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章都要求啊,我自己都烦了,可是不求不行,唉,你们看着弄吧,书单关注下)
老妈点点头,说:“嗯,现在日子也好了,俺们那条件能好点,医院也方便,我寻思让爸妈去俺家住几年,到时候想回来再回来,你一年到头也不着家,嫂子弄孩子也顾不过来。”
舅舅看了一眼屋里的几个孩子,说:“你家不也仨吗?我这还大点呢,你顾得过来啊?”摆摆手:“行了,爸妈就在这养老了,别费那劲了。”转身进屋坐到炕沿上脱鞋。
舅妈跟进来说话:“人家车都开来了,老人想去就去呗,你这么拦着算啥事?”
舅舅眼睛一瞪:“死一边去你个臭老娘们,我养我爸妈怎么了?上女儿家成啥事了?那不让人家指着我后脊梁骂啊?”
实话实说,如果没有舅妈,舅舅还算是孝心的,最起码有这份心,对妹妹也好外甥也好,也是真的从心里好,张兴明记得上一世有一年过年,自己是在舅舅家过的,当时头发长长了,舅舅就给剪,在北方有个习俗,正月不能剪头发,老话说会死舅舅,当时舅妈还连吵带闹的。
舅舅还是念亲的人,不过话说回来,不是找了这么个老婆回来嘛,他一年有半年在外边跑,家里就舅妈对着两老人,那是想摔就摔,想骂就骂,等他回来再装好,舅舅因为这事也没少打舅妈,但能咋的?离婚?人家操执家没得说啊,家里家外啥也不差,受得了苦受得了累的,站在男人角度想想,舅舅也不容易,总不能把老婆掐死打死吧?
张兴明记忆中就有一次,因为舅妈指桑骂槐的说姥姥,舅舅顺手拿个啤酒瓶子一下就把舅妈打住院去了,结果呢?她不敢对舅舅,对姥姥就更敌视了,至于后来,年纪大了,思想上就有变化了。
张兴明摇摇头,还是别让老妈和舅舅吵起来了,这大过年的,传出去不好听,就站起来对舅舅说:“大舅,这事吧,你和我妈都别争,是我要养我姥,你们虽然是儿子女儿,但谁也没资格跟我抢,以后姥姥想回来我就送她回来呆两天,反正我是要给我姥养老了,这事就不用说了。”
舅舅看了看张兴明,笑了,舅舅说话的声音很沙哑,小哥这点也像舅舅,很有男人味的声音:“你小基巴孩芽子,话还说的挺大呢,你养你姥,你拿什么养?”
张兴明说:“就凭我有钱,就凭我外面停那三台车是我买的,就凭我能在清芬投资盖楼,大舅你要能比我有钱,我啥也不说,马上就走,你有没?”
舅舅停下脱鞋的手,坐起来看了看张兴明,说:“你这牛逼吹的也太大了,你说瞎话你妈也不削你啊,这孩子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啊?”看向妈妈。
老妈骄傲:“我儿子又没说瞎话,他说的本来就是真的。”
大红在边上说:“爸,爸,南地那个和祥记百货是二明开的呢。”
大舅看了大姐一眼,说:“你也跟着起哄,你从哪听来的?”
张兴明冲木友德摆摆手,说:“去车里把我那些证啥的拿出来,给我舅看看。”
木友德点点头出去。大舅这才注意到还坐着仨不认识的呢,问:“这谁呀?”
张兴明说:“司机,给我开车的。”
大舅点点头,说:“行,我这外甥可出息了,我得好好看看。”
把鞋脱下来放到炕沿下面,张兴明注意到他的袜子是湿的,看来是鞋漏了,再看看他鬓角灰白的头发,脸上的皱纹,心里暗叹了一声,这个男人也不容易啊,从十三四岁开始,到砖窑里挑砖坯挣工分,结果累的这一辈子佝偻着咳嗽。
一个半大孩子自己拼出一条路来,无依无靠的外来户白丁愣是成了公社里的红人,领导干部,虽然上一世在姥姥这件事上没能扭过舅妈,但得说一声,这是一个汉子。
想到这些,张兴明心里就有点不好受,心想这辈子什么都还没发生,没了姥姥这件事,这还是自己的亲舅舅,上一世后来两家不来往了,那也是老妈心里的一根刺,想起来就长吁短叹的,毕竟这辈子就这一个哥哥,小时候哄着她陪着她,出去拼命挣钱来养她的哥哥啊,算了,把姥姥接走,这边还是找机会帮一把吧,重生了,也没必要把上一世的情绪带过来。
黄狗一阵乱吼,木友德进来,把张兴明那个皮包递给他。
张兴明打开皮包,把自己的护照,公司文件影印件,清芬市的合同影印件都拿出来,递给舅舅看。
大舅接过去一张一张翻着看,看完抬着看着老妈:“这是真的啊?”
