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孽缘

角色

安佑

莫子烟(元笙)

诗怜

莫老爷

莫夫人

寂空

何诚何越

韦相

宫女若干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夜夜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子烟:我于七月初七的清晨醒来,醒来之时,只看见母亲一身素衣在我的床头哭泣,母亲与我说,两日前大夫说我已没了气息,只是她迟迟未肯将我下葬,现在,门外已摆了灵堂,准备一会便将我埋入黄土。我甚是惊讶,我只不过是做了一场梦,一场很长很长的梦。梦中,有一位穿着红衣,披散头发的疯癫女子,至于她的脸,我始终未看清。她抓着我的手向我哀嚎,我临走前,她与我说了许多,只不过醒来之后,我便记得不太清楚了。

寂空禅师:阿弥陀佛。

子烟:阿弥陀佛,大师来此,是有何事需子烟帮忙。

寂空:贫僧不过下山化缘,并无大事,见姑娘立于这湖畔,便过来看看。

子烟:我只与丫鬟在外,并未带什么谷物,只是身上有几两碎银子,也可捐一些香火,还望大师不要嫌弃。

寂空:姑娘误会了,贫僧来此化缘,只想化姑娘的几根头发。

丫鬟:你,你这和尚,怎么能向姑娘家要头发。

子烟:不得无礼。

寂空:贫僧出家几十载,早已看破红尘,只是几番因果,需得姑娘的青丝一用。

子烟:好,便是天机,我也不方便过问,这几根头发便给大师您。

寂空:我见姑娘神色愀然,不知何事惹姑娘如此烦心。

子烟:只是在想一场梦,梦中的一切都记得不太清了。

寂空:梦即是空,既是梦,又何必如此纠葛,纠葛清楚了也未必会是一件好事。贫僧要回去了。

寂空(空洞的声音):智者知幻即离,愚者以幻为真,因果轮回,世事难料。

丫鬟:小姐,这老和尚到底是什么意思。

子烟:我也不知,高人的话自有其中深意,只是你我并未参透。

丫鬟:小姐,风大了,你才刚好不久,我们回去吧。

子烟:也好。

楼上

安佑:何越,你可知刚刚站在那处的女子是谁。

何越:禀王爷,她好像是莫家千金莫子烟,只不过~

安佑:不过什么!

何越:听闻三日前,莫家小姐不知生了什么病,竟年纪轻轻就离世了,灵堂都已摆好了。所以这应该不是她,可是却与莫家小姐长得一般无二

安佑:呵~竟有如此奇事,你去好好查,查完再告诉我。

何越:好

安佑:三月初五,青草纤纤,我于酒楼看见她,她一身白衣若雪,于河畔闲步,怅然若失,我不知她愁于何事,但我竟想用手去抚平她的眉间紧锁,去看她笑颜初绽。风大了,看到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我竟会有一丝不舍。

何越:王爷,臣打听清楚了,那女子正是莫家小姐,前几日是那大夫误诊,莫小姐只是昏迷了几日,竟被说成是没了气息。

安佑:好,何越,备好礼品,我们去莫家。

何越:啊,王爷,这恐怕~

安佑:父皇就我一个儿子,会有什么结党营私。

何越:可是这莫家也只是一个小官。

安佑:没什么可是,快去准备。

何诚:何越,你这个呆木头,王爷叫你去,你就去,想那么多干嘛。

莫家(鸟鸣声起)

小厮(气喘嘘嘘):老爷,老爷,王爷,安王爷来了。

莫老爷:什么,安王爷,你说得可是真的,我这小官,王爷怎会来?

