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上回说道,婉儿正欲回救,忽见那边四五个衙役断头落。
从冲出一人,手握一刀,满身血渍,双眼通红,如同地狱冲出的恶魔,细瞧之下,此人不是自己爷爷还道是谁?
借着众衙役惊魂未定,老爷子又扑向一人,一招碎星斩月将一人由眉心一分为二二,煞是恐怖!
“婉儿,带他速走!他乃县尉李童之子!”御龙老儿暴喝一声。
先看这先前的县尉之子,本想他生于武将之家,耳濡目染,定是习得一招半式。
可偏偏倒好,这厮却生性頑烈,既不读书,也不习武,整日寻访名山古迹,也没个正行!
这便害苦了此刻的李贽,好歹还占着他这幅皮囊,只能躲于一侧,暗中观察,也免得爷孙俩分心照顾!
说来也是可笑,倒不知夸李贽明哲保身,着实“理智”,还是骂她胆小如鼠的好,姑且说他是清醒中判知形势罢了!
婉儿“爷爷”一声呼出,后一个“爷”字尚未落地,李贽却如狡兔般自一侧窜出,硬是拉着伤心欲绝的御龙婉儿向远处奔去!
话说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老爷子见李贽二人已然逃走,大笑几声,好歹拼死阻住了衙役们的追击。
言至此处,各位看官心中不免发笑,李贽此人倒真是个善于逃跑的人物!无论前世今生,每每遇难,他总能逃出生天,不言多年后的高川一役,便是日后同北夷一战,更是得以验证!当然,胜败乃兵家常事,又哪有什么定数,我等也就且先不在此地诽腹他人了!
待李贽二人逃离此地,御龙婉儿已是泪如雨下,一双泪眼直瞪李贽不放!在她心中李贽便是此事的罪魁祸首!若说是眼神可以杀人,想必李贽此时已是千穿百孔!
李贽自知有愧,可他更是明白,如若当时不走,对面这楚楚可怜的人儿也得香消玉损!
有言道“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何况是毫不讲理的御龙婉儿。一番吵闹倒惹得气极之下的婉儿枪指李贽,恨不能向前一步,却又不忍下手!
二人各闹一场,互不相让,最后是分道扬镳,不欢而散。
婉儿负气而走,李贽顿然觉得肠悔如洗。
先不说婉儿爷孙二人多次相救,又是照顾有佳,就是方才御龙老爷子因自己而命散黄泉,也当让着婉儿。
此时想要转身追回,亦是为时已晚!无奈之下,便将此事先搁置一边。眼下所急,在于县府那边。而今钱家既已撕破脸皮,如若不管,他们断不会放过病危之下的李县尉。
虽说李贽内心对这县尉老爹毫无概念,但听说越河县有精兵三千,如此实力谁不心动,何况也不能将三千军兵拱手让于钱家,否则此仇则更为难报!
李贽即刻起身,火速赶往家中,幸然见得李父一面,李父自犬子失了音讯,病情愈加严重,眼看就要与世长辞,奈何不见李贽,于是硬撑着最后一口气!
如今见得李贽,自然是百感交集,也许情绪过于激动,尚未嘱咐半句,李童便已驾鹤西去。
话说苍国王室衰微,地方名为中央掌控,实则各自为政。郡县之内,争权夺势也屡见不鲜。
李童在世之时,早已将越河县整治成了铁板一块,越河令钱泰反倒成了一种摆设。也正是如此,钱泰才铤而走险,还差点让其奸计得逞。
县尉李童刚刚病逝,李府还沉寂在一片悲伤之中,这时老管家前来通报,称县府有所动作。
李贽顾不得主持丧礼,飞也似的冲出府门,就地整合三千县兵包围了县府,冠以加害同僚之罪,查抄县府。
不料来迟半步,偌大个县府除了十来个丫鬟再无他人!李贽遂点齐仅有的二百余骑,出了越河县城,直追钱家人去!
过百轻骑顺着官道一路疾驰,约摸两三个时辰,追至丰凯县附近方赶上钱琼一干人等。
见身后尘土飞扬,县令钱泰知是追兵将至,斗大的汗珠落了一地。
此时的钱泰骑一匹深红色的祁山马,断眉相交,眼肉直突,一身肥膘看不见臀下马背,即便是善于长途奔袭的良种祁山马,也受不了这般重压,尽管他长鞭急策,也不见快得了几分。
钱泰家眷近百人,衙役数十人,人数虽众,却个个狼狈至极,并无几分战力。李贽率二百骑,仅几轮冲袭,便只剩下钱琼父子二人还颤颤而立!
“李家小儿,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赶尽杀绝!”钱泰抹去眼前的血雾,痛心疾首道。
李贽两世为人,深暗隐忍之道,嘴角微扬,缓缓吐出一句“钱家主此言差矣,斩草除根,方能安心啊!”
“小賊,欺人太甚!”钱氏父子相视一眼,钱琼音落人起,手持一柄五尺宽剑,直奔李贽而来,好不威风!
再瞧李贽,毫无防备,静看钱琼挥剑至前,却全然无动于衷!
当时,那柄剑距李贽不过三寸,但却不见他惊恐!果然,只听“锵”的一声,再看钱琼已是剑飞人扬,而一杆长枪正横于李贽眼前。顺枪而寻,一红铠悍将孑然立于一旁!
李贽嗤笑一声,有心宰了钱琼,又想起早上负气而走的御龙婉儿,便取得钱泰狗头,绑了钱琼,留下十七具尸体,在夕阳的光辉下扬鞭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