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妄为,说得就是无知无畏。
总是要在撞的头破血流,才幡然醒悟。
可是一切成长都是痛苦的,都是要有所付出。
暴雨倾盆的夜晚,街上匆匆忙忙的只有车流,像逃难的蚂蚁,极速而过。
电闪雷鸣,依旧压制不住这座城市的喧嚣繁华。夜色下的男男女女,依旧疯狂自由肆无忌惮。
“怎么没看木鸽来站位?”
卜经理有些生气,双手插在裤兜里,眉头紧锁,目光带火,扫视着面前两列公主,各个面无表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这时陈经理从前台走出来,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沓发票,漫不经心地看着卜经理
“她开荤了,今天订房,现在估计在外面陪客人吃饭呢。”
他慢条斯理地说着,嘲弄的一笑,低头抬眉,走了。
卜经理并没有像听到别的DJ订房了一样,眉开眼笑,而是忧虑的咬咬牙,看了看一脸阴沉的王琪琪和笑里藏刀的唐菊。他快步走近嘉玲,轻声耳语了几句,嘉玲目光闪动,怒气与担忧布满眼中。卜经理说完,她不可思议的抬眼看了看他。
“不可能。”
嘉玲语音一落,就收到了卜家明一记眼光,透射者不容置疑的笃定。
“欢迎光临!”
“撕夜”的门被两位美丽的迎宾小姐拉开了,雨帘里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伞,雷声震耳欲聋,闪电随即撕开一条口子,投射出刺眼的光。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来,木鸽一袭紫罗兰色包臀裙,两指宽肩带,一字抹胸,披散着海藻般黄色长发,空气刘海修饰得狭长的眼睛,妩媚的身姿,气质的步伐,在一群男人中间分外惹眼,
“你,还有你跟我走。”
刘卫兵色迷迷地看着唐菊和王琪琪,指了指她们,唐菊目光中满是厌恶,站位在原地没有要跟着他走的意思,王琪琪阴沉的脸上露出谄媚的笑意,低头紧跟他身后。
“怎么,不愿意~!?”
刘卫兵玩味的盯着唐菊仇视的眼睛,一副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得意样儿,唐菊冷冷一哼,侧过头,懒得多看他一眼。
刘卫兵有些被激怒了,回头看着正走出电梯来到大厅的陈经理
“老陈,你们这儿的公主架子蛮大呀,请不动呢。”
陈经理目光快速扫了一眼大厅中央黑压压的人群,古文浩和木鸽一行十几人正在等电梯,刘卫兵在挑选服务公主。
再看看唐菊愤懑的表情,大概猜到了
“唐菊,你是不想干了吗?”
“你收好!”
唐菊摘下工牌重重摔在陈经理胸前,头也不回的走出去了。
木鸽眼中燃烧着火焰,瞪着刘卫兵,他回身看到了,耸耸肩,一脸无奈。
王琪琪直到走进包厢,看到木鸽在古文浩身边坐下,虽是依旧的清冷表情,她意识到自己已经迈进陷阱。
现在出去,只会让木鸽觉得她害怕了,向来骄傲,阴狠的她,怎会惧怕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妮子。唯一让她不安的是一直慵懒斜靠在沙发上,一脸biantai的刘卫兵。他可是夜场里出了名的恶魔。
逃是逃不掉了。
王琪琪忙碌的收拾着酒具,尽可能地减少存在感……
突然木鸽的手机突然响了,音乐就像破损不堪的音响,断断续续地唱着,古老陈旧的歌曲,木鸽拿起手机,示意身旁玩手机的古文浩,她要去接电话了。
木鸽刚走出包厢门,嘉玲一把揪住她,连拉带拽把她揽到距离很远的楼道里
“你疯了?!!”
嘉玲一改往日的无所谓,变得严肃
“我没疯。”
木鸽往墙上一靠,淡定地回答
“卜经理跟我说你要整王琪琪和唐菊,我还不信,我觉得你不至于那么笨,现在看来我错了,你不仅笨,简直是愚不可及!”