小厮:老爷,千真万确,确确实实就是王爷。

莫老爷:行,你快去准备茶水。

莫老爷:臣参见王爷,不知王爷今日前来,有何事吩咐。

安佑:并无,只是听闻您做这知县数年,此处百姓安乐,民风淳朴,所以本王特地来拜见拜见。

莫老爷:多谢王爷,这只是臣分内之事。

安佑:只是,初来此地,便听闻莫知县的女儿不幸离世,实在悲哀,还请知县节哀。

莫老爷:谢王爷牵挂,未有此事,只是一庸医误诊而已,小女正于院内看书呢。

安佑:那便好。本王拜见过您便回去了。

何诚:王爷怎不直接说明自己的来意,莫知县定会将女儿直接送于王府。

安佑:不可,莫知县不是那样的人,子烟也不是如此的女子。还有,你和何越先回去,我有些事情要做。

院内

子烟:春日到了,又该热闹了。我竟未感到丝毫春意。

安佑:是啊,春日到了姑娘好生感慨。姑娘心中可有什么苦楚。

子烟:你,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

安佑:刚听姑娘感慨,便于这花丛中现身,我是这花丛间的使者,嗯。

子烟:哦?这花丛中的使者竟是一位男子,真是奇闻。

安佑:哈哈,倒是奇闻。子烟~

子烟:你是如何知晓我名字的,奥,你是使者,经常在我身边,定然是知道的,那你叫什么?

安佑:对对,就是如此。我叫乌佑。

子烟:可会下棋。若是会,便陪我玩几局。

安佑:好。

安佑:子烟好厉害,第一次遇见能将我逼得没有退路的人,棋逢对手,今天真想畅饮一杯。

子烟:客气客气。没料到我们竟打了一下午,现在天色已晚,你也该回去了。

安佑:不急,听闻后面茂林里,萤虫飞舞,子烟可有兴致观赏观赏。

子烟:好,不过父亲不会让我出门的。

安佑:我既然是使者,可是会飞的,闭上眼睛。

子烟想:会飞,我倒想知道你是怎么飞的

安佑:睁开吧,我们到了。

子烟:哇,好多的萤虫啊,若是我能同它们一样在这天地间畅游该多好,哪怕同蜉蝣一样只有一天的生命也好。

安佑:有何不可?

子烟:生为女子,本就有很多约束,一生活着只是为了三从四德,相夫教子。这样子的人生于我太远了。

安佑:若是我有主意,那子烟可愿同我将这青山绿水好好逍遥一番。

子烟:如此甚好。

子烟想:其实,我早已知晓你并不是什么花间的使者,世间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可笑的事情,但是看到你,我感觉很熟悉,我喜欢与你在一起,与你说话,看你微笑。

子烟(轻笑):你快些回去吧,天色不早了,你小心点,若是你明日有空,我还于园里等你。再见了

安佑:好,我明日再来。

第二日

子烟:我于园内等了很久,可是直到午时我都没有见着你,晚间才得一小厮说你有急事。

子烟:一年了,你消失的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们相处不过一天,可我竟傻傻地等了你一年。你还记得你说的话吗?

你说过你要带我于这山水间好好逍遥一番,都是假的吧。我已经过了及笄之年,前几日,父亲说给我寻了户好人家,年尾让我嫁过去。我虽万般推辞,可终究未拂了父亲的意。我还有多少时间等你。

安佑:子烟,我回来了,对不起,让你等了我这么久,当日父皇病危,我被急召入宫,父皇死后,宫中政事繁重,加之守孝竟有一年的时间。听闻你已订婚了,我兴许是自私的,我此次来就是想问问你到底是不是真的。

丫鬟:小姐,该进屋了,外面风大,小心着凉。

子烟:无妨,我再看一看。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安佑:子烟,让你等久了,我回来了。

子烟:嗯,你终于回来了

安佑:听闻你订婚了?你喜欢他吗?

子烟:父亲的意思。

安佑:那你可愿嫁与我。

子烟:父亲都已定好那一纸婚书,以父亲的脾性定不会答应的。

安佑:我自有办法,你等我。

第二日

太监:奉天承运,皇帝昭曰:莫家有女贤惠淑德,品行端庄,深得朕心,即三日后入宫为妃。

莫老爷:谢主隆恩。

民1:哎,不是说莫家小姐已与罗公子订婚了吗,怎么又要入宫为妃了。

民2:谁知道呢,没准这莫家小姐水性杨花,结识了罗公子,又攀上了皇上。

民3:休得胡说,皇帝嫔妃可是你等妄议的。

莫家

莫老爷(大怒):孽女,孽女,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

子烟:父亲,子烟并未见过什么皇上,子烟也不知为何会这样。

莫夫人(伤感):老爷,不要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既然事情已成定局,而且女儿过几日就要入宫了,我们还是为女儿好好准备准备,宫里的日子并不好过。

莫老爷(哀叹):罢了,罢了,这也是她的命啊。

宫中

安佑:韦大人今日前来有何事?

