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洋洋洒洒,颜若眠向颜柳氏与颜隐痕等人告辞,带着冬荷回了宫。
回了宫中,莫名的,她觉得压抑,深呼吸,避开了可能遇到的人,径自回了自己的院里,沐浴更衣后,便是早早的歇下了。
东宫的女眷渐多,该有的礼仪自然是不能免的,颜若眠也因而见到了那几位新来的良媛、奉仪。
果不其然,同冬荷形容的分毫不差,一个个的哪儿会是个什么省油的灯。
桃酥借着为邵逸寒诞下一子,母凭子贵,越发娇纵,愈发有即将爬到她头上的架势,尤其是那她离开的那段日子,冬荷不便代她作惩,颇为低调,倒是叫她顺杆子往上爬爬得麻溜。
也不晓得其中有几个巴结上了她。
再加上此前,邵逸寒变着法儿的拂了她的面子与威信,加上那段时间皇后的庇护,哼,她都记着呢,可不会白受着。
于是,当天,颜若眠便给她们来了个下马威,温和的面容骤然冷了下来,以桃酥以下犯上,不知尊卑礼法为由,狠狠惩处了她,叫那几位新人看得目瞪口呆,胆颤心惊,偏偏她所说之罪名又有理有据,叫人无可反驳,更别说求情了。
冬荷现都还记得那时桃酥被“请”走时瞪大了眼睛,那不敢相信的眼神。
新官上任三把火,更别说颜若眠比她更久的了,再加上受的憋屈,火势恐怕都足以燎原了。
活该。
冬荷在心里边嘲笑,她可是看桃酥不爽很久了,要不是颜若眠那时无所作为让她得了势,又偏巧地位在后来来的那几位良媛、奉仪之上,她还真以为自己是除太子殿下之外最大的,东宫的女主人了?
也不知是什么给的她那么大的自信,不就是生了个娃吗?母凭子贵能贵得过身为正妃的颜若眠吗?
论手腕,颜若眠自认为是不输于在宫中浸染多年的桃酥,加之她本身的地位就已是她底气之所在,但不全然倚仗于此。
她甚至可以很自得的说,桃酥不是她的对手,她大可将她往死路里逼,也无人能够怪罪了她。
颜尚去了,颜府依然是那个曾有过护国大将军的颜府,也是算是皇亲国戚的颜府,以颜隐痕的能力,颜府势力蒸蒸日上,绝不容小觑,颜府,还是那个颜府!
论心思,她也可,只是不屑。
她不屑于与那些女人同流合污。
诸位良媛、奉仪告辞,心中已然明了,这位低调的太子妃不是个善茬,绝不好惹。
颜若眠要到就是这个结果。
有了之前的前车之鉴,她可估摸不准会不会又被皇后叫去训话,邵逸寒兴师问罪?
她冷笑,倒不是很放在心上。
他人不长眼,非要让她做那条要人命的毒蛇,她也是乐意的。
“冬荷,我不会同她们争,更不会无所作为,任人搓扁捏圆。”
冬荷虽心中痛快了,但也担心自家主子会因此而惹上了麻烦。
颜若眠知她所忧,眸中冷光乍现,认真了。
“嗯!”冬荷重重点头,莫名的安心了。
那一日与颜若眠浅浅聊过后,林沧芋又想了好几日,深思熟虑,最终,她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痕哥哥,我们合离吧。”
与他成婚将近一年,她已疲惫不堪。
倒不是她不爱了,只是……
这样或许才是最好的结果吧?
都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得到了再放弃,就是放手了。
“想好了,不后悔?”颜隐痕微怔,眸中有什么闪过,注视着她,问。
“嗯,不后悔。”林沧芋坚定地道,眸中闪着光。
她眼里有多久没有这么明亮,光彩四溢了?
他不知道,好像记忆中,也是鲜少,尤其是嫁于他之后,几乎磨灭殆尽。
“好。”颜隐痕也说不清此时心中是何种心情,怅然,提笔写下一纸休书给她,便在她之前离去。
“谢谢。”林沧芋终是落了泪。
她以为自己会很难过很难过,然而,当休书拿在手中,她的心情却是格外的轻松与平静。
林沧芋向颜柳氏辞了别,心终归是向着他的,半点他的不好也没有说。
换了从前,颜柳氏定然会大怒,狠狠责怪颜隐痕,而如今,她只是惆怅,对她道,“是痕儿没有福气,这么好的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