嘉玲真的是气坏了,莫名其妙出口成章了。
“跟你没关系,这是我的事!”
木鸽目光笃定地看着嘉玲,每一个字都清冷如秋。
“木鸽,你玩儿不起的~她们是谁,是王琪琪,是个没有学历,没有家庭,没有亲人的混混儿。唐菊更是深不可测,她黑白同吃,随便向一个男人张开一次shuangtui,第二天si在臭水沟的人,就是你!!”
嘉玲说得这些木鸽也知道,可是她习惯了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忍气吞声,忍辱负重,她做不到!已经忍了很久了,可是这样任人欺凌,毫不反抗,她受够了。
木鸽什么也没说,就像嘉玲刚刚认识她的时候一样,惜字如金,留给她一个冷冷地背影,走了。
嘉玲站在原地,恨铁不成钢,舒了一口气,眉头皱成了死结,看着她坚定的背影,无可奈何~
木鸽走进公共卫生间,因为时间还早的缘故,客人少,卫生间里一个人也没有。她走进去,将门反锁了。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浓妆艳抹,那满是愤恨的眼神,像极了电影里的复仇者,这是她曾经厌弃的模样,如今自己已经在这条厌弃的路上走远了。
她眨了眨眼睛,看着天花板,然后,弯腰低头,打开水龙头,将涂着指甲油白皙妖艳的纤纤玉手放在水上冲洗着,嘉玲的话,在耳际响起让她心烦意乱。
真的不能碰吗?是啊,我还有姐姐,小杰在这边,我还有大学,还有一切美好的可能,不能赌一时之气,毁了自己。
木鸽突然抬起头,用纸巾擦去脸上的妆容,洗干净,那个清爽的自己又回来了。
她推开包厢门的一瞬间,眼前的景象让她怔怔地站在原地,无法迈动脚步,更无法用言语表达,她感觉不是真的,像一个难以置信的梦境。却如此令她作呕。
包厢的灯光格外的亮,王琪琪痴痴地站着,暴露在灯光下,身上每一根汗毛都清晰可见,衣服全都散落在地上,茶几上,沙发上。阴冷阴冷的看着面前三五个嬉笑打闹,嘲弄玩味的人
“瞪什么瞪!”
正坐在对面的男人,四十多岁,绝顶的头皮油光发亮,把头左后方的仅剩的几缕发丝硬生生贴在绝顶处,显得那么weisuo。他不断地拿面前果盘里的水果,慢条斯理地砸向王琪琪,目光投着刺激的光。
身旁的刘卫兵拿着麦克风,深情地望着王琪琪身后的电视墙,认真地唱着“征服”
“就这样被你征服,剪断了所有退路……”
仿佛一切与他无关,又好似眼前的一幕根本不存在,更或许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古文浩不断打着电话,聊着什么貌似很重要的事情,眉头紧锁,无暇顾及身旁一切的样子。
“你们干什么?!!”
木鸽拿起进门处茶几上的啤酒瓶,“嘭”一下摔在猥琐男面前的果盘上,玉石俱焚,零落细碎,声音如外面的惊雷,震得包厢顿时一片沉静,除了背景墙依旧播放着,所有人都看着因为愤怒而有些颤抖的女孩儿
她目光带着杀气,冲向油腻男,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咬出来
“谁让你这么干的?!!谁?!”