韦大人:皇上,老臣今日前来并无大事,只是老臣手中有先皇一纸遗诏,先皇离世之前曾为皇上指婚,指的正是皇上与小女诗怜的婚,既然守孝期已满,又听闻皇上后宫多了一位新人,那帝后之位是否应早早定下。

安佑:你~

韦大人:这可是先皇遗诏,难道皇上是想犯不孝之大讳吗,老臣觉得您那位新妃进宫之日正是吉日,不如帝后大典就于此日办了吧。皇上,恕老臣直言,君主切不可感情用事。老臣告退。

安佑:呵呵,作为一个皇帝,我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不能风风光光迎娶,我这皇帝做的是有多可笑。

成婚

子烟:我一身红衣被抬入了皇宫,听闻今日皇宫恰逢封后大典,宫内十分喜庆,可是这又与我何干?我脑中所想只有一人,那个说着会娶我却终究未来迎娶我的人,那个满口假话,骗了我一次又一次的人。我终究是要对他失望了。呵,这偌大的皇宫于我无非是更大的囚笼。

侍女:娘娘,今日封后大典,还请娘娘不要随意走动。

子烟:我知晓了。

寝殿

诗怜:皇上,臣妾服侍您更衣~

安佑:滚,我告诉你,韦诗怜,你只不过占着一个皇后的位子,至于其余任何,你休想从朕身上得到

诗怜:皇上,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啊,你怎么能如此对我。

安佑:怎样对你是朕的事,你还是好好守住你这红鸾殿吧。

诗怜:心儿,皇上去哪了!

婢女:娘娘,瞧着这方向,应该是那新进宫的妃子莫子烟那.

诗怜:莫子烟。

何越:皇上,这样好吗?

安佑:我让你调查的事,你调查好了吗?

何越:臣已调查的差不多了,证据差不多都在臣手上,只不过还差一封信。

安佑:好,你速速去查,时候到了,我自然会用到,你可以离开了,我去子烟那。

安佑:子烟,我~

子烟:你怎会来?

安佑:对不起

子烟:你,莫非就是皇上,那今日封后大典岂不是你和皇后~,那我又是什么。

安佑:对不起,这一切的一切我都会处理好的。

子烟:你知道吗,我所要的很简单,不过是一生只与一人能逍遥于这山水间,如今的我却是进入了一个更大的牢笼。怕是很难脱身了。

安佑:我会护你周全,保你自由。

子烟想:我又该如何信你。

第二日

太监:皇后娘娘驾到。

子烟众宫女:恭迎皇后娘娘。

诗怜:妹妹可叫子烟,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只不过妹妹刚来这宫中,还不知道这皇宫的规矩,宫中妃子每日晨起是要到皇后宫中请安的,后宫虽就你我两人,可规矩是不能废的。还请妹妹遵守才是。

安佑:我看就不必了吧,毕竟这宫中很快就没有皇后了。

诗怜:皇上吉祥。

安佑:皇后恐怕还不知道今日发生的事吗,何越,告诉她。

何越:韦相勾结前朝大臣,书信往来甚密,证据确凿,已被关入大牢,诛七族,但念你已嫁入皇宫,故贬入冷宫。

诗怜:皇上,你骗我的是不是,你还是为了子烟,皇上,放了我的家人,我不要这皇后之位了,我让给她,皇上,我求你了。

安佑:朝堂之事岂是你一介女子想得那么简单。

子烟想:今日,如此对皇后,那日后会不会是我。我是怎么了,头这么晕。

安佑:子烟,你怎么了,快宣太医,快宣太医。

太医:皇上,恕老臣无能,老臣确实查不出娘娘所患何病?但皇上可以去请寂空大师,他兴许会有办法。

安佑:何越,快去请。

寂空:阿弥陀佛,皇上,我暂时能救她,却也只是暂时,她所患之病均是由于一年前的那一场梦,其实她早该在那场梦中死去,可是均由一份执意让她活到至今。若想救她,必须让她有执念去活。

安佑:何为执念?

