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几口喝完一罐酒,又开了一罐,拿起鱿鱼丝,砸巴砸巴地吃。
“吃成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三天没吃饭,真是一点仪态都没有。”柳天真碎碎念,紧接着就开始翻旧账,“你还没说呢,为什么之前不肯搭理我?”
“鬼知道你突然过来是干什么,不搭理你多正常。”大师随口敷衍。
柳天真皱着眉峰,突然正经了一点,“你认真点,说正事呢,你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又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不回去?”
大师吃着东西,含糊不清地说:“对不起,我学艺不精,修为不足,回不去。”
柳天真:麻卖批。
谈不下去了。
“你这具身体怎么回事?神魂有些不稳,你夺舍得来的?”
大师梗着脖子,气急喷人,“我能是那种人吗?”
含着啤酒和鱿鱼沫的唾沫满天飞,没碰到柳天真,却还是令他窜到天上避开,着急忙慌又嫌弃万分。
大师情绪非常激动地否认,却又不解释清楚,柳天真听得直难受。
“那你总不能什么都不跟我说吧?你现在把自己的将来安排得挺好啊,感情我白跑这一趟了呗?”
柳天真养尊处优许多年,谁也没给他甩过这么大的脸,此时真有些急了,一直死盯人看时,气势还是很惊人的。
感受到来自师尊的灵力压迫,大师这才想起来,这柳天真可不是普通道人,也不光是长得好看。
他可是玄门百年难得的骄子,也是顶层的那几个人之一。
真正是那种打个喷嚏就能喷死他的大能者,跟他这种混吃等死,靠着灵契在凡间混饭吃的普通道姑不一样。
柳天真黑着脸看这个陌生的徒弟,心里满是不解,“你到底回不回去?”
大师愣着神,目中无人的很。
柳天真沉声喊:“柳一刀?”
一阵凉风卷来,混着水腥和土腥,大师只觉得身上凉凉的,便又喝了口冰啤酒,浑身一个激灵。
他考虑了许久,这么问道:“柳天真,你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法则了吗?”
柳天真脸色微凝,上下打量大师许久,脸倏地皱成一团,万分嫌弃,“你年少时,我劝你好好学习的时候怎么就不听呢?哈?就这点规则之力都能把你难住,脑子都被狗吃了吗……”
……
麻了个批,没法谈了!
散伙吧,滚。
“我在这里挺好的,你自己走吧。”
“好个屁,就你现在这样?能活两年不?”
“……”
这是一个,分外艰辛的夜晚。
————---
相互嫌弃的师徒两人并不能达成共识。
但柳天真说什么都不走,就非得赖着,说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要帮大师渡过眼前这难关,要么回家,要么解决好身体的问题。
大师也没有阻止他的办法,一来,当真动手的话那是欺师灭祖,道义难容;二来,他……打不过。
柳天真说的没错,如今的他,连这丫的一缕分神都不如。
说到……柳天真这一缕分神。
大师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玄界常识:神魂受损是不可逆转的。
倘若柳天真这缕分神在此界湮灭,只怕他的本体根基会被影响。
所以,他回不回去其实无所谓,但不能把柳天真害在这里。
——总感觉自己肩上担子越来越沉。
另,关于回去原本世界这事儿。
大师在此界呆了几十年都没能摸清这个世界对玄术的限制到底怎么回事,折腾这么久,才得这么一具身体艰难度日,仍然是连基础修炼都没办法做到。
无法轻易动用灵力,灵力补充困难,又谈何窥破世界规则,找到突破时空界位的办法回去呢?
大师将自己所知的规则体会写下来交给柳天真,让他自己钻研去,他这样的人,或许真的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之所以不是当面交流……那是为了避免吵架。
怕了怕了。
——————--一个迟来的自我介绍。
我姓刘。
这个姓氏据说是我父母留给我的。
据孤儿院院长说的,她捡到我的时候,我怀里塞着一张纸,纸上写着刘XX,后面两个字因为太复杂认不得,后来纸条丢了,院长也就彻底忘了。
那个时候院长一般就叫我八丫,因为我是那个小小孤儿院里身高排行第八的女孩儿。
这种称呼没法当做名字,所以后来柳天真给我改了个难听的名字,柳一刀。
为啥是柳不是刘,这丫给我的理由是他听岔了,一直以为我跟他同姓。
当时年纪小,便没跟这丫计较,但成年后我改回了刘姓,此事柳天真并不知道。
因为我十七岁以后就没见过这丫了。
——————--
对了,后来我改的名字叫,刘霸。
别人不爱叫我这名,就一直管我叫大师。
因为我是会算命的道姑。
——————我名字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