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云拎着药箱回来，看着阿六正在给楚子皓换衣服，但明显因为担心所以手在发抖，沈念云深吸一口气走上前，然后拿过剪刀，“你去看看药箱里止血的药，我帮他换衣服，你这样手一直抖，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阿六楞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个平时看上去胆小又怕是的女人，不免刮目相看。
“你还真是让人觉得惊讶。”
“楚子皓好歹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现在是我的债主，我做这些是无可厚非的，既然你们不选择去医院，那事情肯定比较麻烦……”沈念云瞥了一眼楚子皓毫无血色的脸，心忽然揪痛一下。
楚子皓不能有事，不可以有事。
手上摸到黏腻的红色液体，沈念云心一颤，咬着牙把衣服剪开，发现了伤口，眼眶一下红了，几乎是不敢再去看楚子皓的脸，只能迅速的把脏衣服剪掉。
“衣服不能换了，你那边找到止血的了吗？不行的话先把纱布和绷带拿过来，这样下去，他会失血过多的！”沈念云看着楚子皓越来越苍白的脸色，着急了，“阿六你那里到底好了没有？”
“先用绷带和纱布止血，只能暂时这里，张医生应该马上就到了，他住得不算远。”
“恩。”
沈念云连忙用棉花把周围的血迹给擦干净，这下伤口更明显，沈念云倒吸一口凉气，赶紧用绷带缠住，“这样应该、应该能再撑一段时间。”
“阿六，有人跟来吗？”
“后面的事情有人收尾，小五也去了，皓哥你……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死不了。”
沈念云坐在旁边，看着楚子皓，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不行。
楚子皓竟然醒着，那是不是、是不是能感觉得到这样的痛？竟然、竟然能感觉得到，那该是什么样的忍耐力才能不喊出声。沈念云一直以为，以为楚子皓至少是安全的，可是在这一瞬间才明白，每次的危险，楚子皓肯定都是在前面。
楼下响起跑上楼的脚步声，张医生推开门，看着床上的楚子皓，立刻皱眉，示意自己的助手开始准备手术，“你们都出去，这里交给我们。”
“张医生，楚子皓他——”
“沈小姐放心，我们会尽力的。”
张医生示意阿六把沈念云带出去，阿六看了一眼楚子皓，把地上的沈念云拉起来，“沈小姐，我们还是出去，不要耽误医生救人。”
沈念云点头，转身往外走。
关上门，沈念云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双手，忽然一阵恐惧感袭来，强行装作镇定的样子看了一眼阿六和吴妈，“我去换一件衣服，然后洗个手。”
“……恩。”
站在洗手台前，沈念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圈发红，头发散乱，看上去很狼狈，可是在看到刚才楚子皓昏迷的模样，她害怕，害怕到不行。
怕楚子皓这样不见了，再也醒不过来。
可是看到那些血……
伸手打开水龙头，沈念云搓着手，可是不管怎么样仿佛沾染了的血迹像是洗不掉一样，沈念云疯了一样搓着手，忽然关掉水龙头蹲下来把头埋进胳膊里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