油腻男被木鸽扔过来的酒瓶吓得还没来得及反应,只是怔怔地看着她,三五秒后,突然松开他,转身一把夺过刘卫兵手里的麦克风
“为什么要这样做?!!~”
木鸽的表情让他有些看不懂,只能认真地回答
“不是你让我…………”
刘卫兵想说,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妥,直接不接话,扫兴了,懒散地,十分不满的往沙发上一坐
“是的,是我让你们来整她,可是我只是让你灌醉她,没让你们………”
木鸽愤恨地看了一眼在坐的的客人,简直没有语言可以表达她的情绪。
王琪琪先是疑惑不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而后是不屑地一哼
这点小把戏是做给谁看,MD,如此幼稚的手段,也就只有眼前的这个S^_^B能想到。是想让我感激你?还是说害怕了?~
王琪琪无所谓地站着,就像穿与不穿,对她而言,没什么太大区别。
木鸽俯身捡起地上凌乱的衣服,想给她挡着点。
王琪琪面无表情地一把狠狠地接过衣服,径直走进卫生间。
古文浩打完电话,坐下来,若无其事地喝着茶
木鸽叫来了门口的服务生,要求买单走人。
她慌乱了,失控了。这不是她想要的样子。
古文浩,虚伪,深沉,
刘卫兵,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其他人都是,有钱就一切可行。
如果一切都可以用一扇门关起来,那么眼前的人,她一定会上锁,然后将钥匙扔掉。
王琪琪从卫生间走出来,穿戴整齐了,眼圈红红的,看得出来她哭了。木鸽坐在沙发上,看到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皱着眉头,缓缓起身。
王琪琪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哭泣过的样子,想低头直接出去
“这是你今晚的小费。”
木鸽拦住她,塞给她一卷钱。王琪琪捏在手里,越捏越紧,像是手里攥着的不是钱,是木鸽一般,咬咬牙,转身夺门而去。
走出撕夜,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到处都是湿漉漉的,一种令人难受的湿热扑面而来,木鸽感觉无比疲惫,任凭台阶是湿是脏,将自己随意地放上去坐着,看看这个城市,安静与热闹碰撞出深夜的寂寥,一种说不出的茫然,失落,心像塞进了一个空房子,空落落的难受。
看到王琪琪被人羞辱,应该高兴才对,可是木鸽内心却是无比难受,就如同被tuoguang的是自己一般。这不是她预想的那样。
拿起手机看了看,已经半夜了。再不回家,木青又该出来找了。
脱下高跟鞋,光着脚走下台阶,来到路边,不骑自行车了,打车回去吧,太累了。
一辆出租车很快停在面前,木鸽开门,刚欲抬脚进车,突然一只胖乎乎的手拉住了车门
“美女,不着急走吧。”
一个穿着黑色背心,沙滩裤的彪形大汉伸手拦住了她。木鸽侧目扫视,背心男身后站着王琪琪,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木鸽慢慢松开手,站回原地,内心波涛汹涌,表面却是风平浪静。她直接在身后的绿化带边沿上坐下来,若无其事的穿上高跟鞋
“想怎么样?”
一边穿鞋,一边故作镇定地说道
“没想怎么样,你不是挺能gouda男人吗?就连唐菊吃剩的都惦记着,看你jike,就想着让阿标来滋润滋润你。”
王琪琪阴阳怪气地说着,然后和背心男一起笑着围上来。
木鸽咽咽口水,僵硬地站起来,眼睛的余光扫视了一下周围,她的恐惧像充气的皮球,堵在胸口。
背心男不怀好意的笑着,一步步走向她,木鸽一边后退,一边警惕的看着他。突然她身后有东西堵住了,猛然转身回头,还没看清楚
“拍拍”
两记耳光重重砸在脸上,头晕眼花了,她使劲摇摇头才看清楚王琪琪阴冷的脸。这时身后一个火热的身体已经贴上来,她感到自己身上起鸡皮疙瘩了,本能而快速向旁边一闪,转身就向对面街上跑去。
王琪琪笑得更大声了,木鸽如同她的猎物,这整个街区都会是她猎场。猫捉老鼠,从来都是先玩儿后吃。
木鸽疯狂地奔跑向那个熟悉的街道,那个熟悉的楼门。
王琪琪一脸坏笑,她示意阿标从另一边进去街区,给她来个肉夹馍。但是王琪琪想不到的是,到手的猎物已经进洞了,跑了。
莫徐晨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快速穿衣下床,跑去开门。门一开,一个瘦弱的身躯如梭一般撞进他的怀里。
木鸽使劲将莫徐晨推进屋内,快速转身关上门,然后像如释重负一般,倚靠着门,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