老妈斜了他一眼,说:“你打电话去清芬问问不就知道了。”
大舅就沉默,把东西递给张兴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用手搓着脸不说话。
张兴明把东西收好,递给木友德,想了想,说:“你们都先出去呆会,我和大舅说点话,妈你也先出去。”
大伙起来呼啦啦走出去,大姐问:“我也出去啊?”张兴明笑了笑,说:“不用,我是让别人出去。”大姐就高兴,跑过去把门关严,走回来坐在沙发上。
张兴明对大舅说:“大舅,你也别我当小孩,我虽然小,但懂的做的不比你们大人少,有些话呢,可能不该我当外甥的说,可是不说又不行,我就说着,你就听着,看看我说的是不是那么回事,如果我说的不对,你大嘴巴子扇我。”
舅舅点点头,侧脸看着张兴明。
张兴明在心里整理了一下,说:“舅啊,你是我亲舅,我姥就你一个儿子,我妈就你一个亲哥,我也就这么一个亲舅,都说娘亲舅大,咱是真正的一家人。说实话,小时候我去你家玩过,但我没去过我那些大爷叔叔家,因为咱们亲。”
张兴明在姥姥家住的时候去过一次舅舅在羊圈子的家,那时候舅舅还没发达,和舅妈结了婚,因为舅妈总和姥姥吵架,就搬到了老丈人那边住了,后来混出来了才搬到偏岭来。
张兴明接着说:“我现在是有钱了,可我接我姥也并不就是因为我有钱,比你有钱就想咋地,舅,你想想,如果我姥我姥爷还能活二十年,这二十年你和舅妈怎么过日子?
也许我当小辈的不该说这话,可是事摆在这,舅妈当家是一把好手,拉扯孩子家里家外,没毛病,就是和我姥不对头,你说这在一起过二十年,能啥样?
你有工作要做,要出差,一年能守在家多长时间?你在家能看着,不在家呢?我姥天天找你告状?还是就忍着?我姥是你亲妈,啥性子你应该清楚,糊里糊涂没个主意,有啥事就心里忍着,在这能活好?
我姥爷不是亲的,这咱都知道,你为一个后爸养老送终,舅妈能干?我姥当初为了你和我妈受了多少罪你清楚不?你们小时候是怎么过来的?这老都老了,还不让她享点福?
我们家就不一样,一是现在过的好了,钱不缺,二是我没爷爷奶奶,我姥去了就这两老人,我爸那人啥性子你也知道,最孝心的一个人,能拿我姥当亲妈一样,舅妈能吗?
然后姥在你这,最后的结果就是姥姥姥爷过的不好,吃不好睡不好,然后就这事那事,肯定我妈就得和你吵,最后兄妹之间感情越来越淡,最后成仇人,你信不?你想这样?
我挣钱这事,除了家里没人知道,我为啥开着车来?我就是想让你这左邻右舍都看着,老刘家妹妹发了,开着轿车来,这样把我姥接走,谁还能说啥?你说呢?这样我姥也享福,你还是我舅,我妈的哥哥,咱两家没了舅妈和姥姥之间的矛盾,就能一直亲下去,你不想这样?”
