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的疑云笼罩在南极上空,联邦关于讨伐南极的论证会议,级别也越来越高。
四月的会议,已经升到了中将级,就连在南云财阀大名鼎鼎的岛津聪,也已经抵达了京畿。
七月底还有一场上将级会议,到时候暮阀黑光虎贲的军主谢赟也要出席。
如果两场会议都出了结果,洛卡斯共和国就不可避免的被卷入侵略战争中。
眼下,西斯托必须做出一个决定,是否要提早将国民经济推向战时。
这是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如果决定一旦做出,洛卡斯共和国维持近二十年的经济高速增长,也就会戛然而止。
可一旦判断失误,共和国经济没能及时转轨战时,将会直接导致备战不足,更是灾难性的结局。
为了能够给参谋部提供更多的分析情报,从而进行更精确的推演,洛卡斯共和国的情报总长斯布托特这些日子很忙。
他必须尽可能多收集方方面面有价值的情报,供给参谋部。至于何为有价值,这份判断更大的权重在参谋部。
由于斯布托特办事的高效性,又把参谋总长罗伯特也被忙坏了。
收集而来的许多信息非常隐秘,必须避开财阀们的网络监控,斯布托特送给情报部门的,有许多是以纸质文件形式送回南极的。
参谋部的书记官们不停的在往电脑里输入,而罗伯特则在亲自筛选纸质情报。他必须根据参谋部情报推演的要求,再过一遍情报的有效性,不然这些书记官真要累死了。
一堆又一堆的纸质资料,快把罗伯特给埋了。
突然,一份关于苏伊士运河恐袭调查疑点的情报落入了罗伯特的眼里。
罗伯特本来只要把这份资料放到有用堆里就可以,等书记官录入电脑后,再去慢慢分析。
但以罗伯特的敏锐,很快就感觉到了这份资料的不对劲。
于是他停下了手边的分类工作,在报告的字里行间寻找答案。
忽然,罗伯特灵光一闪,对着一众书记官喊道:
“你们快!先停下其它事情,快帮我!帮我找到十二年来,关于萨拉丁财阀的全部有用情报!
“我要知道尤弥尔.萨拉丁这些年到底做了点什么,你们不用区分重要不重要,给我看,让我来区分!”
两天后,罗伯特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他的一众书记官们,也差不多都这个状态。
最终,罗罗伯特成功的把四千多页情报资料,整理成了一份八十二页的电子报告,这份资料是浓缩后的精华。
罗伯特挥了挥手,示意书记官们先去睡吧,可书记官们以询问的眼神看了看罗伯特,又看向堆成山高的纸质资料。
罗伯特笑了:
“你们放心的去睡吧,睡醒后,估计我这里结果也出来了,那就可以把剩下资料全都退回给情报部,让他们自己录入系统,我想或许我已经找到问题的关键了。”
于是罗伯特晃晃悠悠的,带着资料电子屏,去找西斯托了。
西斯托昨晚到是睡的很好,此刻精神饱满,看到状态糟糕的罗伯特,也有些惊讶:
“我不是和你说过了么,现在还没到争分夺秒的时候,你没必要这么拼,注意劳逸结合。”
罗伯特看上去很疲惫,但声音中还是透着一股子兴奋:
“元首!太有意思了!这份情报太有意思了!”
罗伯特把他与书记官们一起整理后的资料推送给了西斯托,西斯托得到资料后,就开始认真看了起来。
罗伯特一开始还很专注于观察西斯托的面部表情变化,可很快,即使站在西斯托办公室外都能听见罗伯特的鼾声。
可西斯托毫不在意,或者说他根本就没听到,只是非常专注的将资料一页又一页的看了下去。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四个多小时,这份八十二页的资料全都被西斯托看完了。这时候,元首才关注到坐在他对面打呼噜的罗伯特。
这时的西斯托也顾不上体恤下属了,直接起身重重拍了一下罗伯特的头:
“快醒醒,先别睡了,正事要紧!”
罗伯特被西斯托这一拍,反应很不正常,居然如标枪般笔挺挺的站了起来,即使他的身体已经很疲惫了,但罗伯特的精神还是处于高度紧张中:
“元首!您那么快看完了么?”
西斯托笑了:
“哪快啊,都四个多小时了!”
罗伯特砸吧砸吧嘴里的苦味,这才意识到,他刚才沉沉的睡过去了,觉得自己居然跑到元首办公室里睡觉,这实在是太失礼了:
“元首……我……”
西斯托自然是有急着要和罗伯特讨论的话题,没空和他纠缠这些细枝末节:
“快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我有事问你!对资料里的来龙去脉,你是怎么看的?”
