两床被褥,僧人慷慨而热情,大方的给他抱了两床上午刚晒过的。
“山上凉,你们要多拿些也无妨。”
“没关系,这些就足够了,不胜感激。”玲珑子拱手道谢。
起身,说实话共王还想再享受一会坐庙观山的闲适。寺庙的位置所在山顶,出来一条上山的山路,另一侧是无比险峻的峡谷峭壁。
上山容易,下山难,炼丹炉所在的位置处于背风而隐秘的山背,要往下走,危险难度实在太大。
两人走到崖边,放眼下望,峭壁几乎垂直,没有什么可以落脚的地方。共王有些犹豫,这可不能走啊。玲珑子也皱起眉头,身处于的位置太高了,而且气场干净纯粹,自己不能提炼出任何怨气或阴气,按照自己平凡人的身体能力,他也走不下去。
门口的僧人看见两人踌躇的站在崖边,推开门走了出来,“两位施主是要从这下山吗?你们想下山还是原路返回安全。”
这可怎么回答?炼丹也算是机密,玲珑子不知道怎么解释。
“这位高僧,我们不是要下山,而是想采些悬崖峭壁上的灵芝回家烹汤治病。”共王的脸上没有任何说假话的波动,让人瞬间信服,玲珑子心想自己要也能这么处事不惊就好了。
“是这样啊,庙里有时候也需要药材,要到险峻的山间去取。想从这里下去倒也有方法,庙里有两条坚固的锁链连接在地基,长度足够让人下到半山腰,假如需要,就先借给你们用了。”
“真的吗,那真是帮大忙了!”
原来锁链就在庙边的隔板下面,只是在房檐的阴影里不容易被人发现。
接着共王和玲珑子在腰间系紧铁索,由僧人帮他们慢慢往下放,铁链将身体勒的有些生疼,共王不敢往下看,他一直盯着峭壁的岩石,缓解紧张。
绳索下坠,脚下是悬空感,寒意充斥着双腿。
“快到了。”玲珑子在一边说道,他一直观看四周,向下是一片树林,他记得工匠告诉他有一面向内凹的墙,是他们完成后建的,很薄,打碎就是入口。两人降到树丛里,被树叶树枝一阵胡乱钩挂,糟乱之中玲珑子看到右侧有一处向内凹陷的岩石块,他赶忙抓住一根树枝保证不继续下落,并拉了拉身上的铁索,僧人们感受到颤动,立刻抓紧绳索停止下放。
“共王,这边。”玲珑子打了个手势,示意共王跟他一起向右边移动,身处的位置已经有一些树枝树干可以落脚移动,加上身体的重力大部分被绳索承受,走在上面不会轻易踩断。很快玲珑子就到了凹陷墙面的边缘,他打破墙壁,墙壁很薄,是用石浆涂得轻轻一层,一打就碎。玲珑子扣开一个足够一个人进去的洞,共王跟着他钻了进去。
脚下踩到了平稳的石板,倒是不用再提心吊胆了。玲珑子解下身上的锁链,接着向上面喊道,“谢谢各位,请明天下午申时再接我们上去吧。”
僧人们听得很疑惑,怎么采灵芝要那么久?既然这么说了,那就先帮他们把绳子固定住,明天再来吧。
“玲珑子,我要批评你,你是怎么让工匠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工作的?”
“对不起,他们说在下面建了梯子,我当时听了也不知道这儿这么险。”
“中途有人伤亡吗?”
“没有。”
两人接着投进的光亮继续往前走,“好黑,完全看不清前面的东西。”山洞内再往深就没有光源了,共王说完忽然听到呼啸的一声,昏黄的灯光幽幽升起,他这才看见玲珑子挥起的袖子和手还停在半空。
洞中有简单的矮石台,台上摆着一路的油灯,灯被点亮。而匪夷所思的是灯芯内没有燃油,空着亮起光。
“这是你做的?”共王问玲珑子。
“小时候山上经常没灯油可用,又懒得下山去买,干脆就偷偷练了这一门法术。”
“为什么要偷练?”
“师傅不认可这种投机取巧的法术。”
“这又是什么原理..”
“没什么原理,心里想让它亮,它就亮了。”
洞里的视野变得清晰,再向前没走多远,一尊青色的大鼎跃入眼帘。
炉身不小,通体呈青黑色,方形,看上去厚实坚固。比起鼎,这更是一个丹炉,外层有一个方形孔,左侧还有阶梯直通炉顶,似乎是为了方便通风和放入材料,整个鼎从外观看上去去很有讲究。
“这鼎看起来与众非凡,不像是不同金属,这是工匠用什么材质做的?”共王显得有些好奇。
“青玄铁。”
“青玄铁?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简单解释的话,青玄铁是陨石的一种,经过陨石滑落产生的高温燃烧,金属整体变得密度极高而且纯粹,这是用来炼丹的最好材料。”
“原来如此,那为什么要把丹炉的处所选在这里?”
“因为炼丹炉必须放在人迹罕至,有神仙来往的名山胜林里,否则邪气一进,药就炼不成了。”
“这真是有讲究,你什么都知道,这些仙风道骨的学问我从来没有接触过。”
“其实没那么难,这些也都是我师傅教的。”
“看来你师父比你还厉害。”
“是啊,他比我要厉害好多倍。”
炼丹的原料就是简单的几样,火,纯金,硫磺。之外再加额外的素材就能炼成不同用处的丹。
玲珑子对着通风口张开双手,两个手掌对着炉子里面。
“你在做什么?”
“燃火。”炉内的黑暗逐渐闪出一丝光亮,金黄耀眼而有些火红。“长生药不用于其他丹药,要用最烈最纯的火烧。”
“你是怎么凭空烧出火的?”
“这是师傅教给我最难的法术,烧出的火是我体内的真气,只是这对身体的消耗非常大,不是炼珍贵的丹,修道人是不敢乱用的。”
燃烧层中攒够足量的火焰,玲珑子赶忙拉出方形通风口右侧的玄铁片,将炉子的通风口关闭,以防火焰外漏。温度很快升高,炉内的硫磺逐渐开始融化,同时溶蚀着纯度极高的金子,固体慢慢变成液体。使站在炉外面都能感受到那一份灼热的温度。
玲珑子太累了,他靠坐在一边的石壁上,要歇一下才能继续炼制,“共王,不用急,等金子再烧的纯一点。”他的声音有气无力。
“你累了,需要休息,先睡吧,等明天睡起来再说。”
共王给玲珑子搭上一层褥子,玲珑子的眼睛慢慢闭合,困倦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