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命运

“精灵,自远古混战之后就分为五个族系。

才智杰出,拥有尊贵血统的遁甲(即王族):蓝族;

神秘智慧,懂得玄异之术的日奇(意为文官):白族;

骁勇善战,善用火术袭击的月奇(意为武官):红族;

勤劳朴实,懂得一般法术的星奇(意为负责后勤保障供应的人):黄族;

还有一族称:庶族,为所有血统不纯或犯下重罪的精灵的统称。……

所有族人,相貌精致,毛发与族名颜色相同。当黑色的瞳色恢复与毛发颜色相同时,即为成年。待唇色恢复与毛发颜色相同时,即为衰退开始。

一般精灵的寿命,以白族最长,多在一万年以上;蓝族次之,有八千年左右;下来是红族和黄族,大概有五千年左右;最短的为庶族,一般不会超过三千年。

精灵的存活能力很强,但繁衍能力很弱,有时几千年也没有出现一个后嗣。所以长久以来,精灵族的数量一直没有太大变化。每逢征战,还会出现数量急剧减少的情况。

……”

“《占卜石》之王篇记载:灵莎,一个带领精灵王国走向辉煌的女王。灵,取自精灵的灵,暗喻精灵之神,代表她拥有无上尊贵的地位;莎,沙字上面戴花草,暗喻她拥有让沙漠变绿洲的魔法,能让一百亿年前因触犯神怒而失去绿洲的贫瘠王国重新恢复到百亿年前的森林风貌……

她是上古神灵选中的救世天使,是精灵王国历史上最伟大的王,也是精灵王国史上第一位庶族出身的精灵王!……”

王宫外的祭祀木屋,满屋的书籍早已堆的高见不顶,却不见一丝灰尘。屋子里光线很暗,正中摆着一张巨大的圆桌,上面堆满了各种占卜的骨头和晶石。桌子的正南方,一袭蓝色的长发瀑布般泻下,是精灵王长子左翼,正翻看着占卜师的神赐之书。他看着突然瞳孔收缩,一双琉璃般的蓝色眼睛变得越来越暗……“真的是她么?”左翼雕塑般的脸上依旧没有一丝感情,却似陷入了沉思。

“你来了。殿下。”浑厚有力的声音好似从山涧传来,震耳欲聋。见一银冠束发的白衣老者缓缓步入祭祀木屋,手上还拿着一根灰色镶宝石的权杖。“你有什么疑问吗?”走近才见老者原是白发红颜,唯有眼睛是很深的灰色。

“尊者,您好。”左翼起身作揖,蓝色的眼一瞬闪过很多种深浅的蓝。

“你看到了?你一定觉得很奇怪,这书中所提女子与你妻同名,而且这名字是我当初授意。你在想这说得是不是她?”老者说完爽朗的笑起来。这一笑,齐胸的白须飞舞,灰色的眸子泛出黑亮的光,透着无限的诡异。

“请尊者赐教。”左翼微微俯首。

“还是个迷!”老者突然直视左翼的眼,意味深长的说:“那要看你。她的命运,不只一种。而她,是你的命运!”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左翼的声音变得有些冰冷。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人说掌纹预示命运,那是命运决定掌纹,还是掌纹决定命运?”老者找了一张椅子坐下。

“当然是命运决定掌纹。”左翼坐到老者身边。

“真的吗?如果掌纹是会变的呢?掌纹会随机遇,境况,选择的改变而改变。每个人的命运之路原本就不是只有一条。而决定的,可能只是一次选择,一个决定。不同的选择,决定你走上不同的结果而已。掌纹随命运而变,命运也随掌纹而变……”老者看着左翼目不转睛,“就像你的未来,不只一种结果。吉中有凶,凶中有吉。重要的是你的选择,我未来的王!……给你一个提示:不要被表象所迷。就像……”老者想了想,诡异的问,“你觉得我老吗?”

“众所周知,您是我们最年长尊敬的祭祀……”左翼答非所问。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尊者打断了他,眼中浮动着神采。

“那我直说了……不老。”左翼表情镇定地摇了摇头,“虽然您满头银发,白须飘飘,却白发红颜,精神饱满。唇色发灰,却颜色不纯,可能是涂过了某种药水。我大胆推辞,它原本应该是淡红的。您没有衰老的迹象才对。尊者,因为某种原因,您打扮得让人觉得您年事已高。其实,您还处壮年吧?……”左翼谦逊的回答。

“呵呵!……”尊者赞赏的看着左翼,爽朗的笑了,“壮年?你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连你父王都把我当老头子呢!那么简单的事,大家却都没有注意到。可你却发现了!真是观察入微啊!什么时候发现的?”