大舅随亲姥爷的姓,没改。(其实管舅妈是叫矜妈,不过写出来有点别扭)
大舅低着头不说话,张兴明就这么看着他,过了半晌,大舅抬头说:“二明是真出息了,你说的都对,唉,是你这个舅没能耐,行了,你想接就接吧,我妈过的好我也愿意。
大舅也是没办法啊,一边是媳妇,一边是妈,我也没少打你舅妈,大红她们从小都看着呢,可是咋弄?改不过来,你说你舅妈这人不好吧,对我对孩子对这个家,包括对你们,都没坏心眼,虽然有点小抠,该说的该做的也不差,就是和你姥弄不一块去,也不知道是咋一回事,两个就犯克呀。”
张兴明拍拍大舅,说:“说良心话,大舅,我觉得你挺不容易的,是真爷们,说实话,我挺为你骄傲的,凭自己闯到现在这程度,一般人做不来。”
大舅就笑了,说:“可不如你,那家伙你都买轿子盖大楼了,我这一年到头才几个钱。”
张兴明也笑,说:“我自己没那么多钱,从银行贷了不少呢。”
大舅说:“银行敢贷给你,就说明你行呗,我去贷他也不敢给我呀,以后二明得想着你姐他们点,我和你舅妈就这样了,不上不下过的还行,比一般人还强,你姐他们可不能再当农民了,就得指望你了,这事你可得答应大舅。”
张兴明点点头,说:“本来还不想和你们说呢,我刚才和大姐说过了,学不上了,去帮我。拿个初中毕业证也没啥用,我那边缺信得着的人呢,我姐我最放心,去帮我看摊。以后就跟着我了,有我吃的就有姐吃的,大舅你看行不?”
大舅想了想,点点头,说:“行,学那玩艺不上就不上了,你姐也不是学习的料,那就去你家吧,以后给你帮忙,我就不管了。”
张兴明说:“行,我姐这辈子我包了,但是我小哥和二红我可就不能这么包了,有事我能帮的我肯定帮,但不能上我那去。小哥初中毕业可以去镇里干嘛,有你的面子,混个小头头啥的还是容易,就给领导开车也不错呀。二红将来肯定能学习好,能考出去,等将来二红考上哪了,学费啥的我包了,行不?”
大舅上张兴明脑袋上拍了一下,说:“行,到时候让二红找你去。”
大姐在边上说:“那我一会就和二明一起走了啊爸?”
大舅看了她一眼,没吱声,点了点头,大姐“耶”一声跳起来。
张兴明站起来,把大舅的鞋拿起来看了看,底子都磨的要没了,前掌漏了一块,走干路肯定没事,有点雪啊水啊鞋里肯定是湿的,叹了口气,把鞋放地上,说:“舅,和祥记百货是咱家的,以后穿的啥就过去拿吧,我也没时间给你送,你啥时候到市里了就过去一趟,我是你亲外甥,你也别不好意思,我孝敬你也是应该的,你要是没时间,就让小哥谁的去拿。”
大舅说:“那赶情好,行,以后用啥我去拿去。”
张兴明说:“那我们就收拾收拾把我姥接走了啊,再不走就晚了,山路不安全。”
大舅点点头,说:“行,走吧,我倒开功夫就去你家看看老太太,有啥事就写信来,舅没多少钱,该出的还得出。”
张兴明说:“不要和一个富豪说钱,在我这那就是纸,就是比普通纸好看点。”
大舅就哈哈笑出声来,说:“这话说的有气势,行,舅不和你谈钱,啥时候你把你那纸也拿点来给大舅看看。”
三个人出了东屋,木友德三个站在走廊里往外看天呢,抽着烟,老爸老妈舅妈他们全在小屋里,老妈正把带来的东西拿着边说边分,大姐二红的衣服,小哥的衣服鞋,大舅舅妈的衣服鞋,还有两块手表,舅妈正拿在手里看呢,脸上笑的花一样。
张兴明过去说:“行了,赶紧收拾,再不走到家黑天了。”老妈说:“和你舅说好了呀?”张兴明点点头,说:“说好了,大舅同意了,快收拾吧,别啥都拿,该扔的就扔了吧。”
老妈答应一声,站起来,说:“妈看看都带啥,衣服啥的就不拿了,去二明那拿新的,被也不拿了,家有,看什么舍不得的拿着就行。”
姥姥爬上炕去翻东西,说:“这个点有车呀?”老妈说:“你二外孙子开车来的,专门接你。”也不知道姥姥听明白没有。
简单收拾了一下,打了两个包,上一世姥姥到张兴明家可是连行李都背着的,这回就不用那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