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病房的门,沈培看见许之于正站在门口,她迟疑了一瞬,推开他,轻轻关上门,她眼里满是担忧,“我记得阿舒已经检查过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许之于穿着白大褂站在她面前,鼻间是消毒水的味道,清晰的提醒着她身处何地,她骤然生出紧张感来。
他不说话,沈培更担心了。
“各项指标都没有问题,裴舒很快就能出院了,是我找你。”
“找我?”沈培心下一咯噔,惊疑不定,心情像是坐过山车一样。
身后隐约能听见裴舒的低语,她垂眸,眼神微暗,点了点头。
沈培和许之于走时,心里是紧张的,后来聊着聊着,倒也不再那么生疏。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这些年过得很好,她喋喋不休地说着这些年的经历,不论好的坏的尽数说给他听,坦荡又从容。
许之于静静地聆听着,看着她生动的神情,他眼眸似水温柔。
“光说我了,你呢,和叶清言怎么样?”沈培故作轻松,凝视着许之于,她感到莫名的紧张,呼吸都不自觉的放缓。
许之于苦笑,”我挺好的,清言她也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
沈培私以为他是在为他和叶清言感到遗憾和悲伤,殊不知,事情并非她想的那样。
她一直觉得他配得上世间所有的美好,时至今日依然那样觉得。
自信又张扬。
和许之于分手的很多年以后沈培才知道,叶清言有着严重的心理疾病,与许之于分手是因此,而后来,大抵是缘分使然,他们在国外的同一所学校相遇,所修的专业也有异曲同工之处,由此他们的接触多了起来。
再后来,她因为严重的心理疾病主动申请作为志愿者进入了研究行列,只是她是作为研究对象。
那段时间许之于常常忙得昏天黑地,连饭都时常顾不上吃。
沈培来找他的时候,他和叶清言正从所里回来,叶清言情况特殊,他得尽快送她回去。
他看到沈培时,甚至来不及欣喜,想过要同她解释原委,在一番思量利弊下,他选择了对他们二人更好,更为稳妥的决定。
没有变心,没有第三者的原因,只是衡量利弊,那是最好的结果。
就算那时候沈培没有来,没有目睹那一幕,他也是有考虑要结束他们的感情。
他没有错,他只是放弃了他们之间的感情罢了。
本意原是不想耽误了对方,结果双方都为此求不得,放不下。
而裴舒和许绎相识十年,期间鸡飞狗跳有过,一刀两断也有过,最终都冰释前嫌。
他们因为生活的摩擦而产生棱角,后来那些棱角又在生活中渐渐磨平,变成了最适合彼此的模样,更变成了最好的自己。
都说喜欢和爱是两回事。
爱情和结婚也是两回事。
沈培知道那些事时已经晚了,她已经有了正在谈婚论嫁的男友,而他,也选择了更为合适的结婚对象。
到底是错过了。
他们在人生的旅途中终究是渐行渐远,遗失了最想要留住的美好。
只是想到那些往事时,沈培仍然会觉得很遗憾,心像是被针扎了似的隐隐作痛。
曾经的挚爱终究是成为了曾经,终究是败给了合适,败给了热爱与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