“不久前。”左翼并没有一丝喜悦,语气却越发冰冷。“尊者,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这么做,但我不会告诉别人。对于您,我很尊敬,也希望您会一直是我们最倚重的祭祀!关于灵莎,既然您不能告诉我什么,那只有我自己慢慢理解了。那书,是您特意给我看到的吧!还有别人知道吗?”

尊者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桌上的书,“什么书?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的事,当然也不会有什么人看到。”

“谢谢您,尊者。我还有事,先走了。”左翼再次俯首作揖。待尊者点头之后,他转过身,径直离开木屋。

身后,尊者的表情顿然严肃,手抚胡须,摇了摇头。“这么精明的人……可惜,可惜……”

灵莎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不疼了。她侧过身,努力起身,穿上了左翼留下的蓝色大袍。然后她坐到梳妆台前,端详起自己:一头黑发什么时候已经垂至腰下?一双空洞忧郁的双眼似乎比以前更加浓黑?一张樱桃小口的血色却比以前好了些许?脸色并没有想象中的憔悴?反而?反而白里透红起来?……

“很漂亮。”左翼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边,也端详着镜中的女孩。

女孩侧过脸,想逃离他的视线,可是一双手捧起了她的脸--她又看到了那双蓝得惊心的眼睛。

“干什么?”灵莎的声音带着愤怒,却不敢反抗。

“想看看你,想征服你。三千年来从来没有过的感觉,第一次那么想要一样东西。你!究竟是什么人?”说完两片唇已溶化了女孩的唇……两人慢慢闭上眼,连灵莎都忘记了该如何反抗。

“你将是我的命运,精灵的王!……那我是什么?”左翼的脑中划过一个念头,更加疯狂起来。他伸手抱起女孩扔到床上,扑了上去……

激情过后,女孩剧烈的喘息着,看着身边人不知所措--因为她看到:这个强大的男人,闭着眼,气息混乱,竟然……哭了?……

“为什么?发生了什么?”她不敢问。只是注视着左翼的脸,很久,很久……

“你不懂我,永远也不懂。就像我永远无法明白你一样……”睡梦中,灵莎好像听到了左翼淡淡的声音,“命运,只一句话就将无辜、陌生的我们联系在一起,不管我们都幸福不幸福,……自私的把你卷进来,是不是做错了呢……”

星空下,祭祀看着天象,手中摆弄着五色的晶石,面露喜色,“命运之轮已经开始转动……我的王!你准备好了吗?……”

身后,一同样银袍加身的白族女子从祭祀屋中走出。她的眼睛是一种很纯的银灰色,闪动着金属般的神采,她的唇是很淡的红,看来年纪尚轻,眉宇间却透着睿智的英气。她缓步走到尊者身边,淡淡的问:“玄煌,两权的斗争已经开始了,我们究竟该靠向哪边?”

“靠向哪边?”尊者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女子,失望的回答,“既然是我们是祭祀,当然遵从天数。玄剑,不要太迷恋当今的权势,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

“是,尊者。我失言了。”玄剑应声退下。

“果然,我们还是退不出这个权力斗争的漩涡吗?”玄煌抬头看着天上的星辰,陷入沉思。 

灵莎的日记

如果我还在人间,已经是2001年的春天了吧。记得那里春暖花开时,还是很漂亮的。现在没有了我,也一定没有任何不同。可能所有人都已经忘记我了……果然,我还是个多余的人……

哦,也许他还会记得我?我走的时候他很伤心吧?不过我知道,过不了多久,他也会淡忘的。毕竟,时间是治疗一切伤痛最好的药。

这句话是不是也该对自己说?

在这里,我已经呆了好久了,但还是不能理解。这里的一切都很怪异。这里地域奇特,四季并存,这里异人出没,相貌怪异。但最怪异的还是那个称为丈夫的人!不苟言笑,不通情理,将我困于屋中,却又视若无物。……虽然他救了我,可是他对我的种种,我依然不能忍受。……我是人,不是他的木偶!

我感激他再给我一次生命,可是面对他……感激?愤怒?仇恨?抱歉?……我不知道。我怎么努力,也做不了他的好妻子……

为什么我的命运会这样?在人间被人遗弃,在这里又被人当作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