寂空:一种深入骨髓,刻骨铭心之物,至于具体,还需皇上自己去悟。有了这执念,还必须加三物,执念河河水一碗,姑娘重生之日青丝几缕再加施执念之人的一生。

安佑:何为一生。

寂空:孤独终老。尝尽世间百苦。

安佑:好。

寂空:她是会忘了你的?

安佑:无妨,她活着就好。我能见着她好好的就行。

寂空:阿弥陀佛,去年,贫僧曾向姑娘化过青丝,这青丝我便留在这了,后面就是请皇上想想该怎样布这执念。皇上,时间只剩下三个月了。

安佑:谢谢寂空大师。我,知晓了。

安佑想:子烟,世间刻骨铭心,深入骨髓之物也就只有爱与恨了吧,我知道不能给你想要的生活,那便让你没有留念,远离这是非之地吧。

子烟: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晕过去。

安佑:子烟,你醒了,太医说你最近只是有点劳累。

一个月后

宫女:娘娘,皇上,一个月都未来了。

子烟想:是吗?竟有一个月了。

子烟:好,我们先去一趟冷宫,然后再去御书房。

宫女心儿:娘娘,你这整日不吃不喝,身体怎么受得了。

诗怜:父亲,母亲都死了,留我一个人于这世间又有何意思,倒不如随他们去了.

心儿:娘娘,都是那妖女,要不是那妖女,我们怎么会如此。

诗怜:对,莫子烟,我与你的仇不共戴天。

心儿:娘娘,好像那妖女来了。

子烟:皇后娘娘

诗怜:我早已不是什么皇后娘娘,你不用在这假慈悲,莫子烟,你这个妖女,迷惑皇上错杀忠良,你就是个红颜祸水。

子烟:我,并没有想要这皇后之位,我也没有唆使皇上做任何事,你可能误会我了。

诗怜:你给我滚,若是我有出来一日,定不会让你好过。

安佑:子烟,今天有如此好兴致,来这冷宫?

子烟:我只是来看看。

安佑:哦?那诗怜还是继续做你的皇后吧,免得子烟老往这来。

诗怜:谢皇上,那臣妾的家人。

安佑:朕会考虑减轻一点刑罚。

诗怜:叩谢圣上。

安佑:爱妃免礼,今日朕就去你宫里住了

宫女:听闻皇上这一个月日日去皇后宫里,估计明年小皇子就要出来了。

宫女:皇上能如此对待罪臣之女,怕真是动了真心。娘娘,您怎么办?

子烟:可叹这司命君早已写空了手中的笔,竟将每个人的人生写的一般无二。今日所景,倒也不难料到,自古君王多薄情,我还能如此安好留在宫中便已是大幸了,还企求那么多做什么。

安佑:她今日可好?

何诚:听宫女说娘娘这一月不是在御花园赏花就是在宫里读书,其他好像并无什么。

安佑:罢了,她的心里始终没有我,可是距离期限就只有一个月了。何诚,帮我传份诏。

何诚:皇上,您真的要这样做。

安佑:嗯,也只能如此了。

太监:帝妃莫子烟无关雎之德,善妒好猜忌,并多次陷害帝后,不配为妃,故贬入冷宫。

宫女:你们胡说什么,我家娘娘从来就没有陷害过皇后。

子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去就是了,不过是换了个地方住而已。也没什么。

宫女:娘娘,冷宫地处偏僻,杂草丛生,而且湿气极重,您的身子不好,怕是会染病。

子烟:这些日子在宫里,多亏了你们照料我,这吃苦的事本就是我一人的事。不该你们为我扛,如今我也只是个庶人,你们也不必跟着我了,不如寻份好差事去做。这冷宫便让我一个人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宫女(哭泣):娘娘~

莫子烟:咳咳,你们来冷宫做什么。

侍卫:娘娘,皇上命我们带你出宫去见个事。

莫子烟想:不知又是何事来折磨我。

市集-

莫老爷:皇上,老臣冤枉啊,老臣并无做过什么有损家国的事。

子烟:这是爹的声音,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放开我。

令官:莫知县勾结韦相,不忠,斩。

子烟(哀嚎):爹,怎么会这样,安佑,我是做了什么,我爹又是做了什么,你这个骗子,哈哈哈,都是骗子。你们这些人,都是骗子,我一步又一步的退让,换来的全都是这些,太可笑了,太可笑了。

