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会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不同的情况下第一次接触到游戏,我也不例外,游戏的意义在我看来就是用来消灭时间,让自己不再想太多罢了。
第一次接触游戏是在八岁的时候了,我爷爷的大哥,我的大爷爷,他的第三个儿子的儿子,我当初最亲近的堂哥,宋天祥,他比我大两岁,他在整个家族里拍第三,我排行老四,至于后面有多少个弟弟妹妹这个我并没有仔细数过,他就像是我亲哥一样。
弹珠是我玩到的第一个游戏,一毛钱三个弹珠,也就是玻璃球,但我的弹珠很少很少,村里的跟我年纪一样大的还有三个,宋鹏,宋燕,宋佳,我们常常聚在一起玩弹珠。
“这个要这样用大拇指压住二拇指,然后弹出去。”
“我会了,我会了,给我。”看完听完后那时的我就迫不及待的加入了游戏里,但其实并不是弹到对手的弹珠就行了,还需要进一个小坑里,表示你拿到武器了。我当时不知道,索性也就输了很多个弹珠,可那毕竟是我哥哥啊,所以也就算作欠着了,从第一个开始,最后越来越多,多到连他也记不清了,然后谁也不提了。
可另外三个人跟他没关系,于是他说他们欠了他无数个弹珠,因为没人知道究竟欠了多少个弹珠,于是就说是无数个,每天追着他们要,刚开始还没什么,终于爆发了,这就像是被摇了太多次的汽水,他们开始哭着跟他们的奶奶说,而奶奶护短,于是都来到了哥哥家里一个劲儿的说他,“无数个?要不要拿个麻包布袋上代销点给你装!”
“无数个是多少?来,你来跟我讲讲!”
…………
我当时是在场的,我们两个在那个木门儿后面正在玩焊铁圈,在地上画一个圈圈,把弹珠都放进去,谁打出来的多谁就赢,她们进来的时候,我们还蹲在地上玩,然后突然我哥就被推翻在地,然后就出现了以上的那些,他没说话,他来不及说话去回答那些问题,他的脸红了,眼泪也不住的往外掉,没有人去替他抗,我也没有,我只是看着这几个令我作呕的老太太,她们说的越来越过分,最后他推开她们跑了出去,那天他没有回家。
第二次接触游戏还是从他那里来的,不过这次的是电视游戏机,他从同学那里借来的游戏卡,我们一起在宋燕家玩,只有我们三个人,两个手柄,上下左右,跳,攻击,暂停,连续点击放大招,闯关,三个人,谁死了就换人,就这样好奇的盯着电视屏幕上的小人,不停的打啊打的,直到天黑。
他的游戏机最后消失了,准入的说是被砸了,谁砸的呢?我的记忆已经模糊到记不清了,当时他哭的很厉害,他的游戏卡都是从同学家里借来的,只是想跟我们一起玩,炫耀一下,仅仅就这样很平常的事,却还是被破坏了,他没办法去还人家的游戏卡,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我谈的可能不是游戏,而是一个人,一个我印象中的人,我的堂哥,他带领我们一群制作弹弓打鸟,掏鸟窝,一起钓鱼,看科幻CD,打游戏,上树,以及去村子里无人居住的房子里探险,冬天捉鸟等等的一切,或许他很害怕孤独吧,就像我一样,总是想做点什么事情,让所有人都融入进来,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大人,被人尊敬。
我已经很久没看到那个人了,他在八年级退学,然后开始一个人的生活,奶奶总是说那是个坏孩子,不要像他一样,可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想,他的母亲去世的早,爸爸出门了,一个人孤独的面对着所有的一切困难,他的内心究竟是怎样的。
前段时间做梦梦到了他,我们几个人穿着新衣服在新年的夜里拿着打火机,放着鞭炮,我们穿过一个又一个村庄,跑过那黑漆漆的坟园,站在广阔的麦地里凝视黑夜,互相谈论着谁的炮放的响,谁的衣服更加的漂亮,直到天亮了,梦结束了,我还没得到那个答案,眼泪却不知道为何会打湿枕头,头脑愈发的清醒,吹着凉风,看着远方即将初升的太阳,思考着今天的自己。
小时候,我总是会常常想着长大后的我们是什么样子的,可从来都没有猜对过,只能独自一人想象着未来,没有悲伤,没有痛苦,自由自在的笑着,冲向黄昏的太阳。