罗伯特摇了摇脑袋,把一阵阵混沌都摇散掉,重新提起了先前的兴奋感:
“元首,苏伊士运河被堵事件,绝不是个单一事件!它只是一个系列事件中的重要一环!”
西斯托也有了一些想法:
“你觉得这一系列事件导向了什么?”
罗伯特当然有了猜测,但也只是猜测:
“元首,如果这些事情,都不是偶然的话,尤弥尔.萨拉丁的所谋甚大!”
这时西斯托已经把所有的条件一一列在了纸上,并且一式两份:
“来,罗伯特,凭你的感觉,把这些条件的因果关系按顺序串联起来,我也串联一份,看我们的感觉有没有区别!”
三分钟后,西斯托与罗伯特把各自串联的结果合在了一起,居然一模一样,这时西斯托才得出了结论:
“看来不会错了,尤弥尔的目标是京畿纽约,他已经为了计划实施做出了非常周密的安排。”
罗伯特根据现有情报,的确推测出了与西斯托一样的方向,但他对西斯托的结论并不认同:
“周密?元首,我觉得未必周密,毕竟我们还能猜出他的目的,可能里面还有很多的冲动,比如他们的兵力是否足以快速压制京畿,又比如他们如何面对摩森财阀军的反扑,我是在无法推演出来的。”
西斯托捋了捋胡须,语气非常确定:
“首先,我们能猜出来的原因,因为我们代入了汤姆希斯的情报,不然也不可能得出目前的结论。其次,从你整理的情报里,我已经排除了尤弥尔.萨拉丁在前期计划执行过程中的冲动可能性,甚至怀疑,这份计划的背后隐藏着更大的黑手,你无法做出的那些推演,一定在缺失的情报中。
“比如我们无法解释北非仙人掌果的来源,很像是盒子里的基因改良技术,或许就是盒子里我们没有破解的技术之一,那就还有组织也掌握着盒子技术,那么背后的黑手也拥有超乎我们想象的实力。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继续推演,完全可以认为,其它条件他们其实也准备好了,只不过尤弥尔.萨拉丁背后的组织太强大,以至于连我们也无法收集到他们的蛛丝马迹!”
被西斯托这么一说罗伯特的眼前瞬间明亮,他代入了西斯托所设定的未知情报条件,把先前所有的推演矛盾,都一一排除掉了,那他需要寻找的答案也就出来了:
“那么元首,我们暂时就不该让国民经济转轨战时了!我判断财阀内部会爆发一场激烈冲突,一时半会会顾不上我们!”
西斯托点了点头:
“我也是这么看的,明天内阁会议上,可以直接给出确定的答案,让那些人安心吧。”
罗伯特听到西斯托认同自己的结论,也算松下了一口气,起码这两天两夜的辛苦没白费。
这时,罗伯特突然想到一个更有趣的问题:
“元首,您觉得他们这次谁会赢?”
西斯托摇了摇头:
“这确实很难说啊。”
“元首,先前您不是说,尤弥尔.萨拉丁这边的计划很周密么?难道准备周密了还不能赢?”
西斯托叹了一口气:
“哎,计划归计划,执行归执行,战场上的意外太多了,我们先前的战争,计划也很周密,不也差点输掉了么?”
罗伯特点了点头,回想起长夜战争,谁会想到失传两千多年的却月阵会重现人间,又有誰会想到,大战士图雅达克会被吓破了胆而临阵脱逃,计划确实赶不上变化。
罗伯特突然觉得有点不甘心:
“元首,总觉得有点亏得慌,辛苦推演出来敌人的动向,我们却只能当看客。”
西斯托想了想:
“我们到真可以做点什么,比如薅一把资本主义的羊毛,从现在开始,命全球分部做空各大股市、期市,我估计结果出来的那一刻,无论谁胜谁负,我们都将赚的盆满钵满。”
……
于此同时,远在魔都的暮阀情报总长李特,也一直在关注萨阀的动向,可李特提出的观点报告,缺乏相关证据链的支持,并未在十二家族会议上引起重视。
从事后看来,这份被忽略的报告,也是财阀世界中最接近真相的推论。
之后李特再也没时间研究萨阀,因为他也是暮阀参加中将级会议的代表。
西元2983年3月,李特跟随即将接任中枢卿工作的郑常洛抵达京畿。
时年二十二岁的郑鸿祯,也跟着一起抵达纽约,以暮阀军方副代表的身份,参加这场针对南极二次讨伐的中将级军事会议。
十三岁的郑鸿博,这次也被郑常洛带在了身边,即将经历他人生的第一段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