路人:这人怎么了,莫非是疯了。

子烟:我是疯了,我就是个疯子,哈哈哈,我为什么要爱上你,你也是个疯子,你们都是疯子。爹,我去找你了。

侍卫:快拦住她,皇上命我们将她好好的带回去。

额头上的鲜血染红了街角的墙棱,一素衣的女子躺在地上,目光空洞。

太医:皇上,她的命是保住了。只不过能不能醒的来,得靠她的意志了。

安佑:对不起,子烟,为了你能活下去,我只能如此了。若是你不醒来,那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第二日

子烟心里:我昏昏沉沉的醒来,脑中充斥着鲜血与哀嚎,见安佑趴在我的床边,我真想杀了他,以慰父亲在天之灵,可是我没有丝毫力气。

安佑:你醒了。

子烟:你是谁?

安佑:你不认识我了,对不起。

子烟:哈哈,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疯子,我也是疯子,我们都是疯子。

安佑:子烟,你怎么了?传太医,快传太医。

太医:老臣猜测许是娘娘撞到头疯傻了。请皇上恕罪,老臣也没有办法了。

安佑:你退下吧。

安佑:子烟,你恨我吧,恨我是唯一能救你的方法了。疯傻又算什么啊?

宫女:听闻这冷宫中,住着一个疯女人,整日红衣如血,披散头发,十分可怕。

宫女:你说的莫不是鬼,我们还是离这远点。

子烟:哈哈哈哈,我终于知道了,那个红衣女子就是我啊,她那日所要告诉我的就是今生不要爱上一个人,爱上一个你爱不起的人,今时今日所受的一切均是我自作自受,怨得了谁。

诗怜:莫子烟,这是皇上要我送来的。

子烟:这是什么!

诗怜:一杯鸩酒,哈哈,莫子烟你可知道我当初过着怎样卑微的人生,如今,便是你了。莫子烟,这就是你的结局。

子烟:我的结局,呵呵。

诗怜:你没有疯?

子烟:我只是想忘记一个早该忘记的人,只是恐怕我到死也忘不了了。你爱他吗?

诗怜:不爱,我从小便是人上之人,我所要过的人生也只能是至高无上的人生,而这一切只有皇上能给我,只有这个皇宫能给我。爱这种东西,又算什么。

子烟:好,我喝罢了。

子烟内心:我想忘记你,可是直到生命的终点,我唯一记住的却只有你,这是有多么可笑。可最终你留给我的却是一杯焦灼脏腑的鸩酒。

何诚:皇上,娘娘已经喝下了。

安佑:好,便让莫知县带她走吧,她该去过她想要过的生活了。

寂空:阿弥陀佛,青丝既是情丝,情丝既已断,你和她的尘缘也该了了,这一世执念,也算是给她一个礼物。可是终归是对不住你的。

安佑:这世间有多少相遇是为了全一场孽缘。前世的回眸,只是偶然,今生的我们本当擦肩而过,不必回首。

莫老爷:皇上,小女可保住了。

安佑:她的命已保住,只不过可能会忘记所有,待你们与她说起往事之时,不要提起我。今日之后,你们便换个名字,寻一处僻静之地,与她好好生活。

莫老爷:臣知晓,多谢皇上。

多年之后

元笙:寂空,这楼下所唱的是不是当今圣上与她那妃子之事。

寂空:正是。

元笙:我游过那么多地方,听过许多戏本子,而这出戏却是最特别的。

寂空:有何特别。

元笙:两个痴人罢了,他们的结局就只能如此了吗。

寂空:阿弥陀佛,善哉,因果轮回,世人终究挣脱不了此枷锁。

三生石畔,却话愁肠

忘川河岸,顿悟沧桑

挽一曲浓烟雾缭,笑一生为谁痴狂

风烟残卷,余下过往

玉妃半掩,徒留芬芳

这一世竟将我如此安放,换不到半颗心之所向

叶孤风凉,冷眼笑望

萋萋蒹葭,抹抹孤霞

淡淡秋雨,茫茫人家

看尽悲凄残生,听尽繁华诗行

我看你笑靥如花,却难料空度纤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